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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提时他会游泳,能够自保,在溺水的状态下他只能变成这些位于他食物链下端很远很远的低等生物们的盘中餐。想到希维尔可能的命运,我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可怜,但对米凯尔获胜的渴望却盖过了一切。

34.

然而好景不长,纪念塔发出一阵呜咽声,整座高塔开始一层层倾覆,我想逃出去,奈何身体不听使唤,落下的混凝土将我砸中,我晕了过去。

醒来时纪念塔已经化为一座废墟,我睁开眼,看见米凯尔近在眼前完美无瑕的脸,他浑身是水,跪在我上方,湿润的金色长发蜿蜒粘裹在他赤条条的身体上。

米凯尔虽然身高一米九五,但是身体却是纤细那一挂的,湿身后更有种混淆性别的美。我们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空,星空下规模庞大的纪念塔废墟恰如某个失落的古代文明的遗迹,这让米凯尔看上去就像远古时受到祭祀们的召唤,从天而降的神祗。他水光熠熠的金发碧眼美极了,我很想告诉他没有必要自卑,金发碧眼永远是地球上最美的标配,而我的小金一直是宇宙级别的大美男。

“希维尔……死了吗?”我大着舌头问。

“是的,”米凯尔看着我说,“我带回了他的骨头。”

米凯尔将那根龙骨拿给我看,那骨头比我想象中小多了。

“这是龙尾上最细的骨头。”米凯尔解释道。

我其实情愿不看这个:“阿卡和学者他们呢?还有安考拉吉伦瓦?他们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愿他们已经逃出去了。”米凯尔想把龙骨收起来,又不知道该收哪儿,后来他将龙骨塞进了我的衣兜里。

“嘿,别这样……”我看着动作自然纯熟的米凯尔,心里难过死了,你就只拿我当只背包啊。

“只是骨头,他已经死了。”米凯尔眯了眯蓝色的眼睛,“还是你们地球人忌讳这个?”

我瞧着他光溜溜只有长发遮体的身体,心想他可能确实是没地方放。“可殿下……我就快要死了……”虽然四周光线不明,但我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一栋高达一百八十层的建筑压下来,我不可能还有活路,我现在还能啰嗦几句,恐怕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我心说你要记得在我死前把这根骨头拿出来,我不想下了地狱还被希维尔追杀。

“你不会死的,”米凯尔说,“救援人员很快就会发现你。但是我不能留在这里,你身体有多处骨折,我也没法带你走。”他说着伸手抚上我的眼睛,“现在你只要睡一觉,睁开眼一切就好了。”

我的眼睛热热的,我知道这只是米凯尔安慰我的说法,因为我没救了,老实说,他还能倒回来找我,肯把我从废墟里一点点挖出来,我已经很感动了。米凯尔不能留在这里,如果被人发现,会造成很可怕的后果。

“这根骨头由你保管,”米凯尔说,“这是我的战利品,我会回来取的。”

这也只是安慰的说辞吧,但我平静地点了头,忍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我不希望米凯尔感觉愧疚。

过了一会儿,米凯尔把手拿开了,我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又过了一会儿,我意识尚在,死神好像开了小差,我回想起遇见小金的那天,那一天下着小雨,我想起一首老歌,,雨季是恋爱的季节,我一定是在那一刻就喜欢上了傻乎乎的小金。我根本不可能将他关在外面,从拉开门的那一刻,就是我自己选择了和他一起冒险。

这之后我遇见奈提奈,法伊夫,和学者、阿卡、安考拉他们在宇宙间穿行冒险,短短两个月的时光好像占据了我乏善可陈的人生的一大部分,虽然我不甘心这么死了,但是这真的是超出我想象的美好经历。就算它最终带来的是死亡,你也无法否认它的精彩。

我还骑在龙背上飞了好大一圈呢,我笑起来,不对,我可是骑在皇子的背上啊!

我呛咳了几声,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上方传来引擎声,一束探照灯照下来,不一会儿光束就罩在了我身上。

不会吧,真是救援人员?

搜救飞船飞走后,很快救援人员就赶来了,我听见有人用联邦通用语问我:“先生你还好吧?”

“我快死了。”我无奈地回应他。

“好的,你坚持一下,担架马上就来了!”

不对,你没明白,我说道:“我不行了,我快死了……”

“快快!”那人朝救援队的人喊,“他肯定很痛!”

坦白说我其实没有多痛,我放弃了,反正他们把我的尸体弄出去也好。

担架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我抬上担架,我趁自己还没咽气,抓紧时间对他们说:“你们有看见两个斯砍第人,一个默拉皮人和一个格利泽人吗?他们可能被埋在纪念塔里了……”

“好的好的,我们会展开搜索的,您不要说话!”救援人员一叠声地安慰我。

两名救援人员环顾四周,无不惊愕:“这么多血,他怎么还可能活着?”

我回头,想借着灯光看看到底有多少血,谁知一条毯子直接往我脑门一盖,我就这么被抬了出去,上了搜救飞船。飞船起飞,夜晚的冷风吹来,我掀开毯子低下头,看见海湾边高耸的纪念塔已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一座残破的浮桥,纪念塔的废墟宛如一座废墟的岛屿,海面下还有紫鲸和猛鲸在游弋。

我怎么还没死呢?告别仪式有点太长了啊。

飞船只用了五分钟就飞抵了医院。这座医院建在岛屿上,主要医治利亚纳的外来移民,医院里忙得一团糟,纪念塔垮塌时波及了大量在浮桥周围围观的群众,虽然没人死亡,但是轻重伤者不计其数。

我被人推下飞船,转交时救援人员说:“第八肋骨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我以为我听错了,你们的医术到底靠不靠谱啊?“我没有过量失血吗?”

“您很好,您的血都乖乖待在你身体里呢,请您坚强一点。”女救护员用无奈的语气对我说。

我迷惑了,那现场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医院的几个临时通道都人满为患,有病患也有家属,还有记者,医护人员不断喊着请让让请让让。移动病床带着满腹疑惑的我在拥挤的通道里穿梭,我看见一个男孩和受了轻伤的母亲及哥哥一起坐在过道里,男孩嚷嚷的声音聒噪得让我想起金克斯那小子。

“真的!我真的看见了!纪念塔倒的时候那只龙忽然从水里出来!”

我连忙让医生停下:“等等等等!”我拉住男孩问他,“你说你看见一只龙从水里出来?是什么样子的龙?”

“先生您别听他胡说,”男孩的哥哥拉过自家聒噪的弟弟,低头教育道,“首先,龙是不会游泳的,再说,那条龙为什么要在塔倒下来的时候浮出水面呢,那不是找死吗?”

“我没有撒谎!”男孩很生气,“它真的是从水里游上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沮丧,可能自己也想不明白,“但我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