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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出来时,看见这边林子旁有黑影飞过,直往西去了。”女子匆匆道:“谢公子指路。”说着众人收起珠子,纵身向西追去。方淮走到池边,看着女子们的背影消失在鲤鱼池的那边,才又转身往树林里走去。他身后,一个湿淋淋的人爬上岸,正是许榕声。方淮在昏暗的林子里停下来,回过身,两人对视。方淮道:“往东边走。别走凉风台那条路。”许榕声不禁道:“你呢?”方淮道:“我什么?”许榕声话堵在嘴里,纵有千言万语要问,眼下也不是坐下来互诉衷肠的时候。方淮看了他一会儿,道:“要见面,五天后的申时,你去孟园。那儿只能从正门进,别叫人发现了。”说完,朝东边抬了抬下巴,道:“快走吧。”许榕声认真地看了他两眼,退后两步,踏上树枝,在夜色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了。方淮提着灯,走回到池边,看着池里挤在一起摇头摆尾的锦鲤鱼。“公子!”不一会儿,七喜从后面树林追上来,嘟囔着道:“公子叫我回去拿东西,怎么也不等等我呀。”方淮笑着摸摸她的头道:“急着来看鲤鱼,就先过来了。”第72章太匆匆(四)七喜坐在孟园那翠竹掩映的小院门口,几只宫中养的灵猫也常常溜进这园子,早就和她混熟了,从墙头跳下来,“喵喵”叫着围在她身边。七喜把它们挨个抚摸了一遍,道:“今天没带好吃的,你们乖乖的,不要进屋去打搅公子呀。”方淮从窗子里看去,隔着竹林,少女在院门槛上坐着的身影天真无邪。在他身后,站在屋中阴影里的许榕声道:“方公子。”他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一轴画,画的是一种羽毛艳丽的鸟儿,浅灰到朱砂色渐变的身体,蓝莹莹的翎羽,纤毫毕现。再看窗边的男子,身姿依旧挺拔,只是面庞似乎苍白不少,阳光打在身上,整个人仿佛都要融进去了。他道:“他们把你囚禁在这里?”方淮从窗边走回来道:“这四年的事若跟你说仔细了,好不容易见面的时辰就浪费了。我只问你,可愿帮我这一把?”“当然!”许榕声立刻道,“就算不为了师父,我也……”方淮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不必多言,道:“跟我来。”许榕声不解他说的“跟他来”是去哪里,却见他稍稍移开那轴画,将后面的石块轻轻摁动,只听“喀拉”一样,一方石块嵌进了墙面,墙面贴地一人高的部分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往下沉,露出了一个入口。方淮看了他一眼,走下入口内的石阶,许榕声立刻跟了进去。石阶蜿蜒向下,方淮一路走下去,壁灯随着二人的脚步而亮,那一盏盏壁灯都是拳头大小的明珠,一半嵌在石壁里。许榕声总觉得这样的地下室在哪里见过,一直等踩到平地,才恍然大悟,这个石室有八分像他在东南倾岛心见过的、曾经给方淮闭关用的石室!“很像吧?”方淮转身问道,“我第一次进来这里时,也是惊讶得眼睛都忘了眨。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和东南倾有什么关系。还有方才进来时那副画上的鸟,你我应该也都在东南倾的岛心见过。”他和许榕声对视一眼,道:“这四年来,我每天在想该怎么逃出去,但以我的修为想要从这守卫重重的太真宫逃出去,几乎是异想天开。后来我每天都到这所园子里来,这是太真宫唯一一处你做什么都不会被察觉的地方。”“再后来,就发现了这么个地方,入口本来已经封死,不会再有人进得来,但我翻看这屋子主人留下的手记,从纸页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图纸。”方淮看着许榕声,露出一个笑意真正到达眼底的笑容道:“你猜那位前辈在这里留下了什么?”许榕声看着他的笑容一呆,道:“什么?”“一条隧道。”方淮取下墙壁上的一颗明珠,继续往前走,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原本黑暗的角落,许榕声这才发现那并不是屋子的一角,而是通往更深的地方。“这是条未完的隧道,我想把它打通,但是。”方淮接着道,“开掘隧道要用的灵器的制造图纸也藏在手札里,我虽然能把它做出来,却没有足够的灵力启动它。再者,这所园子隔绝外界神识的禁制是有限制范围的,一旦隧道的开掘越过它的范围,挖隧道的人就有被发现的危险。”他回头看向许榕声道:“我本以为这个难题会再困扰我个几年,却没想到在入宫弟子的名单上看到了你。”他向他走近一步,道:“我更没想到,你竟可以潜入太真宫而不被宫主等人发觉,这本事是雁姑教你的?”许榕声点了点头,道:“师父也过海来了。”他不禁道:“不如我去告诉师父……”雁姑不是该守着东南倾的结界,一步不能离开的吗?方淮想到这里,摇了摇头道:“雁姑的修为,我猜测该和尹梦荷不相上下,能悄无声息地逃出去最好。”要是让余潇等人反应过来,只怕还是会被拖住。他对许榕声道:“不过你从这里出去之后,可以给她先报个信。”他将石台上的木匣打开,里面正是他做好的灵器,只差安上灵石或者输入灵力,就能运转了。盖子合上,他对许榕声道:“隧道的图纸和挖掘隧道要用的材料配方都在里面,拿走吧。”许榕声捎上匣子对方淮道:“改日再见面……”方淮摇摇头道:“不必再见了。你上次行踪暴露,宫中已经加强戒备,多见一次,就多一次计划败露的风险。今天是不得不见一次。”他看向窗外,视线所及仍是少女的背影:“他今天应该顾不上盯着我。”许榕声道:“他是……”方淮回过头来,许榕声从他的眼神里知道,自己不能多问。他迟疑了一下,又换了个问题道:“方公子,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来太真宫是为了救你师弟……”显然这个问题依旧找得不好,许榕声看着方淮在窗边仿佛凝固成了一座石雕,许久才道:“他死了。”余潇举着杯盏的手停在了半空。弟子们依次端上来新鲜的稀有的瓜果,他身旁身材柔润丰满的女子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倾斜手里的酒壶,替他斟满。尹梦荷坐在上首,斜倚着摆瓜果的小几,对下首右方的女子道:“尹梦荷的尹字,早已不是五凤台尹家的那个‘尹’了。”女子道:“姑祖母当日离开尹家,两边都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来父亲和叔父一直记挂着姑祖母,无论姑祖母还认不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