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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很模糊……他意识朦胧地眨眼。清楚了……又变得模糊……白色的墙,空荡荡的房间……这是在哪……?他转动脖子。颈骨像是老旧了的破损机械,因为长时间没有机油的滋润而“咔咔”作响。发生了……什么?视野逐渐清晰。他环顾四周,尝试着活动手脚感受自己肢体的完整。我在哪?他困惑不解,撑着身体意图坐起身,但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立刻又倒下。对了……他想起来了让他躺在这张床上的原因。他中了弹……然后呢……?为什么还……活着……?防弹衣……?那时候他确实穿了防弹衣,但……“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胸口被开了个洞的情况下乱动。”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稳稳按住了他的肩。马尔斯转动脑袋,视线沿着说话者的西装向上攀爬,直至望进那双金色眼珠。他沙哑地轻笑了声:“地狱里都能看见你……看来上帝有心给我第二次机会,补上那颗本该送进你脑袋里的子弹。”腓特烈并未不悦,只从容微笑:“欢迎回到人间,马尔斯。”——“我当然在圣迭戈,不然还会在哪?每天通电话你都要问我两次,我那么不值得相信吗?”弗雷德对着电话的另一端说,语气温柔,眼睛却盯着对面做了个呕吐表情的灰眼男人,在对方用唇语槽了句“不值得”时眯起眼。「闭嘴。」他动了动嘴唇,无声警告。“只是问问。”信号另一头的格里芬顿了顿。“我想你了。”这句话犹如一根羽毛搔刮过他的心尖。弗雷德不由自主清了清喉咙,胸腔里sao动的某类情绪让他在被外人盯着的情况下显得万分不自在。“……我也想你。”他压低了嗓音,显然不想让面前人听见这句表白,但对方的耳朵却仍捕捉了到。「真亲昵~」灰眼男人半是讥讽半是戏谑地调侃。弗雷德恼怒地站起身,抛下马尔斯步向窗边。“一切都好吗?”他把注意力放回到格里芬那端,在听筒里传出一声简单的“嗯”后接着说,“别太劳累,别动烈酒。回去我要检查的。”格里芬应了声乖巧的“好”。弗雷德弯了弯嘴角:“去睡吧,Griff,纽约快十二点了。”“在那之前,你还没给我什么?”格里芬问。作为回答,弗雷德对着电话轻声吻了一吻。道过晚安,他在格里芬挂断电话以后才收回手机,重新回到桌前坐下,面对灰眼男人摆出假笑。马尔斯手肘支着椅臂,一手撑腮,目光在对面人通红的耳尖停顿了片刻,百无聊赖地评价:“恶心。”弗雷德隐隐皱起了眉。他在心里劝解了自己一番,才舒展开眉心。不想同幼稚鬼计较,他沿着在接到格里芬的电话前的话题继续讲了下去:“阿祁说,复健时你很配合。医生的报告我也看过了,康复得不错。”提起这个,马尔斯打起了精神。“我是个乖孩子。”他柔声说,微微一笑,“我已经被你锁起来快两个月了,”他动了动脚脖子和手腕,钛合金锁链跟着“哐当”晃动,“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做正事?”“别急,马尔斯——”弗雷德十指交叉,正要说下去,就被对面人抬手打断。“能不能换回美国口音?”马尔斯挑刺道,“你说标准音听上去像只被汽车碾至濒死的乌鸦。”弗雷德因为他侮辱的比喻收紧了下颚。下巴蔑视地微抬,他换上了更为老派的标准音:“如果你想知道路易斯·霍利的消息——”马尔斯打了个哈欠,“现在你听上去像个讨人厌的老不死。”“而你,听上去想被锁在这间屋子里一辈子。”弗雷德隐晦地咬牙切齿:“乡下人。”“我确实生长在德克萨斯。”马尔斯慢吞吞道,给了他一个微笑。两人就口音问题互相批判讥讽了十分钟,还是门外的赵祁忍不住打断了他们,话题才重归正轨。“纽约那边的进展我会让阿祁通知你,你只要专心于希斯培鲁这边就好。事成之后,就如同我重复过无数次的那样,我会让你回去纽约,和威廉重聚。”弗雷德将最新得到的整合情报与马尔斯说了一遍,将资料推至灰眼男人手边。“只要帮你拿到萨拉丁之鹰的地盘?”马尔斯确认地问。“只要我拿到萨拉丁之鹰的地盘。”弗雷德微笑。“路易斯·霍利的资料呢?”马尔斯问。“他那边牵扯进了我的合作者。”弗雷德说,将第二个资料夹递到马尔斯手边。“你想知道他的有关信息,可以,但别插手进不该你插手的事。”他警告道。“我会保证威廉的安全。”马尔斯抬眸,盯着他的神色端详,半晌后不屑地扯起嘴角:“你瞧上去自己都不怎么信任这个‘合作者’。”“这就与你无关了。”弗雷德翘着腿悠悠说。“还有呢?”指节敲了敲桌面,马尔斯催促,“你还差我什么?”他故意模仿格里芬在电话中的询问口吻。弗雷德抽了抽嘴角。“对你的救命恩人心存感恩,马尔斯。”他拿出第三份资料,在对方正欲接过时,又从马尔斯的掌中抽走了文件夹,“对于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我,你又该说什么?”马尔斯维持着索要的姿势一动不动,硬生生冲他憋出一个笑:“谢谢。”“还有呢?”弗雷德弯起嘴角。马尔斯撑住脸上僵硬的笑脸:“……求你了(Please)。”弗雷德这才爽快地将文件夹交予他。马尔斯迅速夺过,低头专注翻看那些照片,不再理睬他。弗雷德见他如往常一样,把金发孩童的照片撇去一旁并不关注,只着眼于威廉·莱昂,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你确实知道他是你的孩子吧?”马尔斯顿了顿,仍然并未分出半点目光给那名一岁多的孩子。“所以呢?”他思索了会,不在意地反问,“不管他是谁,我没法从照片里与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共情。我对这孩子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他沉默片刻,转而挑起一个恶意的笑,问弗雷德:“当初说羡慕我述情障碍的难道不是你?现在装什么圣人?我可乐意把这毛病转给你啦。想想看,如果你跟你的孩子无法共情……哦,等等,你的话,大概会万分享受那种滋味。”“很可惜,”弗雷德假笑,“这个假设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成立。”马尔斯低哼了声,合上文件夹,盖住孩童的照片,单单留了威廉的在桌案上。他放下右手。弗雷德听到了锁链的响动,以及拉链拉开的细微声响。“……你在干什么。”一个猜想在脑袋里形成,他面色难看地问。“活动右手,释放身心。”马尔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