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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清爽。当然,光吃菜是满足不了某几个大型食rou动物的。梅雨季节,还是应该尝尝梅雨季节的特色美味。算准了退潮时间,海臣领着吕如蓝去了一趟红树林,冒雨抓回了半桶手掌长的弹涂鱼。眼下正是弹涂鱼的繁殖旺盛季节,雄鱼肥硕、雌鱼抱籽,无论炖蛋、油炸还是烧烤,滋味都异常鲜美。除此之外,丰沛雨水催长出的“杂草”也成为了某些人眼里的好东西。这天早晨,雨水暂歇。耐不住苏合的连续纠缠,杜云飞终于答应带他出门采集荨麻,制作前几天闲聊时偶尔提到过的“荨麻啤酒”。荨麻啤酒是杜云飞的一位英籍同事传授给他的,据说这种酒最初起源于欧洲中世纪的修道院。苏合找到了植物园里一处长满了荨麻灌木丛的荒地,两个人带上手套,花费近半个小时采摘了满满一大筐这种带有蚁酸会蜇人的麻烦植物,拿回别墅的厨房。值得庆幸的是,一旦被采摘,荨麻蜇人的能力就慢慢消失。揉洗干净叶片上的尘埃,再将它们全都倒进大锅里加热。煮熟后的荨麻由翠绿变成了深绿,看上去和菠菜没什么两样。两人合力挤压并且收集起叶片中渗出的绿色汁水,倒进玻璃大广口瓶里。再加入糖、切片的柠檬还有一把熟透了的桑葚,封口静置。而被榨干的荨麻叶也没有浪费,杜云飞将它捣烂成泥,与油、蒜泥等一起搅拌,又做成了一种酱料,同样保存起来。荨麻啤酒的预定开坛日期是两个月之后,不过光是看着这罐绿宝石一般的液体,苏合就已经产生了nongnong的成就感。“我以前只知道荨麻泡水可以当肥料,而且还臭得很,没想到居然还能捣鼓成饮料。”杜云飞动作熟练地收拾着料理台:“世界很大,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那你以后多带我出去看看呗。”“你自己没腿?”“啧,不就酿了个荨麻酒嘛,看把你给嘚瑟的。待会儿瞧我弄点儿真正有技术的东西,给你开开眼界。”说到做到,这天中午刚吃完饭,苏合拎着个小竹篮哼着歌就出了门。杜云飞听了一耳朵那五音不全的歌声,愣了好久才意识到唱得居然是“采蘑菇的小姑娘”。事实证明,苏合的这首歌就是唱给他听的。下午两点,结束午睡的众人走下楼梯,正好看见苏合拎着一筐蘑菇回来,依旧是哼着歌,走进厨房里清洗。“哟,这是要吃蘑菇啦……”海臣到厨房里来接水喝,一眼就看见水池里头堆着的蘑菇,紧接着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红的黄的都是什么鬼,毒蘑菇吧?能吃?!”“你懂个屁。”苏合对他报以专家的蔑视,接着拿起了一颗如玫瑰花瓣般娇嫩艳红的蘑菇。“这个叫红绒盖牛肝菌,不仅无毒而且好吃。而这个——”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个自封口塑料袋:“这里头才是毒蘑菇。”“我去,你怎么把毒蘑菇也给带回来了?”“待会儿给小星星上课。”听见他俩说话,吕如蓝也凑了过来,一看清水池子里的蘑菇也立刻开始叫嚷:“哥!你怎么又来这一套?去年中毒的事儿你这么快就给忘了?!”“唉,那次是打了眼了,这次不会,肯定不会哈。”苏合正试图安抚表弟,杜云飞也走了过来。“什么中毒。”于是吕如蓝就将苏合当年去云南考察,带回一袋自采的野生菌菇煲汤喝,结果兄弟两人一个躺在沙发上划船,一个心智回到三岁的痛苦往事简要交代了一遍。完了还重申自己的观点:我哥对菌类完完全全不在行,可他就是嘴馋!他这一危言耸听,其他人就更不敢轻易尝试这篮看起来花花绿绿的蘑菇了。杜云飞勒令让苏合将蘑菇全都处理掉,苏合哪里舍得,便决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是对的。大大小小的蘑菇还是被清洗并沥干水,无论个头大小都被撕开了,丢进热的平底锅里烘烤挤压。等到蘑菇彻底干燥并且开始焦黄,再撒上调料和花生碎快速翻炒,如此简单的烹饪方式,就连苏合都驾轻就熟。出锅的烤蘑菇干被装进一个真空塑料餐盒里,成为了苏合独享的日常零食。这天下午杜云飞总是看见他嘴里嚼着蘑菇干走来走去,就像是在故意挑衅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半天下来还真没看见苏合出什么事,或许这一次他的判断力的确没有出现问题。可杜云飞后来发现,说这句话还是为时过早了。第二天下午,别人都结束午睡开始各干各的事情。杜云飞在别墅里找了一圈没见到苏合,最后隐隐约约听见人工湖边的垂钓竹棚里头传来笑声。他愣了愣,顿时感觉有点不妙。走到湖边一瞧,发出傻笑的果然是苏合。只见他趴在竹棚里头,正伸长了胳膊拨弄水面,翘起的双腿来回晃动,拖鞋也不见了,脚底都是泥。再看边上,装着蘑菇的塑料盒还打开着,里头的烤蘑菇已经所剩无几。真是求仁得仁,这家伙果然还是吃到毒蘑菇了。虽然心里头埋怨不已,可担心苏合会突然发疯跳进水里,杜云飞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苏合立刻转过头来,吐出嘴角衔着的狗尾草,一脸好奇地打量杜云飞。“……叔叔,你是谁?”杜云飞在心里用英文爆了一句粗口,却忍住不与苏合计较:“走。”苏合一咕噜坐起身来,往后缩了缩:“为什么要和你走?我又不认识你。”杜云飞默默观察着苏合的中毒症状,又试探道:“你今年几岁?”“……五岁。”苏合伸手比了一个四,再度追问:“叔叔,你到底是谁?”杜云飞并不是没有对付过四五岁的小病号,可真要他哄眼前这个自作死不可活的超龄巨婴,说实话还是有点心理障碍的。无论如何,他还是按捺着情绪回答:“我是医生。”“医生?”苏合顿时就紧张起来,“……我又没病,我才不要打针!”说完他一扭头,居然想要逃跑。然而杜云飞早就眼疾手快,用力抓住了他的脚踝。猝不及防间失去平衡,苏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尽管竹制板棚有些弹性,但疼痛在所难免。杜云飞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听“哇”地一声,苏合居然哭了出来。“好疼……你干什么欺负我……”他回过头来看着杜云飞,表情拧成了一团,脸颊上泪水涟涟。没想到苏合小时候居然这么娇滴滴的。然而考虑到拖延下去会延误治疗时机,杜云飞只能再次用力把人拽住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