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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席晚宴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怎么可能?”格里芬完全不信,也不愿相信。可欧文的口吻很久没有像这样严肃过,老管家甚至不是热衷玩笑的人。格里芬心跳得厉害,手掌发冷。“是真的,我刚赶到医院。”欧文说,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疲惫非常,“警方正在调取案发现场的监控。我看过了他们拍下的事故照片……格里芬,听我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欧文小心翼翼的顾虑语气让格里芬的脑子都快不能转动。他机械地打断老管家,从齿关重重逼出那个字眼:“——说。”“弗雷德被发现的时候……身上都是血……有护士刚从急救室出来通知我,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你要有个准备……他也许……活不过今晚……”怎么……可能……!格里芬闭上眼,全身气力都被这句话吸了个精光,再结实的座椅都无法给他以支撑。手指僵麻,腿也僵麻。他无法协调自己的肌rou,无法挪动自己的一足一指!太阳xue忽然一阵钝痛,大片大片“嗡嗡”的蜂鸣闯入耳蜗,侵占脑袋遮蔽住听觉。格里芬只觉天旋地转,莫名的一个个黑点出现在刚才还清明的视野内,它们蔓延扩散,直至将视觉尽数侵占!怎么可能?怎么会可能?弗雷德明明——他不可能出事……!“……里芬、格里芬!”再回过神时,他还举着手机,听筒里响着欧文着急的叫喊。对面的黛博拉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嘴里唤着他的名字。知觉逐渐回归身体,指尖的僵麻却未消退。格里芬催动舌头发声:“……他在……哪家医院。”他出了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我现在过去。”欧文报给了他医院名。格里芬挂断电话,呆在座椅中一动也无法动弹,大脑里仍然回荡着欧文的提醒。他想起因车祸过世的祖父母与meimei;他甚至忆起倒在血泊中,在自己怀里阖上双眼的母亲。巨大的恐慌从心底生出。他仍然无法相信欧文的一言一语。可……那是欧文!从小到大他最信赖的人——如果有谁永远不会欺骗他,那只能是老管家。但格里芬巴不得刚才他所听到的一切都只是对方的恶劣玩笑。“格里芬……?”金发男人一寸寸转动脖子,失焦的目光迟钝地落到发声者脸上。他眨眨眼,瞳孔迟缓地对焦,才逐渐看清黛博拉的面孔。“出什么事了?格里芬?”黛博拉忧心忡忡。格里芬闭起眼,深吸了口气。“我的……员工,”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出了车祸,很严重,有病危的……可能。现在正在抢救。”“……天哪。”黛博拉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她手划十字祈祷:“愿上帝保佑。”格里芬胡乱点了点头:“我先……送你回家。”黛博拉握住了他冷冰冰的手:“你去医院吧,格里芬,没有关系。我一个人不会有事的。”格里芬没有坚持,但还是为未婚妻叫了辆计程车,在亲眼看到她上车后,才进到自己的座驾疾驰向医院。——短短十数分钟的行程让格里芬重掌了冷静。然而随着踏入医院大门,乘上电梯,离急救手术室越来越近,心底未散的恐慌再度将他击中。“格里芬。”欧文从等待区域站起,叫了他的名字。格里芬向他走近,发现连威廉都出现在了这里,他兄弟的身旁还跟着一名身着廉价西装的陌生男人。“NYPD,警司威廉·莱昂。这是我的下属,警探帕维尔。”威廉简单地向格里芬介绍了遍自己与搭档,象征性地出示警徽,“我们是来询问有关弗雷德·爱德蒙先生车祸的一些问题。”“我听说你是凶杀案组?”格里芬的目光从兄弟与陌生警探的面上一扫而过,定格在手术室大门。“现场勘查的初步结论将这起车祸定性为故意杀人,案件已经转交给我们第八分局了。”威廉告诉他,拿出平板,点开案发时的监控视频,递给格里芬,“司机乔治将车开进了一条逆向单行道,在发现对面驶来的车辆后不让反进,结果造成了恶劣撞击。但这并非结束,这辆从侧面小道钻出的箱型货车才是造成爱德蒙先生重伤的罪魁祸首。两面夹击,黑帮的惯用手法。”视频只有短短几十秒,格里芬一遍遍地重放,试图将事故发生时的每个细节通通印在脑内。威廉看了看他愣怔的表情,抬手将平板夺回。“司机乔治当场死亡,法医正在进行药物检测。”“难道是乔治他……?可是,怎么会……?”欧文难以相信,“他成为格里芬的司机有五年之久了。”“我也好奇原因。”威廉淡淡地说,将格里芬的注意吸引了过来。他对着丢魂失魄的兄长动作细微地摇了摇头,也不管对方是否读懂其中含义,接着说道:“两名肇事司机弃了车逃跑,监控视频捕捉到的人脸图像并不清晰,但我们在努力复原,与车管所根据两车牌照得到的信息对比过后,会立即发布通缉。”威廉顿了顿,不见格里芬对此有任何反应,便cao着职业性的口吻询问:“乔治与爱德蒙先生私下关系如何?是否有过任何恩怨?”“这……”欧文皱着眉想了想,还没回答,格里芬先开了口。“我现在没有心情回答任何问题。”他直截了当地回绝,目光像是钉在了手术室紧闭的两扇金属大门上,“请你们明天再来。”他的态度令威廉一怔。不是决定了跟弗雷德一刀两断?不是在弗雷德与黛博拉间选择了后者?威廉的视线落到格里芬垂下的双手——一只紧攥成拳,另一只指尖微曲,印在掌心的一个个深刻指甲印暴露在了光下,流露出主人无声的惶惶。既然决定了放下,也已经放下,现在又在对什么不舍?他的兄长果真如海般难测。手术室的门在一片静默中敞开,从中走出了一名医生,身着手术制服面戴口罩。他朝等待区的几人走来。格里芬是最快发问的:“他怎么样?”“病人尚未恢复意识,但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取下口罩,面容疲累。欧文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安心。格里芬闭了闭眼,嘴里低念了一句法语。威廉在他身旁,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句几不可闻的自言自语。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侧头望向格里芬,后者在他疑问的注目下抿了抿唇。威廉便知道他确实说了那句话。——「谢谢mama保佑他」?能让格里芬将名字与他们过世的母亲一同提起,威廉重新估量起腓特烈在自己兄长心中占据的分量。“嵌进他身体的玻璃碎渣全被清理出来了,现在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