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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山,“不愿意见我,你总需要。”“你知道是我?”李青桐微讶,又瞬间了然,冷嘲,“晏师果然偏爱你,既有夺妻之恨,总不忍见你再受蒙蔽,白白以德报怨不自知。”说开后转讥讽,“时平一生的脸面,在德高望重的晏师眼里,比不上你沈清都一块心头疙瘩。”沈清都心绪算平和,但她如此比较,便忍不住为云深动气,“云深在你心里算什么?能弃她如草芥,丢下一句‘去去就回’,哄她等得好可怜。”李青桐面色微动,然后扭开目光,“再可怜也过了这么久了,我听说,那丫头可泼辣厉害得很,今天你总不是替她讨公道来的。说罢,你目的是什么?”她懒得多言,自己也不是来叙旧的,这样的母亲,连宋时平也因额上的病,直到兄长夭折才受宠爱,亲自陪来江南求医。他为云深争什么呢?“现在就可以给你。”李青桐斜眼睨他,等待下文。“你替宋时平争位的心思,就歇了罢。”“呵,王昀卿说你并未把带在身边,原来是被你骗过,想必晏师告诉你时平身份时,你就做好了这般打算?怕自己做下的丑事泄露无法脱身,正好来要挟我?”李青桐觉着他的条件可笑至极,冷声冷气,“果然筹谋得远,可惜这些事不是我逼你们做的,区区一本,就妄想我替时平放弃储位,好大口气。”“你不要,就凭他的病容,活着将来尚且备受议论,谈何立储。”李青桐断不受要挟,冷嗤,“未必方子只在中。”沈清都点点头,也坐下,“玉乾那年微服出游,接着带你回府,正妃数年后病逝,留下一子,宋时承。中秋在文蜨园,他和宋时平的不睦,不难料想你与她母亲间的水火不容。他注意到也来自云州南邑的我,跟到银器店,发现了那两首词,之后是如何顺藤摸瓜,不得而知。但现在不是我要挟你,你要想清楚,若是他再不肯饶,势必要牵惹出你,到时宋时平失去的、你失去的不只是储位。”李青桐脸色煞白,难以克制内心的激动,指着他骂,“沈清都,你卑鄙不卑鄙,为了私欲,不顾道德,无耻逆伦,拉下这么多人与你们一损俱损,你良心过得去?”沈清都淡淡看她一眼,又看门外,对一派明媚秋光软声说,“云深就是我的良心。”因她冥顽不灵,又回脸平静劝诫,“你不必愤懑不平,我看宋时平那孩子,过于敦厚,文弱有余,魄力不足。且不说自古以来储位皆是立嫡立长,就凭子弱母强一点,汉吕后、唐武后,灭乱惨象,皆是前车之鉴。莫说林止廷有意辅助外孙,就连王老丞相也未必不惧将来有个万一,教史书记一笔‘皆始于王氏新政’。”好一出敲山震虎,声东击西,闹来闹去,原来都是为她?李青桐脸色铁青,这是要她非咽下这个哑巴亏。沈清都放下,“这里确实有治白点风的方子,我留下了。据说这病散延极快,还是尽早用药为好。”李青桐不取,怒视,“藏着掖着这么久,现在来说这话,虚伪得令人作呕!”沈清都不以为意,直接撂下,“你怎么想都好,我说过,云深才是我的良心,我见不得她战战兢兢的,只想带她走得坦坦荡荡。你给我云深一命,你若有作为宋时平母亲的自觉,这本书就当还你一命。”作者的话:不知道这章有没有爹爹欺负女流,蹦人设的危险——萧瑟“云深?”沈云深坐在门槛上等沈清都,因为昨晚没睡好,确实疲惫,不知不觉就伏在膝盖上睡着了,睡了许久,感觉有人在叫她,推她肩膀。睁开迷迷糊糊的眼,抬起脖子,看见蹲在面前的人,就高兴了,眼里亮晶晶,“爹爹,你回来了。”“嗯,顺道买了刚出锅的栗子。”沈清都递来手里的油纸包,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披在她身上,“你吃,我去收拾书画衣物。”“爹爹。”沈云深拉住他袖子,不让起身,“我们就可以走了么?”“随时都可以。”沈云深眼睛在沈清都身上流转一圈,他人好好的,轻声感叹,“我越想冲在林止廷跟前承认,越觉着自己冒失、糊涂,把事情越办越糟。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得爹爹来。”沈清都笑,手掌托着她的脸,目光落处,是拇指在她嘴角轻轻抚弄,“沈云深,没有这么说的。你万事想着挡在我前面,我很喜欢,压过了担心的那种喜欢。”沈云深有点欣喜,也害羞,心动眼热,泛着泪花低头,拿出一颗热乎乎的栗子剥起来,然后把香甜粉糯的栗仁喂进沈清都嘴里,“爹爹吃。”又说,“下午秋兰来过,都帮我一起收拾好了。她说,那天闹事的李蟠,不止被晏爷爷责罚了,连东院的书生也恨他被别人一撺掇就瞎胡闹,不知维护府学体面。”“还说……”沈云深想到那些话,把涨红的脸埋得低低的,剥栗子的动作也生涩了,裂开的壳怎么剥也剥不下来。沈清都一把握住她的手,追问,“还说了什么?”沈云深肩头一震,从那双相握的手看到沈清都脸上,很不好意思地躲开,“她说,说一开始闹出来时,她初听见,竟很、很高兴,觉着、觉着我们很相配……今天又说是流言,倒有些失望。”沈清都眉端微蹙,“她们都是这样想的?”听出爹爹语气不妙,沈云深吓得摇头,着急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她单单说她自己觉着的,她说她常看,羡慕那些才子佳人,在学堂便偷瞧我们,然后……”“然后什么?”“然后在心里给我们编故事。再没有了,这是她最后说的,说完就跑了。”沈清都暗暗倒抽一口冷气,这些女学生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幸亏他家云深,他家云深?唉,拍拍她脑袋,算了……“那我们明天就走,急着先赶回来见你,还有些路上用的东西没买,我先去跟晏爷爷道别,再下山一趟。”“我也去。”说完后,沈云深觉着如今自己和爹爹一道去见晏爷爷,怪羞的,讪讪改口,“我还是在家里等爹爹吧。”沈清都走后,沈云深就坐在门槛上剥栗子吃等他。时辰渐晚,府学四处掌灯,天上明月东上,这种时节,它再明亮也带几分清冷,秋风过处,树枝树叶稍稍一动,皆是微冷萧瑟之感。于沈云深来说,现在正是此心安处,那是星星明如月,凉风也多情,总没有回屋的意思。有时等得焦心了,还要走离文澈院看看,在路口等几回,心下后悔,虽然爹爹带了陈哑巴去,自己也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