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只有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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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让我去他房间里找了一块手表。”唐其骏坦白道,“我没敢拿去卖,你就当是先押在我这儿了,十万块也就值四分之一块表钱,以后总有机会还的。”林臻一时说不出话来,默默地咬紧了嘴唇。唐其骏跟她开玩笑说:“江逾白记不得我的号码,居然打电话到霁云总机,命令我给他回电话,留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电话,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骗子呢。”大概是江逾白早晨回家路上不知在哪里找的电话吧。唐其骏笑了两下也笑不下去了,难得认真地跟林臻说:“林臻,霁云的上上下下我都吩咐过了,以后不让宋妮娜进门。那个往网上传你视频的人是离职员工,我治不了他,不然肯定要替你出头。”林臻笑笑,“你就不要拿自己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跟江家叫板了,当心总经理都当不成。”两个人沉默了一下,林臻忍不住问:“唐总,你觉得我和江逾白……错了吗?”唐其骏这回安静了很久,才问:“你要听理智的答案吗?”林臻在电话这头沉默。理智的答案她自己有,什么梁山伯祝英台、罗密欧朱丽叶——还有她妈,最后都死了。唐其骏苍白地安慰她:“时代不同了,事在人为。”林臻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没有再说下去,又谢了他的十万块钱,就匆匆挂了电话。回包厢之前有条消息进来,林臻的一个快递被签收了。是她从网上给江逾白买的乳胶枕头,国际快递在过年期间耽误了好几天,她白天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催得快递员同意晚上给她送货。江逾白今晚应该终于能睡好觉了。紧接着她就收到江逾白的消息,说“谢谢你帮我买枕头,黑森林也很好吃。”林臻一边回复“你为什么跟我这么客气”,一边眼眶就泛红了。她再细心体贴又怎么样,江逾白明明是连几十万的手表都能忘在酒店房间里不拿的人,她一辈子不吃不喝,赚的钱也买不起施坦威,更不能让他过回原来的生活。他像一条鱼,活生生地被她从自己的水域拉了出来,连生存都成问题,还要艰难地顾忌她的心情,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跟她说“谢谢”。网上每天都有人说她害了江逾白,问她为什么不去死,他们虽然言辞过激,但说的也不全是假话。这天晚上林臻生平第一次喝多了,多到临散场时有同事要送她回家,她都坚决不肯,趴在桌上说:“不用,我可以找人来接了。有人会来接我的,真的。”同事好笑地推她:“那你好歹给人家打个电话,说一下你在哪里啊林老师。”林臻摸出手机,用最后一丝清醒给江逾白发消息。所有人都不肯走,端坐在包厢里准备亲眼见一下世界一流的钢琴家。江逾白到的时候林臻背对着门,跪在榻榻米上,声音很大、口齿却很含糊地拍着桌子说:“……算什么东西,这么简单,有什么好听的?我们逾白比、比李斯特还厉害……”江逾白跪到她背后,一手搂住她腰,一手捂住她嘴,贴在她耳边说:“不要乱说,我没有李斯特厉害。”林臻吃力地转过头来,聚焦了几秒才认出他来,立刻扑上来把他推倒在榻榻米上,低头就吻。江逾白自然而然地搂住她腰,包厢里的其他同事见这两个人眼看就要上演激情戏,慌忙做鸟兽散,鱼贯逃出了门外。林臻的呼吸极烫,唇间全是酒气,动作是从未有过的又急又狠,江逾白一下子就被她吻得硬了,费了半天劲才躲开一点,小声问:“臻臻,你要在这里做吗?”林臻这下清醒了点儿,歪头思考了几秒,摇头说:“不要。回家做。”江逾白吃力地坐起来,又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林臻醉得软绵绵的,但还没有不省人事,江逾白要抱她,她却不肯,他只能连拖带拽地搂着她腰把她拉到门口。门口停了几辆等着拉客的出租车,江逾白招过来一辆要开门,林臻又死活不肯上车。江逾白以为她要节约,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就只能顺着她说:“那我们去坐地铁?”谁知林臻拼命摇头说:“我们家就在旁边,为什么要坐地铁?”她抬手往左边指了指,江逾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说的“我们家”,是江逾白原来那套房子。江逾白当年准备房子的时候就是凑着她单位的,就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离这里只有步行十分钟的距离。她这时的方向感居然还很好,指的位置完全没有错。远处的高层建筑顶上闪着灯,江逾白看了一会儿,弯下腰来说:“那我背你。”林臻乖驯地往他背上爬,死死地环住他的肩膀,带着委屈说:“从来没有人这样背过我。”江逾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什么,她已经接着又说:“也从来没有人爱过我。”江逾白捏紧了她的膝窝,她则把guntang的脸颊贴在他颈边,声线迷离地嘟囔:“只有你爱我,只有你叫我宝宝,只有你会来接我……可是……可是我很对不起你啊……我也不想是贫民窟里出来的,我也不想做疯女人的女儿,可是我没得挑……他们骂我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对不起你……理想主义有什么用?理想又不值钱。我一年的工资都不够给你买半块手表……”(新的一年到了。2019年对我来说太糟糕了,唯一一件开心的事情就是来了po,码隔壁的防止了我丧到抑郁,还认识了很多非常可爱的小天使。虽然2020是什么样还未可知,但总算一个新的开始吧。好好生活,好好珍惜。祝大家一切都好。)78.战场。林臻不知是压抑惯了,还是下意识地不想让江逾白听见,连醉酒后的碎碎念都小声极了,含糊极了。刮着寒风的夜里,路上还有不少车,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江逾白唯一听清楚的,就是她不断重复的“对不起”。