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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过上古文字,读起来难免有些吃力。这样找效率太低了,秦琅睿或者迟迁,必须要抓一个过来认认字才是。“齐轲,帮我问问琅睿和迟迁姑娘得不得闲?”云崇裕对着不远处的齐轲叫道。“不必了,上古文我多多少少识得一些,我来吧。”齐轲上前走到云崇裕身边,二人就最早留下的记录翻找起来。云崇裕留意到墙角散落着的一沓宣纸,鹅黄色的纸面上密密麻麻写着什么东西,凑近了一看,这沓纸上画着一道圆形的符阵,分为里外两道,外为十二点,内为十点,所有交错纵横的线条汇集在一处,阵眼之上立着一块石碑,古人特意用银蓝色的线条将其勾勒,并且写出三个大字“浮洲玉”。“你来看看是否是这个?”云崇裕将纸交给齐轲,齐轲仔细琢磨起来,上面的文字确确实实记述着大阵的布阵方式,他们要找的确实是这张纸没错,接连着的几页分别描述了阵点、破阵术与重启阵法的方式。齐轲诧异道:“怎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被丢在角落里……”两人面面相觑,这不是印证了在他们之前还有人来到这藏书阁,他们不敢想象万一是云瀚舟一党,那他们精心布下的局就会付诸东流!一颗心悬在头顶,这一场尔虞我诈的较量让他们毛骨悚然。浮洲岛上,白时琛手中持着一束纯白的花束,平静地站在神树之下,像似在眺望远方,但他的眼神却又像在注视着眼前的事物。“我揣测你又要说我傻了。”白时琛打破这死寂,率先开口问道。神树枝叶沙沙作响:“为人总会有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自你现世以来,就会一遍一遍重蹈覆辙。”“正是因为摆脱不了红尘是非,这百年来我们都未能飞升……”白时琛叹道,“齐轲说我不同于八代,我也有所察觉,明明我拥有每一代圣子的记忆与法力,为何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偏离我该走的路?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人。”“我不过是你心中的一道戒律,你是何人,你是何物,这不是我能够定夺的。”神树答道。“……哼,果真如此。”白时琛苦笑一声。“不过我倒是可以提点你,成神还是安于现状,都在你的决定。”神树漠然说道,“此番是你成神之路最后一道历练,清琅已知延续血脉的方法,若能逐出大魔,你便飞升成神,回归九天,但你若执意出手……恐怕在这凡胎生命走到尽头前,你都无法回到你本该去的地方。”白时琛犹豫了,他降生于世本就是半神,汲取了百年信仰与法力,本就是为了成神飞升,然而如今他有了另一种选择。那便是放弃成神的机会,直到死都与长坷族共患难。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叶香的清甜空气卷入肺腑,脑中浮现出那个看似更加年长的他暴怒的呼喊,当年他不过是个不辨是非的孩童,卯足了劲与八代对着干,却没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八代话中隐含的道理,现下他也到了分岔路上,是否要违背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实在是难以抉择。二十年多年前,长坷族地宫中,一白袍男子半蹲在一位孩童面前,他痴痴地望着与自己无异的脸庞,万般滋味浮上心头。“为什么……你不应该,你不应该多生这样的情愫啊!”八代紧紧抓住眼前孩童的肩,一双红瞳之中充满了绝望,他颤抖着,嘴唇青紫,狼狈的模样不像是高洁圣子应该有的。九代眼中无神,孩童淡漠地掰开紧锢自己的大手,半晌发出稚嫩的声音:“你与我,又有何不同?”八代听言一愣,微张着口发不出声音,他大喘着气,眉头紧锁,像似不忍地告诫:“确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你若是恨我提早将你带来这个世上,你也不应爱上凡人!看着我,你我二人皆是半神,先前不懂事与凡人结交就罢了,可唯独不能爱上任何人,你想让我们百年来苦心经营的功绩化为泡影么?”九代低下头,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胸口:“但是……每每看你针对齐轲,我的心就好痛。”八代悬在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下,他丧气一般喃喃着:“……若当年我不选择强行将你带出来,亦或者我不收留齐轲……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糟糕吧。”末了,八代缓缓起身,身旁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地宫,神鸟天都停留在他的肩头,华丽的尾羽万般光华,然而他坚实的背影刺痛了九代的眼眶。云瀚黔与株城皆已死在大魔午变手下,现下唯一能够守护长坷族的人只剩下八代了……自己还要闹这样的脾气,未免对他太不公平了。九代拍拍屁股上的灰追上去,小手努力想要抓住石阶之上男子的衣袍,他喊叫着:“你要去哪!等等我!”八代打开地宫的门,刺眼的阳光照得九代睁不开眼睛,当机立断用手护住自己,缝隙中,他瞄到八代俊秀的侧脸,这一眼使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瞳眸深处是无边的杀意与怒意,比起往常的八代更甚。“你要……去哪?”九代吞咽一声,颤着声音问道。“去当你的恶人,你不妨用你的天性看看齐轲的未来,他是会死在我的手下,还是会与你白头偕老。”孩童试图冲上去止住男人,地宫石门缓缓关闭,就连那好不容易见到一次的日光都被阻隔在外,他跪在地上,不住用细嫩的双手抠挠着石门的缝隙,哪怕是鲜血从中溢出也不能退却他。梦醒时分,白时琛揪住自己远去的思绪。白时琛拍拍脸颊,回身仰望那颗陪伴了他百年的参天大树,上前虔诚地将花束置于神树根部,撩起衣摆跪在神树前,连磕三个响头。“百年来我相遇了不少共患难共知交的好友,清琅云砚也好,瀚黔君也好,阿裕也好,琅睿也好,迟迁也好,齐轲也好……我认识到了为人是一件多么崇高的事物,他们有七情六欲,尽管生命短暂却还要拼尽全力活着。”“我想亲眼见证我的子民百年之后,当一个无欲无求的仙人多无趣,人生在世不就是多找找乐子。”白时琛起身,卸下背上系着的长袍,随之落地,原本青涩稚嫩的面孔顿时变得清朗俊秀,棱角分明的轮廓带上了一丝沧桑之感,这样子才像是个二十有六人的模样,他不娇柔,反倒是像书画之中描绘的天神。“所以你决定留在这尘世了?”天都盘旋落下,停留在白时琛的手臂上。“成神有什么好的,饱暖思□□最重要!”白时琛正色道,他活动活动筋骨,确保万无一失后越上树顶,观望着浮洲岛另一边的城镇。“终于像个正常人了,还是这样的你比较有趣。”天都展开神羽,烈火包围了整片天空,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