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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倒步走到他的身侧,附耳说:“久居高位者,必然寂寞吧。”孟时清被他说的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逗乐了,一想又觉得言之有理,便也点点头。俩人到处乱逛,走着走着听到有小孩儿的哭声,景和循着哭声走了过去,孟时清也跟着过去了。却见街巷交叉处几个半大小孩儿围着一个小男孩,嘴上讲的是蜀地方言,景和听不懂,见当中小孩儿哭得脸蛋绯红,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就一阵心疼,喊了句:“你们干嘛呢!”为首的小孩儿喊了句什么,其他小孩儿朝景和做了个鬼脸就跑了,当中正在哭的小孩儿抹了抹眼泪,朝着景和看了一眼。景和朝孟时清说了句:“帮我去买串糖葫芦。谢啦!”接着便走到那小孩儿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怎么了?男子汉可不能随便哭鼻子哦。”那小孩儿挺倔,撇了撇嘴不肯说话。景和一脸严肃地说:“被欺负了是吧?哥哥告诉你,以后谁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孟时清买了两串糖葫芦走回来,其中一串给了那小孩儿,另一串塞到景和手中,他擦了擦小孩儿脸上的泪滴,温柔地说:“别听这个哥哥胡说,以后受到欺负了记得找大人,和你爹娘说。”景和瞥他一眼,嘴里含着山楂口齿不清地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才是馊主意。”哪知小孩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孟时清和景和听了这凄厉的哭声当场愣在那里。两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小孩儿赶忙安慰起来,小孩儿边啜泣边断断续续地说:“阿石…没有爹…娘…娘也没有了…”景和懵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孟时清干脆把那小孩儿抱了起来,搂在怀中替他擦着眼泪低声安慰道:“别哭,别哭,阿石乖孩子。男子汉不可以随便掉眼泪。”景和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傻傻地看着孟时清不停逗那孩子。孟时清抬眉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小景。”景和回过神来说了句“我没事。”他让孟时清把小孩儿放下,三个人并排坐在了街角的大石上。景和说:“阿石,哥哥和你一样呢,哥哥小时候也常受人欺负。”阿石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景和。景和摸了摸他的脸蛋,笑道:“阿石,哥哥的娘亲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哭鼻子,欺负你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他们所做的事受到惩罚。你呢要快快乐乐地长大。”阿石懵懵懂懂地听着他说话,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问:“哥哥也没有爹娘吗?”景和答:“我没有爹。所以阿石比我坚强多了。”阿石点了点头,又说:“爷爷说阿石的爹娘被水冲走了。”孟时清和景和对视一眼,相顾无言。良久,孟时清低声说道:“阿石,以后不要让你爷爷担心,你要变成男子汉,照顾好他。”阿石擦干眼泪说:“阿石会是男子汉的。”说完,就把手里的糖葫芦塞回孟时清手中,“阿石在换牙,不能吃糖。”孟时清失笑地把糖葫芦又给了景和,夸奖道:“阿石真是乖孩子。”后来阿石的爷爷找到了他,再三道谢后领着阿石回家了。景和坐在石头上看着街对面的一伙孩子放炮仗,几个大人在旁边陪伴着,眼中满是笑意。孟时清说:“先帝去的早,小皇上还没来得及看他他就走了。”景和“嗯”了一声,又想起一个事,遂问道:“你和太后到底什么关系?”孟时清想了想说:“太后是京城大家陈家的幺女,没进宫之前和我一同长大,后来进了宫,我就看着她一步步坐上后座,一直到成为太后。”景和调笑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你们还有这么浪漫的过去。”“想什么呢,没有的事。一块儿长大的罢了。”景和挑挑眉说:“你对人家无情,不代表人家对你无意啊。”孟时清看了他一眼说:“那天太后来找你的事我知道。”景和淡淡地应了一声,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听着听着就开始发呆。“等回了京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孟时清的声音在响彻的爆竹声变得悠远朦胧,景和迷茫地偏过头看着他,他的嘴角微微扬着,牵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明明是这么温柔的人,为什么总是给人清冷的感觉呢。景和突然很想在这寒冷又热闹的夜晚抱抱他,于是怎么想的接下来他就怎么做了。孟时清被突然扑上来的景和惊了一下,肩膀被他紧紧搂住。景和在他肩上蹭了蹭,快乐地大笑道:“送你的,景小公子的新年礼!”景和周身洋溢的快乐之气似乎能感染人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那个方才还因为阿石一句话出神的少年眼下却紧紧地抱着孟时清。两人相贴的胸口处传来有力又悸动的心跳。整条街上被高高挂着的灯笼点得通红,染得景和满脸绯色。孟时清轻轻地回抱他,答道:“景小公子,这是孟时清给你的新年贺礼。”两日后的清晨,景和还赖在被窝中,孟时清却已经焦头烂额地开始处理手下不停递上来的文书。蒋道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嘴上说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孟时清派人去将景和叫起床,景和急急忙忙赶到庭中的时候看见众人脸色都很难看,诧异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蒋道苦着脸说:“昨夜下了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雨太大了,王爷原先派人修筑的堤坝让水给冲垮了…”“什么?”景和一脸震惊地看向孟时清,又摇摇头说:“怎么会?这次的工程是王爷亲自督造的,怎么会这么脆弱?”蒋道说:“不是堤坝的问题,是这雨下得实在太大。若是没有王爷先前凿山通河之举,眼下这水怕是发得还要大…”景和从未看见过孟时清这般愠怒的神情,心里也有些慌。孟时清站起身说:“蒋县令,本王要亲自去看看溃堤的地方。”蒋道腿一软差点跪下来,他忙阻拦道:“万万不可啊王爷!那处现在水涨得太快!您去只怕有危险啊!”孟时清冷冷地说:“本王去有危险,住在那处的人就没危险吗?休要多言,快带本王过去。”景和真到了那处,这才能体会到蒋道说的那句“若是没有王爷先前凿山通河之举,眼下这水怕是发得还要大”。孟时清将原先几条纠缠的河流分渠引流之后一能用于农业灌溉,二是防止涨水时分所有河流都汇入主河道中。眼下其他河流也涨了水,但还不至于淹没两边的农田。唯有主河道中,上游奔泻下来的河水硬生生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