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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也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跟着跑了下来。陈溺走在最前面,打开房门,冷飕飕的风夹着雪往屋里灌,他用手拉紧衣领。毛絮般的雪团扰乱视野,陈溺埋着头向外走。踩下最后一层台阶后,忽然间,脚下踢到了什么,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险些被绊倒,好在黑滋尔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这儿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雪给盖着了。”楚九蹲下身,用手扫开表面上那一层雪,看清被埋在雪下的东西后,倒抽一口冷气。她后怕地向后一仰,倒坐在地,发着颤道:“是、是康娜夫人。”晴晴瘪了瘪嘴,把脸埋进了修哉的怀里。陈溺:“你把晴晴给楚九,让她俩先回屋。”修哉点点头,放下晴晴,然后搀扶起楚九。楚九反应迟钝地牵住了晴晴:“谢、谢谢,我先进屋里等你们……”宁游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直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屋内。从刚刚起,黑滋尔就一直在四处张望。在陈溺等人的注意力集中于横尸在外的康娜夫人身上时,黑滋尔沉声道:“有几个房子前的雪人消失了。”连绵不断的大雪没有给他的视力造成半点儿影响陈溺闻言抬头,极力眺望,果不其然如黑滋尔所言,有几栋房子外的雪人不翼而飞。宁游悄声道:“是不是……被雪给盖住了?”修哉摇头:“好像确确实实是被搬走了,你看我们斜对面那一家,原本放着雪人的位置,有很明显的一处凹陷。”宁游搓着手,缩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停跺脚,哈出两口雾气道:“那又怎么了?我们先把康娜夫人给搬回去吧,总不好把她就这么丢在外面。”修哉叹了口气,点点头,正俯下身伸出手,忽然被呵止住。陈溺冷声道:“不准动她。”宁游愣住:“啊?”陈溺说:“想想昨天的那首圣诞歌。”很显然,被歌唱的对象,那个喝了很多蛋奶酒的奶奶,就是康娜夫人。“那首歌的歌词有“我们劝她不要回家”这么一句。”宁游试着唱了一遍,接着陷入沉默的情绪当中,隔了有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那……就这么放着不管了?”陈溺蹲下身去,盯着康娜夫人垂老地面孔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抹去她脑门上一只灰灰的狗爪足印。他费了点儿力气把康娜夫人的身体翻了个面,接着动手去扯开她的衣服。修哉看呆了:“不搬就不搬呗,你……你干什么啊?”陈溺冷不丁地唱出一句:“我们发现了她的遗体,额头留着麋鹿的蹄印,背上有圣诞老人罪恶的印迹。”黑滋尔握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他扯到一旁。陈溺企图甩开他的手,不悦道:“不要妨碍我。”黑滋尔举起手,弹了下他的脑门:“我来,你不许碰她。”不等陈溺对他的这一举动做出反应,黑滋尔已经俯下身去。他从衣袖里抖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纯金属小刀,两三下挑开康娜夫人的衣物,使得她背部的皮肤暴露在外。那里有一道刺青纹身。陈溺眯起双眼仔细辨认,得出结论:“是轮胎印。”消失的小雪人……轮胎印,圣诞老人罪恶的印迹。他再度联想到那张一半雪人一半是人的图画,脑海中浮现出些头绪,轮廓不再模模糊糊的让人捉摸不透。陈溺:“找,去找有轮胎痕迹的雪人,或者是附近有轮胎痕迹的!”黑滋尔横手拦在陈溺身前:“你打算就这么出去找?回去换衣服,吃饭。”宁游裹紧自己的衣服,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道:“是啊,我们都还穿着居家服和拖鞋呢,在风雪里根本走不动路。”修哉说:“之前你也是和现在一样,早饭也没吃,出去跑了半天,回来就累倒了。吴御宇有句话说得对,你未免太过急于求个结果,欲速则不达。”现在的局面是三比一,黑滋尔态度更是强硬,不给陈溺选择的余地,擒住他的手臂往回拽,一路牵着他走,回到二楼两人的房间。黑滋尔拿起叠好的衣物一件件给陈溺:“穿。”最先递给陈溺的是毛衣,他接过衣物,迟迟没有动作。陈溺看着没有半点儿自觉的黑滋尔:“你打算在这里耗多久?”“我的时间很充裕,不着急。”黑滋尔款款落坐至床沿边,同时生动诠释了“优雅”与“无赖”两个本不搭边的词。陈溺的羞耻心已经算是极度淡薄的程度,没想到碰到黑滋尔这个根本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人。不过屋里多了双眼睛而已,只要没把他的手绑起来,脱衣服就算不上什么难事。陈溺垂下头抿抿下唇,轻哼笑一声,摘下身上的防风斗篷后,手自然而然地落在腰间的睡袍系带上,动作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时间流失些许,换好衣服,陈溺面色如常地走出房间。宁游他们还没换衣服,围坐在壁炉前暖身子。吴御宇像是冷得厉害,面色发青,跪坐在地,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听到二人的脚步声,壁炉前的人别过头,宁游嘴里叼着一只鹅腿儿,拍拍屁股站起身,拿着一小块焦炭跑到陈溺身边。宁游递出手里的黑色物质:“吃尼恩,康康介裹。”她嘴里咬着东西,口吐不清。陈溺皱起眉头:“大早上做什么烧鹅。”他看向这几日负责厨房的楚九:“你做的?”楚九:“啊?”先是一怔,而后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不是啊,餐桌上……好多呢,盘子摆的可漂亮了。”陈溺面色一沉,抬手就把鹅腿从宁游嘴巴里给夺了过来:“不想死就给我吐出来。”被他忽然这么一吓,宁游“哇”地一下子把嘴里的rou给呕了出来,慌慌张张地说:“我、我已经吃了一块派了,为什么不能吃啊?我以为没问题的。”黑滋尔念出一句话:“奶奶的礼物打开还是退回去?退、回、去。”没有声调起伏,没有情绪波动。楚九:“其他人提起歌词里的某一句,都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