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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中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般的存在,赫连家虽不与修真界争抢排名,但却实打实的是个名门望族,家资雄厚更甚于穆家庄,且赫连家淡泊名利不与世人争炎凉,虽然实力非凡但却从未居高自傲自命不凡,赫连家待下亲和,百姓们遇到什么邪魔妖祟都去请赫连家的人下山除患,就连当今圣上都赐匾一枚,曰:仁爱无疆。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不识赫连家的,四位小公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了,但是赫连家三千条家规倒背如流可不是背的假的。年纪稍长的赫连羡既是很想朝他翻个白眼斥一声,“无礼!”也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微笑:“公子不清楚是在理的,我们赫连家不在修真界中争抢排名,只是偶尔在人间扫妖除魔”这番话说的真漂亮,陆忘川在心里称赞。人家这么给面子,在纠缠下去就不识好歹了。陆忘川朝他们拱拱手,说:“是我大哥见识浅薄不识四位公子,冒昧了”赫连羡等人看向他口中那位孤陋寡闻的大哥。段重殊刷啦一声展开扇子遮住脸,投给他一个颇为无奈的眼神。陆忘川嘿嘿笑说:“大哥羞惭了,四位公子继续用茶,继续”四位赫连公子没在理会他。这时候菜上来了,陆忘川边吃边问:“有人在你的地界堂而皇之的开鬼门关做鬼市的生意,法师大人也不管管?”人间通往阴司的路有三千六百条,况且地府的事还真不算是他的地界之内,虽说大法师的职责是执法,但他的权力在于镇守人间的十方封地,而三界之中怎会有区区人间如此简单,地府中还有十方鬼帝,人间和地狱各成一方世界,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与十方鬼帝有泾渭之分,一个掌管人间律法,一个坐守地域阴司,他们的权位相等,但职责分明,任谁都不敢妄自干涉。天,地,人,这三者之间的条律和框架条条分明,分割清楚,各掌一方封地也是大千世界的权衡之法。互相权衡,互相压制,才是三界得以运转天地人得以存在的根本,倘若有一天他段重殊可以越过阳间插入阴司中事,到那时才是要乱了。这些话他没有说给陆忘川听,因为对方只是随口作难他一句,自己都没往心里去。陆忘川虽然只是随口问,但却在心里探究答案,只是一如既往的叫人看不出来。敢在人间开鬼市,况且连大法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干涉,想必又是一位权势滔天的人物。那又是谁呢?章国老……陆忘川含着菜叶子一顿,忽然想到穆有才说,章国老代表了四大玄宗中的人皇权利,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但云云众生最信服推崇的依旧是千秋万代的天子,龙椅上的人皇。这样看来有权在人间开鬼市的也只有章国老了……但是为什么呢?他已经是四大玄宗之一,执掌山河命脉,与历代天子签下山河契书,包括眼前这位,整个江山的命运,国家的运势都在他们的执掌之中,想要重塑人间?那不过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作何要开鬼市?插足阴司呢?陆忘川忽然抬眼看着对面的人,目光沉沉的,像压了两团乌云。这些定下山河密令乾坤秩序的人,到底是靠什么维持着他们的专权,又是怎么能将河川命脉都牢牢握在手中?!忽然就,很不甘心,甚至有些愤怒。段重殊捻着茶杯,目光微微低垂,避开他的眼神。“吃吗?”陆忘川把一盘豆腐推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讳莫如深道:“我点的,素菜”段重殊摇摇头。陆忘川也不再推让,端起剩下的两盘菜进了房间。方才的怒气从何而来?他站在窗边问自己,就算是被四位仙长轻视被同门排挤,甚至被周越霖当中羞辱的时候,他都能淡然处之根本不往心里去,然而刚才他却莫名其妙对那个人心生愤怒和……怨念,似乎是恼他权位太高,而他又恨极了执掌重权的人。他只是一只蝼蚁蜉蝣,而那个人却高高在上手握乾坤,这太不平等了……他容忍不了自己和他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寓意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和差距,就算自己真的如尝所愿跟他走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差距时,不也会毫不留情的离开他。不是地位,而是立场。陆忘川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一个自私偏执的小人,甚至是七情缺失六欲俱全,他一向随心而为,只从自己的立场出发。我在尘埃中辗转求索,而你却在云端拨动山河,你怎么能……离我这么远。穆有才见他站在窗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而且脸色越来越阴沉。“外面出事了吗?”穆有才问他。许久,陆忘川冰封般的眸子轻颤了颤,顺一口气说:“没事”然后打开门又出去了,刚拉开门,眼前的一幕险些逼他亮剑出鞘。真是找死!陆忘川松开咬的嘎吱直响的后槽牙,沉了沉气,笑吟吟的回到原位上。段重殊依旧在他对面坐着,而险些把他气岔气儿的则是一个露出白腻□□的女人。这女人应该就是客栈老板娘了,果然风情万种妖娆风|sao,那姿色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更像一个善于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老板娘半个身子都甜腻腻的贴在段重殊身上,如丝的媚眼在他脸上流连不止,再风sao也没有了!段重殊像一座冰山似的躲也不躲,神色平淡的倒茶。陆忘川简直想拍桌子吼一声,你他娘的不是和尚吗!“这位大姐”陆忘川笑说:“我家兄长性格腼腆,就请大姐不要戏耍他了”老板娘新月链钩的一双媚眼扫到他身上,似是而非的笑了笑:“你家兄长并非腼腆,只是他的心不在这儿”陆忘川被她眼角流光一扫,竟生生的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这老板娘对他有敌意,甚至有杀气。“公子,晚上见”老板娘朝着段重殊冰雕般的侧脸吐气如兰,然后朱唇微启,在他肩头外袍上印下一枚鲜红的唇印。目光携带冷芒扫过陆忘川,老板娘酥媚一笑,摇着腰肢下楼了。段重殊皱起眉头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捏着杯子略有所思。陆忘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白衣上的一抹朱红,那老板娘在他衣裳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唇印,像一朵绽于春风的绚烂桃花,只是这踏雪寻梅似的风情却让陆忘川看的极度不顺眼,甚至于心生怒火,看那朵红梅无比的刺眼。什么踏雪寻梅,红杏出墙还差不多!“你开房了吗?”陆忘川忽然阴沉沉的问他。段重殊指指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