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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他虔诚地将手覆上大门,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终于还是被他突破了。齐轲每呼吸一次胸腔便隐隐作痛,卡在喉头的鲜血始终无法吐出,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其温柔呢喃着心上人的名字,祈求他能够在自己死前再见一面。地宫中的十代仿佛听见了他的内心,石门缓缓开启,稀疏的阳光射在石阶之上,在那石门之后,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时……”他几乎是喜形于色,可尚未说一句完整的话,整个胸膛被一支羽箭刺穿,袭击他的人呵呵笑了一声,催动法力,羽箭拔出,随之鲜血喷涌而出。齐轲瞪大了眼,跪坐在地上。“齐轲门主,还得感激你为我开路,十代殿下我便带走了。”诡戈持着弓箭出现在他的身后,那张烧伤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下可被他捡了漏,族长定会有厚赏。诡戈尚未靠近地宫大门,半开着的门缝之中射出一道金色的光,直取诡戈项上人头。身首分离,大片大片的血花绽开。“胆子有够大,敢来我门前闹事。”地宫大门大敞开,一身素装的孩童冷着脸从中走出,神情写满了疏离与不屑,天都落在他的肩头,鸟羽四翼展开,而孩童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圈金色铭文,可想而知,刚才的手笔出自于他。齐轲撑开眼皮,迷离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孩童,可十代却对他熟视无睹,就像在面对一只死去的虫子,厌恶地绕过他往地上走去。天都留意到齐轲,赶忙啄了啄十代的小脑袋,叽叽喳喳叫到:“时琛,你不救救他么!”十代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讥讽道:“他是何人我也没印象,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何必要救?”天都扑棱着翅膀大叫:“他可是你的……”“时……琛……”齐轲脑中一片花白,他死撑着胸口,鲜血就像是流水般不住下流,直到他唤出十代的真名,眼前一黑,向前倒下,砸在血泊之中。十代猛地一回头,像是被什么人用一记重锤打醒了一般,他望着齐轲慌张问道:“你知道我是谁?”齐轲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甚是凄凉,十代的心扎扎的,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难受,尤其是看见他手中攥着的夜行令,刺得他双目发痛。“齐轲!”天都惨叫一声。十代皱起眉头,不情不愿地走到齐轲身边蹲下,白白嫩嫩的指尖戳了戳他的头,不悦地说:“凡人,快起来,我有事要问你。”齐轲哪里还有生息,一张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目微睁,瞳孔涣散,无法倒映出十代的脸。“凡人,喂,凡人,快给我起来。”十代推搡着他,齐轲毫无反应,他眉头拧得死紧,心想男人既然不愿起来,那就别怪他自作主张了。十代拿起白玉牌仔细端详,他没有一点记忆,是谁名谁都不知道,而这个男人知道他是谁,在他问明白之前,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死了。十代一手握着夜行令,另一手牵起齐轲的手,展开法印给他渡力,希望他能够逃过这一劫,法力尚未注入齐轲体内,手心像是触电般,细小的电流窜上大脑,微微□□的感觉使得十代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十代,我的遗愿就托付给你了。”“齐轲答应过我,一定会来接我。”这是……我的记忆?零星片段闪过,十代尚想伸手去抓,白光闪过,他所抓到的只有一片虚无,原本看见的事物如过眼云烟消散。“他到底是什么人?”十代耐着性子问道,重新拾起齐轲的手,温暖的法力注入齐轲体内。“他是……他是和你最亲近的人……”“原来我还有最亲近的人。”十代自嘲般笑笑,紧握夜行令的手一节一节松开,透白的令牌上残留着血痕,还带着一点齐轲身体的暖意。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细白的胳膊,伸出手毫不犹豫地用碎裂的令牌割开自己的手腕。第六十五章在秦琅睿的印象中,凡是有人说某人身形如虎面若恶鬼,那定是夸大其词。上一个受人非议的百里云砚无非就是个子高了些,身材壮实了些,却长着一张貌若潘安的脸,自此之后他再也不信这些流言蜚语。因此,他们提及延舒是一个力壮如牛肌rou嶙峋的家伙时,秦琅睿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延舒举着大刀在秦琅睿面前站定,两人的身高相距甚远,秦琅睿不得不仰起头看他,延舒也不得不低下头才能看见面前男子的全貌。秦琅睿片刻后对着结界外大吼:“你们说他力壮如牛是真的啊!!!”结界之外心急火燎的众人:“不是早跟你说过吗!!”延舒生硬地咳嗽一声,展开法印正对秦琅睿,手臂之上青筋暴起:“多有得罪,霁山一景。”这件事要从他们爬上山说起,乍一上山还不见有何异样,云崇裕牵着他走在行军正前方,迟迁与千诸紧随其后,秦琅睿自觉身体好的差不多,被他这样牵着浑身是汗,便搪塞了几句松开云崇裕的手,自个跑到一旁去。千诸眉头紧蹙,抬首望向阴翳的天空,乌鸦聚集在正上空,黑色的羽翼掩去仅有的一丝日光,不知为何他的心头萦绕着一丝不祥的感觉,似乎掩藏在众人之后的暗幕正被缓缓揭开,露出冰山一角。“我们此行未免太过顺利了,都不见半个阻拦的人。”迟迁摸摸光/裸的小臂,寒意自脚底升起,娇嫩的肌肤上生了一层鸡皮疙瘩。秦琅睿微微侧身,一双杏眼眯成一条缝:“是有些顺利过头了,好似有人刻意将我们放上来一般。”千诸打趣道:“别你这乌鸦嘴讲了人就出来了,顺利些不好么?”云崇裕云淡风轻,可高高竖起的心防始终不敢松懈下来,如今齐轲不在身边,妄自行动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低声道:“恐是陷阱。”说曹cao曹cao到,密林中走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背上扛着一把与他身材差不多大的大刀,男子见人大喝一声:“正是陷阱!来的正好,让你延舒大爷好好会会你们——”众人:“……”用不着这样明目张胆吧,还有你这么个大块头究竟是从哪钻出来的?!还不等众人作出反应,天象变幻,风卷云起,成群的乌鸦好似惊弓之鸟四处逃窜,尘沙扬起集聚为人形,云瀚舟广袖轻抚,豁达地撩开黄沙,好一幅处事不惊的模样,他踱步缓缓走来,黑雾缭绕,虽然已入中年,气势却不输云崇裕。“延舒,我可有说过不要轻举妄动。”云瀚舟话语中夹杂些许怒意,他站在延舒身后,一手背在腰边,掀起眼帘瞟过面前的行军。延舒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