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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朝华山下的客栈休息,这次难得开了两间房,原因是朝华剑派弟子得知楚玄墨回来,纷纷要来和楚玄墨告别一番。上次楚玄墨走得急,还站在了朝华剑派的对立面,让那些弟子连一句告别的话都说不出口。这次在祝玄武师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那些胆大的又有情谊的就趁着夜色一个接一个的下山找楚玄墨了。本来顾绝与楚玄墨是住一间的,不过实在受不了没过多长时间就要站起来去开一次门,便自己去找掌柜的要了另一间房。嘴里酸酸地对楚玄墨说一句:“人缘真好啊。”就退了出去。那些人围在一起的感觉太温暖了,让他看不顺眼。不过说心里话,朝华剑派那种尊师重道的氛围他还是蛮喜欢的,比灵溪岛的好。在灵溪岛上,人人都为自己而活,如果没有个掌教之人,灵溪教早就在不复存在了。其实楚玄墨的娘选择没错,比起尔虞我诈的灵溪教,朝华剑派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但他,却让楚玄墨放弃了光明之所,又得躲回阴暗角落,放弃一大帮真心对他好的人,与阴险狡诈之徒勾心斗角,一不小心还会为此丧命。怎么一想,楚玄墨太不值了,以前他作为正派,也算是个能在江湖中说的上话的人物,权利是有的,但也不会让权利束缚自己,是个闲散高人,一呼百应。选择灵溪教,真就成了孤家寡人,在外面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看着朝华小辈那么殷切地看着楚玄墨,他真不忍心告诉那些孩子,楚玄墨就是你们痛恨的魔教教主。按利益得失来说,选择他,楚玄墨真的亏大了。顾绝靠在窗边,看着那些朝华弟子一拨一拨地离开,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声:“人缘真好啊,真让人羡慕。”楚玄墨和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孑然一身,啥都没有。一个啥啥都有,即使做错事了,也会有许多人站在他的身边。他自认为他比楚玄墨那个冷漠脸好相处多了,怎么就没有几个真心朋友?哇,这么一想,整颗心都酸楚起来了。好羡慕,羡慕到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楚玄墨。从门外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楚玄墨的声音传了过来:“睡了吗?”顾绝心里藏着事,蹑手蹑脚地跑回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没有发出声音。他已经把门锁了,楚玄墨想进来都进不来。果然,在又几声敲门声后,脚步声远去了。顾绝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空空的。这感情化的一面让他害怕,他知道自己正变成会为了楚玄墨的一举一动而展露喜怒哀乐的人,但再这样下去,他将变得彻底离不开楚玄墨,那万一有天楚玄墨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露出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了整被子的方向,闭上眼睛,准备啥都不想,睡觉了。屋外有风声吹过,停在了顾绝的窗外。有贼!顾绝下意识摸了摸放在床边的长鸣剑,把它偷偷抱在怀里。他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么一把剑值钱,其它的被偷也就被偷了,小命要紧。窗外之人打开窗户跳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顾绝就觉得身体左侧的床陷下去一块,那人爬到床上来了。其实离了这么近顾绝也知道了来人并不是贼,而是楚玄墨,楚玄墨身上的味道他还是闻的出来的。只是已经装睡那么久了,他也不好意思转过身问你过来干什么?楚玄墨也躲到了被子里,从后揽着他的腰,没过多久,就从后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楚玄墨睡着了。顾绝这才转过身,正面朝向他,伸手戳了戳那长长的睫毛,心里是一阵得意。就算以前楚玄墨拥有很多又怎样,最后还不是选择了他,这不就说明他比那些人、那些东西都好吗?你瞧,就分开那么一会楚玄墨就受不了了,怎么可能抛弃他!“你还没睡吗?”楚玄墨像是嘟囔地说了一句,双眼并未睁开。装睡被戳穿,顾绝笑了几声:“是睡着了,刚刚被你吵醒,你怎么过来了?不陪你的师侄们多聊一会?”“乏了。”楚玄墨也转了个身,“担心你一个人不敢睡。”他是对客栈有阴影,不对,是对所有可能冒出恶鬼的地方都有阴影。但这除了客栈,也没其他地方可以让他安睡。“你们朝华剑派都是男子,阳气旺盛,照得整座山都是生机勃勃,这客栈干净的很,我不担心。”“少贫嘴。”顾绝“嘿嘿”笑了几声:“那我不贫嘴,多动手。”说着,就去解楚玄墨的腰带。楚玄墨被吓得赶紧压住了他的手:“你要干什么?”“今日是个值得被纪念的日子。来来来,我们把该办的都办了,夜还很长,让我们来大战个三百回合。”说着,如匹饿狼扑了上去。——————————————————————————————顾绝与楚玄墨离开朝华山的那天,不少弟子又过来送行了。一群人挤在楚玄墨房间门前,直接影响了客栈做生意。然而是隔壁那间房门被推开,楚玄墨从那走了出来,紧跟着的还有扶着腰红着眼的顾绝。楚玄墨想扶一把,还被顾绝恶狠狠地打开:“离我远点。”声音竟十分沙哑。楚玄墨一脸哭笑不得,其他人虽不解,但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送行,便不想其他,把他们合起来买的朝华特产送到了楚玄墨手里:“师叔,记得多回来看看我们。”顾绝白了他们一眼:“嫁女儿呢?”那些弟子知道顾绝的身份,恨他带坏了自己的师叔,更害的师叔不得不离开朝华剑派。心中有恨,但不便在楚玄墨面前展现出来,就只能把顾绝当做透明人。另一侧房间的客人也走出来了,面对拥挤的走廊,看了几眼穿着统一的朝华剑派弟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凑过来问道:“是道长吗?来驱鬼的?你们来的可太及时了,昨晚我可是听了一晚上的鬼喘息,像要死了似的,可吓人了。”顾绝的脸猛地一红,却还是装出是生气的样子,推开众人摇摇晃晃地下楼去了。那些弟子贴心地买了辆马车,把他们准备送给楚玄墨的东西又搬到马车上。“真羡慕啊……”毫无抑扬顿挫的一句,顾绝冷眼看着,等那些弟子退开后,一瘸一拐地往马车走去“阿绝!”楚玄墨又想去扶,顾绝退开一大步,离得远远的。“你还在生气?”“我都说我不要了!”“是你说要大战三百回合。”“……”顾绝一时语塞,“是我的错?”说完,气鼓鼓地跳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