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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头。“容儿,稍事歇息。补充些粮水再继续赶路。”郁容瞬时转移了注意力:“哎?没剩几步路了,还歇息个啥?”聂昕之只道:“略觉燥渴腹饥。”郁容听罢,不再有异议,连忙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反正太阳落山前,能到乌云寨就可以了。”说着便拉男人的胳膊,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找了个平坦的大石块坐下休憩。喝了几口净水,咬了一块从山下买到的粑粑,吹了小半天的山风,眼看日头西斜得有些厉害,一行人拾整一番,便再度踏上了通往寨子的道路。走过九曲十八弯,上上下下,通过一条靠山崖的栈道,顺着不平整的石路阶梯,曲折往下,在半山腰的地方,看到一条悬空的索桥,晃晃悠悠,每隔一大步才有一片破木板。郁容默然驻足桥前,难怪阿难坚持绕这么大远的,走这一条路线。如果这样是最安全的通道,可想走其他的路,有多惊险了。聂昕之显然误解了他的迟疑:“莫怕,我背你过桥。”郁容斜了他一眼:“我没怕,兄长且安心。”虽然这晃晃悠悠的索桥看着吧,确实让人心里觉着毛毛的,但,别个人都坦然自若地走过桥,好歹他也是个男子大丈夫,怎么能胆小如龟,平白丢了颜面?好罢,颜面事小。关键是,山风劲猛,索桥被吹得摇摇晃晃,真让兄长背着自己,郁容觉得危险性起码提高了不止一倍。说话间,郁容鼓起劲,一步踏上木板片儿,整个人只觉悠悠荡荡。有些可怕。早知干脆不要面子,还是让兄长背吧。认怂的念头一闪而过,可惜放了大话的某人,唯有暗暗咬牙,眼也不敢眨一下,一鼓作气大跨步地踩着每一片木板,幸而也就四五丈的距离,不算特别长,总归是顺畅地到达了桥的另一端。郁容陡然心生一股慨叹,不过是参加一场婚典,搞得像唐僧西游似的,身心憔悴。好在,好在,过了桥再往前,路一下子好走多了。顺着缓坡向下,没多久便看到第一幢屋子了。提着一口气的年轻大夫,到这时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到地方了。一行陌生人,在这封闭的山寨间极为打眼,没一会儿,郁容就看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间。说熟悉,那自带阴鸷、极具特质的脸,不正是周兄的嘛!说陌生……郁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在“衣衫褴褛”、打着赤脚的青年身上上下反复游移。周昉祯面露喜色,率性一拱手:“小郁大夫你们来了,这边请。”“周兄。”郁容点头唤着,心里有些小惊讶,觉得几个月不见,这人变了许多……大概是没那么“端着”,多了一股洒意豪放?想罢,他的目光落在对方露出的肚脐眼上……嗯,确实豪放。然后眼睛就被一只大手遮着。郁容黑线,压着嗓音:“兄长,在外注意点儿形象。”这边话语未落,那头就听一声口哨在不远响起,明显带着调侃。拿下了聂昕之的手,顺着哨声看去,一黑皮肤的小子对他龇牙笑了,眼睛眨了眨,暧昧带着丝丝调皮。郁容莫名有些囧。感觉……这西琴人的彪悍尚没看出来,民风开放倒是一眼可见。不说别的,就那露脐装,看得远离现代社会有些久了的郁容,一时之间颇是不习惯。暗暗摇头,郁容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赶紧追上周昉祯。没看寨子里的居民,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看热闹吗?!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不是秋收之际麽,真不知这些人咋地这么闲,许是真的鲜少有陌生人来这儿?不多久。一行人,在周昉祯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寨里,占地最大的一片相连的木石屋子。正是“山大王”的住所。阿难的说法没夸张,这一带的寨子领导者不叫寨主,听起来就像旻朝官话的“大王”。“这是乌云。”周昉祯给朋友介绍着“山大王”,表情看着有些僵木,“我的未婚妻。”郁容无意识地瞪大眼,有些小惊悚:以他对周兄的了解,这家伙这般极其不自然的表现,说明其在……害羞吧。目光飘过“山大王”,思及男女有别,不好与之正视。然而……身高虽不足七尺,但莫名给人一种高大的错觉的……俊秀书生,洒然作了个礼:“在下乌从雨,久闻小郁大夫大名,今日得见,幸甚至哉!”郁容下意识地挂起微笑脸,赶紧回了礼,是一套一套的客气话。心情微妙至极。话说,周兄真的没被人给哄了吗?这位乌云大王,怎么看,从外形到气质,言行、姿态,都像是男的,看着是个书生,自有一股俊侠荡然的气概。可惜郁容对辨认女扮男装没甚么经验,且对方是女性、更是朋友之妻,他总不好紧盯着打量,唯有将疑虑按捺下。心里嘀咕着,郁容面上与周昉祯对话自如。至于其他人……随扈全部等在屋外,小厮阿难回到其主子身侧;聂昕之跟着某大夫其后,是一贯的寡言少语,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家容儿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目光舍不得分一丝给旁人。郁容慢慢与周昉祯交流着近况,余光瞄到同样不怎么做声,安静听他俩说话的乌云。这位山大王的作风,跟寨子里的居民十分不一样,颇有些君子如风的意味。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周昉祯的身上,眼神专注,有一种特别……宠溺的感觉。郁容当即被雷得不敢胡思乱想了囧。周昉祯这时说:“时辰不早,我让乌云给你们安排住所。”郁容自然不可能推辞,老实说走了一整天的山道,之前还接连不停地赶了近十天的路,大家需得好好休整个几日。周昉祯又道:“后日便是……”话语含糊,大概又是“害羞”了,话锋一转,“往西的龙岩山,有很多名贵的药材,小郁大夫你不如在寨子上多住几日。”郁容笑着应声,他确实有心想在白泥山多耗上一些时日,至于在不在这乌云寨借宿,一时不能确定,不过朋友的好意先心领了。不再废话。“山大王”倒是心细,待客十分周到,没探究一行人的真正身份,许是觉察出什么,将人安顿在距离寨子有小半里远的几间空屋子,附近没本地居民,通行却是方便,不远有山泉作水源。正合了郁容,准确地说是聂昕之及其属下的心意。这里清幽,树木遮挡了寨子那边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