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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有过。迎面来的是两个婢女打扮的女子,提着裙子,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地走了来。“素兰jiejie呢,今晚得闲,我还想请教她那个穗子怎么打呢。”“你忘了,今儿是十五,素兰姐去伺候那位贵客了。”“噢,我倒忘了。”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笑容都有些心照不宣之意。“说起来,素兰jiejie自打去伺候那位贵客之后,白天和咱们见面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太累了吧。”“不过是伺候伺候端茶递水,有什么累的。”“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两天前晚上,我在园子里碰见素兰姐,明晃晃的月亮照得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把我吓了一大跳呢。”另一个婢女只顾着笑女伴胆子小,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淮本打算等着两个女子走过便离开,却因此停下脚步,跟了上去。只听婢女又说:“这可不是我自惊自吓,换做你,保管吓得一路跑回屋去。”两人正说着,忽然身后一人叫道:“沁芳,沁芳!”两个婢女回头望去,却是一名许家弟子,追上来道:“沁芳,贵客今晚要换个人服侍,指名要你,快去。”两人中叫沁芳的女子一怔道:“怎么要我,素兰jiejie呢?”弟子道:“且莫管素兰,指了你就快去,别叫贵客等久了。”沁芳一时有些踌躇,弟子催道:“快走呀。”她的女伴也劝道:“想必是素兰姐身体不适,才临时要你去服侍,你只去服侍一晚就是。”沁芳听了劝,才犹犹豫豫地跟弟子朝另一条路走了。方淮无声无息地跟去。却见沁芳跟着那弟子,七弯八绕,走到内院一角一座庭院外。眼下天还不算凉,可沁芳站在那院门口,却感到一阵阴森,不禁打了个寒颤道:“贵客除了素兰姐之外,就没其他人服侍了么?”弟子道:“这不是还有你么?进去吧。”沁芳看了眼紧闭的院子,壮起胆子,上前推门进去,方淮则翻墙落地,屏气凝神。这院子也是光秃秃阴森森,一色青石砖地,角落一株大槐树,微风拂过,发出抖抖索索的声音。方淮看着那槐树底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此刻无比接近屋子里的修士,他也不敢放出神识去查探。他将卷轴扣在手中,轻身上了屋瓦,手指一抬,一片瓦就凭空掀了起来,没有一点声音。自上向下看,屋子里烛火昏黄,婢女沁芳战战兢兢地踏过门槛进屋,屈膝道:“婢子奉命来伺候真人。”她口中的贵客就盘腿坐在一张软塌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道:“你过来。”沁芳身体顿了一顿,才上前一步。那贵客是个男子,五官原也算端正,只是脸上的肌rou似乎不如一般人自然,有些地方很僵硬,有些地方则有轻微的抽动。“再往前。”沁芳的肩头已有些微颤抖,又上前两步。男子道:“衣裳脱了。”沁芳惊慌地抬头看了一眼,那男子直勾勾盯着她,面露渴望之色。沁芳咬着牙,终是解开衣带,将衣裳一件件脱下。方淮此时看向院子里的槐树下,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沁芳将所有衣物除下,闭着眼,身体已经抖如筛糠。那男子从榻上下来,伸手抚摸她的身体,一路向下,道:“你想不想做修真者?”沁芳声音带颤道:“婢子……资质不足,能够侍奉真人已是前生修来的福分……”男子贴近她道:“没事,听我的话,你就能跟那些人一样,成为修真者,不再受人奴役……”手指在她身上划动,却在考虑着从哪里刺破为好。正要下手时,忽然男子双目一睁,喝道:“谁!”刹那间身形已在屋外,直朝槐树下之人扑去。方淮看着槐树底被他拨开表面一层泥土的地方,那里躺着一具女尸。男子扑来时,方淮已纵身上了屋顶。男子追来,他脚尖在附近的屋脊上连点几下,将人甩在身后,这一个月的勤加练习总算没白费。这人修为在他之下,是走,还是抓回去?方淮刚在两个打算间犹豫了一下,忽然见到数十丈外的去路被人拦住,这魔修还有同党。而且这一个……他敌不过。方淮当机立断换了个方向,向许宅外逃去。今晚目的已经达到,果然许家勾结了魔修,还拿宅中的凡人供魔修吸□□元修炼。“进来了还想跑!”那男子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方淮忽听见一声尖锐的哨声,与一般哨声不同,一传入他耳中,立即感到元神阵阵刺痛。而前方从地面钻出来nongnong的烟雾,化作人形,这次有十来个人。是时候用卷轴了。方淮一侧身,身后追来之人的手掌从他肩头擦过,肩膀的皮rou传来烧焦的痛感。后面两人,前面十人已将他围住。他手中扣着的卷轴正要发动,忽然围住他的众人发出了刺耳的惨叫。这声音直达神魂,方淮一瞬间有种大脑被刺穿的感觉。“啊啊啊啊——”他看到所有包围他的人都仰起头,痛苦地嚎叫,身体扭曲,随即化为齑粉。与此同时,身后有人伸出双手,捂住他的耳朵。方淮蓦地转身,连殊高大的身躯背对着清淡的月光,那张萍水相逢的面容只露出些许轮廓,忽然变得分外熟悉。他盯着他道:“你是谁?”然而元神受损的痛感,让他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模糊。方淮看着那个人,身体向后倒去。第64章恨相逢(六)乱葬岗。方淮跌跌撞撞从尸体的间隙中踩过,有时候实在落不下脚,只能踩在僵硬的无声的尸体身上。天上一轮圆月,夜空十分晴朗,没有一丝云遮蔽。但清辉落在这荒凉的乱葬岗中,只不过让情景更加诡异可怖。蝇虫乱飞,方淮闻到尸体的腐臭,有来自脚下的,也有他身上的。他自己就像一具尸体。浑身上下,都和脚下的尸体一样腐臭、冰冷、僵硬,不同的是心口还有血rou在轻微地跳动,支撑着他继续往前走去。方淮一直走,一直走,走得并不快,因为破碎的丹田给他造成的rou体和神魂上的痛苦,这也是将他和尸体区分开来的一点,和心口那微微的跳动一起成为他还活着的证据。走,快走,回碧山去。心底有个声音道。爹娘还在碧山,只想见他们一面,只要能见他们一面……方淮忽然浑身一震,眼前闪过画面,是女子拔剑自刎浴血的场景。又有一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