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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地露出羞赧的微笑,垂下眼帘道:“姑祖母不要取笑凤至了。”“哪里是取笑。”尹梦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至于你求我那件事,我会尽量替你打听。”随即松开她的手笑道:“好了,想回去就回去吧,魔界地盘混乱,明天就让余潇送你到边界,免得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冲撞了你。”尹凤至屈膝道:“谢姑祖母。”次日清早,尹凤至带着婢女随从们起身,余潇带了一队弟子,按时在宫外与她们会合。两人再见面,一句话也没有说。余潇带人在前面,尹凤至坐在轿中,两个婢女坐在她下首,性子较急躁地那个已经按捺不住道:“小姐,何必还让那个人护送我们离开,昨天那样冒犯无礼,倒显得我们还愿意承他的情似的。”尹凤至掀起轿帘道:“护送是姑祖母提出来的,她老人家倒是一心想撮合我和余潇,可惜她不知道余潇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视线所及那个身着黑袍的高大身影,她又刷的放下帘子,饶是她再有耐心,昨天被那样质问,也不禁有些恼怒。这种恼怒一半出于被压制的郁闷,一半则是觉得余潇的质问太荒谬。真心爱他?她可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生在尹家,继承了凤凰血,注定要承担“尹大小姐”这个头衔赋予的责任。为家族考虑,笼络强者是必需的,一般的强者用一般的宝物笼络,像余潇这样年纪轻轻便跻身顶尖强者的,前途无可限量,如果能用一桩婚事套住,她何乐而不为呢?她主动提出这样的条件,以为余潇也该懂她的意思,没想到余潇居然问她:是否真心爱他?尹凤至那一刻真有种被捅破窗户纸的窘迫感,好像一场游戏里,有人明明知道规则,还要问出一个让人无言以对的问题。窘迫之外,还隐隐有种被看透、被戏耍着的感觉。她可不认为余潇是由衷地那样问她,不过是在嘲讽她罢了。尹凤至想到这里,面沉如水,两个婢女察言观色,也都静下来,不敢再打搅。七喜匆匆地跑过宫门,在街角处跟人撞了个正着。“哎呀!”来人看清是她后,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一戳,娇叱道,“跑这么急作什么,你家公子又有什么好差事等着你去办了?”七喜握紧了袖子里的小纸包道:“公子落了东西,要我快点给他拿去!”那人笑道:“什么东西?”往她怀里一瞧。七喜急忙笼住袖子道:“不是什么好玩的。”“不是好玩的,就看一眼也不许了?”那人有意逗她。七喜着急,急得快哭出来了:“去晚了,公子会……不高兴的……”那人看她紧张得跟只被老虎追的兔子似的,不禁笑道:“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去吧。”七喜急忙要走,那人又道:“等等。”七喜吓得定住,以为被她看出马脚来,却见女子娉娉婷婷地走过来,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道:“瞧你这副狼狈样,方公子那类名门正派出身的男子,喜欢的都是端庄的淑女,你这个模样,他怎么喜欢你啊?”七喜呆呆的,任她将自己的额头脸颊擦过,又替自己拢了拢发髻,这是她入宫时就认识的一位师姐,她年纪更小的时候,师姐们总是轮流将她带在身边,虽然给她起名“呆子”,可是替她置办衣裳鞋袜,教她吐纳冥想、厨艺女工的也是她们。师姐替她拾掇好了,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便拍拍她的脸道:“又傻了?”七喜忽然抓住她的衣袖,柔腻的脂粉香扑面来而,不同于公子身上洁净的味道,可却是伴着她从小到大的。“师姐……仙界是什么样的?”师姐一怔,复又笑道:“又是为了方公子打听的吧?仙界,那就是一群道貌岸然、自欺欺人的人住的地方。”七喜愣道:“可是公子一点都不道貌岸然……”“方公子那样的人,等同于凤毛麟角。”师姐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就像你被我们养大,偏偏长成了这副不解风情的样子,也是凤毛麟角。”七喜忽然鼻腔一酸,用力抱住那柔软的身体道:“师姐!”“干什么呀,一惊一乍的。”七喜却松开手,揉揉眼睛道:“师姐,我走了。”女子看着她跑开的身影,摇摇头道:“真是呆子。”第74章太匆匆(六)七喜跑到孟园,飞快地跨过小院的门槛,推开屋门道:“公子!”方淮在那副画前转过身,还披着常穿的那件大氅。七喜胸脯起伏着,将袖子里的小纸包交到他手里。方淮打开纸包,里面是两颗上品藏息丸。他将纸包握在手里,七喜服侍他脱下大氅,收进了屋中的柜子里,再走回他面前。方淮拿了一颗藏息丸给七喜道:“准备好了?”七喜拿着那乌黑的药丸,看了看他,将药丸塞进嘴里,有点费力地吞了下去。方淮将另一颗吞下,转身移开画轴,启动了机关。七喜瞪大眼睛看着石壁下沉,露出黑漆漆的入口,方淮背对着她招了招手,七喜牵住他的衣角,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跟随他走了下去。走进去之后,周身反倒渐渐清晰起来,机关在他们身后合上,方淮取下壁上明珠道:“按图纸上来看,应该只要走不到一个时辰,身体不要太紧绷,就怕你走到后面没力气。”他回身看着七喜,笑了笑道:“就当是陪我在园子里逛逛。”七喜也笑了笑,可惜这次的紧张没那么容易舒缓了。她从入宫起,就没有离开过这里。此时紧张中还掺杂着一点新鲜和激动,又有一些难过。脑子里一会儿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想象着师姐描述的仙界,又不断地回想和jiejie们在一起的日子。她分不清自己是期待多一些,还是不舍多一些?她又看着公子的背影,肩膀是属于男子的宽阔可靠,和她复杂又紧绷的情绪不同,方淮浑身上下,从眼角眉梢,到托着明珠的手,都没有一丝颤动。仿佛真是在鸟语花香的庭院里闲逛。然而这里没有鸟叫,也没有树叶摇动,更没有草丛中或蹲或卧的灵猫们,只有她和公子的脚步声,在静寂幽深的隧道里回响着。那脚步声也是不紧不慢,七喜攥着那尚存一丝温度的衣角。这温度其实来自她自己的手心,但此刻却是将她和公子紧紧联结在一起的媒介。听着不急不缓,节奏如同雨后屋檐一角的水滴的脚步声,她终于慢慢放松了身体。随着他们不断往前,隧道也越来越狭窄,方淮这样的成年男子只能佝偻着身子勉强通过,挖掘出来的墙壁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