他也只能不断地转头对她说:“臻臻,你没有对不起我。”两个人鸡同鸭讲地走了十几分钟,江逾白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到了家门口无奈地把林臻放下来,林臻立刻弯腰下去按密码锁,却连着两次都被提醒“密码错误”。林臻伸手要按第三次的时候,江逾白按住了她的手腕,“臻臻,别按了,按错三次就自动报警了。”这套房子的密码已经被人改过了,江逾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林臻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看他,想了很久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江逾白把她拉起来,搂进怀里说:“臻臻,这里不是我们家,我们回自己家,好不好?”那扇紧闭的大门让林臻清醒了很多。江逾白的人生就锁在这扇大门后面,可是他现在回不去了,而这都是她的责任。她忽然觉得没法再坚持了,整个人都站不住地软在他怀里。江逾白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肩上,低头轻声说:“臻臻,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你不是说让我就当现在是在放假吗?我从来没有放过这么开心的假,你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好吗?”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温柔,她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地就顺着他点头。“跟你在一起是我选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以后也不会后悔。”他环紧了她一些,“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林臻再度下意识地点头。“相信我吗?”他吻了吻她耳垂问。林臻声音细细地“嗯”了一声,又努力挣扎着抬起头来,捧着他脸说:“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时间,你、你不要逼自己……我不想你头疼……”走廊里的声控灯都暗了,江逾白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搂着她往外走。她这下老实了很多,不出声,不说话,只是蔫蔫儿地靠在他身上。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清酒的后劲开始上来,林臻头痛得几乎要裂开来,被江逾白抱到洗手间匆忙洗漱了一下,就钻进了被窝里缩成一团。江逾白跟着钻进来,带着笑意贴到她耳边问:“臻臻,你刚才在饭店里……不是说要回家做的吗?”林臻神智模糊,只是下意识地睁眼看了看他,搂住他脖子问:“你笑了。你多笑一笑好吗?”“好,臻臻,让我摸摸好不好?”江逾白一边哄她,一边把一只手伸到她两腿之间,用略带粗糙的指腹拂过她腿心最柔软的嫩rou。她在他的触摸下很快就湿了起来,喘息失却了节奏,情不自禁地伸手去他身下挑逗。江逾白硬得在她手心里微微颤抖,却还是没有急着进来,反而停了停动作,抵着她额头问:“臻臻,我让你开心,好不好?”林臻下意识地点头。他压在她身上,一点点地进来,一点点地挑起她的快感,敬业又卖力地抽插,将她送上巅峰,然后再低头下去舔她,令她再一次强烈地高潮,整个人抽搐不止。她在迷离的快感里仍然不能尽情释放,咬唇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只是低声叫他的名字,喘息着让他进来,然后收紧臀底夹他,吸得他终于忍不住射了,才跟他一起松懈下来,用双腿缠住他腰,不让他动。他等她几乎快要睡着了,才从她身体里退出来,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下两个人的下体,抱着她掖紧被子。她一直怕冷,每天夜里都紧紧地贴着他,所以他不太敢动,总是睡得小心翼翼,怕睡得太沉了,翻身时会弄醒她。她呼吸的声音轻极了,轻到他一点儿也听不见,惟有一次次拍在颈边的呼吸令他安心。江逾白每天无所事事,都是一早起来送林臻上班,林臻下车以后,他便一个人乖乖地去对面站台等回家的地铁。逆着高峰方向的地铁人少了很多,江逾白看着车门玻璃里自己的倒影发呆。地铁里本来有什么声音他并不清楚,所以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哪些听见了,哪些没听见。他熟悉的声音唯有各式各样的交响乐,整个乐团里每样乐器在每首曲子的每一个小节应该发出什么声音,他曾经都记得。但是那些声音似乎在渐渐离他而去,就像一块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湿布缓缓变干。这几天晚上林臻一直在陪他听的大提琴还算好,声音模糊的程度并不是很严重,是他可以接受的,虽然有些低音确实听不见,但并没有让他太难过。但是他不敢把那些熟悉的钢琴曲拿出来听,生怕自己听到的都是支离破碎的音符。他知道自己苛求完美的心理才是最大的问题,他甚至希望能有人逼迫他,把他按在钢琴前面,拿鞭子抽他,让他重新开始弹琴。但是林臻肯定不会这样,她对他那么温柔,总是在安慰他“不要紧”“慢慢来”。江逾白透过玻璃的倒影,发现身后有个女孩一直在看他,同时在跟旁边的男朋友咬耳朵说着什么。跟女孩在玻璃窗里对上目光时,江逾白尽力客气地露出一个微笑。那女孩连忙过来找他要签名,跟他攀谈,并且给他看了很多社交媒体上的内容。宋妮娜自从发了那条关于他的内容以后就没有再更新过,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粉丝给宋妮娜评论、加油、打气,同时再去林臻的账号下面用各种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骂她,问她什么时候去死。林臻那个账号,是为了给他澄清事实,才用真名注册的,现在却成了别人指名道姓攻击她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