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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皆如同被刷上了一层沥青。山的上方乌云密布的天,遮得严严实,一丝儿的阳光也被漏下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洋馆外没有看到一只乌鸦,昨天那声鸦鸣分明是从馆内传来的。今天他是去找过的,结果一根鸟毛都没瞧见。程几何询问过陈溺昨晚的事,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不应当呀,有人在走廊里走动的声音你都听不清,真的有乌鸦,不是得拿着喇叭贴着房门输出?”31、再遇陈溺:“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他站起身,推着程几何朝外走。程几何被陈溺关在了走廊外,按照陈溺的指示,在附近来回走动,又试着用鞋底摩擦地板,还给自己打着拍子高歌了一曲。陈溺再度把门打开,果不其然看到附近的人正用怪异的眼神望向这边。他捞着程几何的手把人给拽了回来:“停,你听过鸭子唱歌吗?”程几何:“哪种鸭?”顿了顿,又道:“都没听过。”陈溺说道:“如果鸭子会唱歌……它们也会觉得你唱得难听。”邢文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正听见程几何自夸了一句:“我咱馆里最靓的歌手。”他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道:“你是杀手,要了老子的命。”程几何:“听得很清楚?”陈溺点头道:“你从门外走过时,脚步声很清晰,鞋子摩擦地板发出的声音,在屋内也能清楚的听到。”程几何拍拍门板:“这种门就是好看,隔音效果其实不咋地。”可昨晚分明不是这样。其他房间应该也是如此,不可能说所有人都睡得死沉,听到外面有响动也没被惊醒。经过了第一场游戏,有警惕性的人绝对占大多数。只能说是夜晚时屋外的声音大多都被隔绝了,传到屋子里只剩下了细微的声响,不足以引起注意。程几何拿着手机坐在陈溺的房间里刷起了剧,一直看到了傍晚,没停歇过。陈溺:“电量省着点儿用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呢。”程几何摆着手道:“反正也没啥大用处,来到这儿之后就一直没信号,不过电量挺稳的,不见掉。”陈溺问:“不见掉是什么意思?”程几何把手机递给他看:“喏,我进来的时候,手机就只剩百分之四十六的电量了,到现在还是百分之四十六。”邢文靠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又有点儿饿了,几点了?”他中午吃了多少,陈溺与程几何与看在眼里的,回来后就一直瘫在床上,也没运动过。的确已经临近饭点,可喊饿也有点太夸张了。程几何:“我还觉得中午吃的没消化呢,是你肚子里住了一窝老鼠吗?”托拜厄斯已有将近一天没再出现过,晚餐时也没见到他露脸。聚在餐厅里的人彼此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全场话最多的两个人在陈溺两边坐着,说的多,吃的也多。邢文是他们三个之中第一个回房间的人,他今天一整天没再撞什么邪,被吓掉的胆子也终于捡回来了,不需要继续靠跟在陈溺屁股后面为生。程几何与陈溺在一楼瞎晃悠的时候,她扯了扯陈溺的衣摆,问道:“哎,等会儿我能在你屋里留到睡觉前再回去吗?”陈溺:“你的房间关不住你?”程几何撇撇嘴角:“那小孩老乱跑,我其实挺怕一个人呆着的。”见陈溺没说话,她又接着说:“看你时时刻刻都那么冷静,和你处一块儿,就感觉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心里也不会那么慌。”陈溺:“……”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其实心里慌的一批。他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带给别人安全感。陈溺没拒绝,在程几何看来就是默许了,高高兴兴的跟着他上了二楼。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她倏尔停在了原地:“诶诶!诶?”她一惊一乍的表现让陈溺疑惑的看向她。程几何抬手指着前方:“画里面的人是不是变丑了?”陈溺闻言看向画像,打眼一望好像和昨天没什么变化,多了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说不上来有哪儿不对。两人凑到画像前仔细观察了许久,貌美的年轻女人面带恬静的微笑,鲜红的嘴唇如娇嫩的玫瑰花瓣,眉眼间皆是勾人心动的风情。程几何:“是不是……比昨天老了一些?”她食指向上在空气中点了点:“你看,眼尾有条皱纹。”陈溺保留意见:“昨天没有吗?”程几何抬手挠了挠头,讪笑道:“我也不记得诶。”她拿起手机对着画像拍了一张,美曰其名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陈溺还是多少有些在意那幅画像,而现在再怎么盯着它看,也得不出什么答案来,无奈先回了房间。方一打开门,两人就听到了‘咯吱咯吱’的轻微响动。他们走进屋内,只见邢文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蒙着头在发抖,他的份量不轻,导致整张床都跟着他一起在颤。程几何走上前一把扯开那床被子,邢文“啊——!”的大叫一声,将她吓得脚下一个趔趄。陈溺:“出什么事了?”邢文的手抖得像癫痫发作,指着陈溺的床底,磕磕巴巴地说:“那儿……它又出现了!”程几何好奇心使然,弯身捞起垂下的被单朝床底看:“什么也没有啊。”陈溺:“闲着没事看我床底做什么?”邢文吞咽着口水说:“你放在床边的那双鞋没了,找你那双鞋啊。”程几何大惊:“鞋子没了!?”陈溺斜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慌什么?”程几何点点头:“哦,哦,那我不慌,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陈溺:“没有。”邢文喋喋不休的埋怨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放起来!?走的时候连门都不知道锁,现在怎么办吧?”陈溺轻蔑的笑看向他:“你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