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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师兄，若是你那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别说了。”凤荀制止了他。他想起前世中文远曾对他的告白，然而他这一世也注定无法接受。他轻轻笑了笑：“我若是有什么事，你怕是要乐死了——‘这个总是损我、拿我寻开心的师兄终于消失了。’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文远有片刻的怔忪，但他很快爆发出一阵大笑：“你挺有自知之明啊，师兄。”

……有些话，还未说出口，他便已然得到了答复。

文远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凤荀静静微笑着，凝视着自己这位笑出眼泪的师弟，心下感到微微的歉然。过了片刻，文远总算止住了笑声：“……他对你好吗？”

凤荀一愣：“什么？”

“你心里的那个人。”文远突地收敛了笑容，“对你好吗？”

凤荀似乎陷入思索之中。过了片刻，他的眉眼间渗出淡淡的笑意，像是有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眉间都沾染上了喜悦幸福的色彩：“很好。”

“我知道了。”文远的眸光黯淡下来，但他仍然扬起笑容，摆出满不在乎的姿态：“张少陵那小子若是哪天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哼，斗法大会我就看出来他打不过我了。”

“不出十年，你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说凤荀师兄，还没结道侣呢，你这么护短不好吧……？”

两人正说笑间，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江昱穿着一身洁白衣袍走了进来，陆小雅跟在他身后。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然而在看到苏醒的凤荀那一刻，他们的脸上还是绽放出不同程度的笑容。

“荀儿。”江昱在凤荀床边坐下，制止了他要行礼的动作，“感觉怎么样？”

凤荀笑道：“弟子无碍。师父如何？”

“师父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嘛。刚才进来的时候听你们热闹得很呢。”陆小雅眨了眨眼，好奇的目光瞥向文远，“你们在聊什么？”

凤荀大声咳了几声，文远只做不懂，故意取笑道：“凤荀师兄要结道侣了！”

这下连江昱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荀儿的道侣？是谁？”

文远满脸促狭：“师父，师妹，你们还记不记得斗法大会上那个青云派弟子张少陵，就是他啊。”说完他故作惊讶地看了看凤荀：“师兄，你眼睛怎么了，抽筋了？”

凤荀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磨了磨牙：小子，你玩完了……

他正准备施几个小法术整治一下文远，江昱打断了他的想法，一脸沉思：“荀儿之前在玄霄山下出示了玄霄印，为师没想到它还会有回归本派的一天，看来是时候让荀儿接掌玄霄派了。他本就是玄霄仙尊……”

凤荀一惊：“师父，当时情况紧急，弟子绝无取而代之的意思……”

“为师知道。可张少陵既然是你的未来道侣，那么你就不得不接掌玄霄派了，否则你无法动用玄霄印。”

凤荀奇道：“张少陵和玄霄印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江昱脸色凝重：“你看一下这个吧，这是从青云派刚刚送来的书信。”

说着，他从袖子里一张淡黄色的信笺，递给了凤荀。凤荀心一沉——前世，他见过一模一样的信笺。

他接过信展开，只见第一行用工整干净的蝇头小楷写着：玄霄仙尊江昱，亲启。

这字迹他也见过，是夏无胤的字迹。

第57章

凤荀的脸色顷刻间变得苍白。他浏览着信件的内容，半晌没有说话。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青云门下弟子张少叛偷盗九转回天丹叛变一事已成定局。”江昱沉声道,“青云现任掌门夏无胤向十二修仙派求援,希望能帮助他抓回叛逃弟子张少陵，唯独漏掉了玄霄派。”

凤荀像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依然怔怔盯着手里的信件。

“这封信是九华云天宗现任宗主萧阳写信询问夏无胤后,他才送来玄霄派的，但言辞之间，似乎并不希望玄霄派插手此事。原本为师还感到疑惑，现下看来,竟是因为你的缘故。”

凤荀一个字都没听到，唯独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轰轰作响：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前世张少陵偷盗九转回天丹以至被逐出师门,这一世张少陵为何还要这么做？他明明已经告诉过张少陵，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去拿九转回天丹……

他依然和前世一样，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再一次没有站在张少陵的身边,让他再一次为整个修仙界所围捕！

凤荀把信递还到江昱手上，摇摇晃晃就要起身,被江昱一把按住：“荀儿？”

“师父，弟子……”

“我明白。”江昱轻轻皱起了眉，“可你不能就这样前去。你带上玄霄印吧。为师把玄霄印交给你。”

“不。”凤荀咬紧牙关,“玄霄印是玄霄掌门之物,弟子绝不会染指半分,也绝不会让师父陷于流言蜚语之中。弟子前世已做过许多错事，绝不能一错再错。”

江昱看他半晌，松开了他：“……好。”

“弟子曾欠少陵许多，此身难以为报。”凤荀勉强站起身，过度失血让他看起来异常苍白且脆弱，似乎风再大一点就会消散，化为一个虚无的影子。他在几人担忧的目光下向江昱长揖到底：“请师父保重。”

“师兄，你身子还未好……”文远忍不住插言道，“不如我代你前去。”

“多谢师弟。”凤荀微微笑了笑，“我不想把你牵扯其中。”

文远怔了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罢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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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寒风切割过面颊，凤荀坐在仙鹤上，一路向昭华雪山而去。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他紧紧抿着嘴唇，眼神闪烁着寒星似的光。

这一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郁的魔气，为他的心头平添了几分担忧和沉重。前世中他前往昭华雪山之时，就是因为张少陵入魔，才有过如此充裕的魔气。“尾.行”嗡嗡作响，掠过他身畔，像受到召唤一样，汇聚成一股流动的浪潮，直奔昭华雪山。

有人在召唤它们？

凤荀环顾四周。他并不清楚魔界的魔物都会听从谁的指挥，但大批“尾.行”甚至还有其它魔物都在向昭华雪山而去，难道他已经来迟了吗？凤荀在风中睁大双眼，视线里已经出现了昭华雪山处洞开的魔界之门。数十道光芒在下方盘旋，而魔界之门的入口处伫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魔气环绕，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凤荀一眼便认出，那数十道光芒中有一道光芒属于玄霄派。然而玄霄派除去自己，并未派来任何人，这个人就只能是——

“苏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