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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灰堆。周享生平两大爱好,抽手卷烟和收藏锦灰堆。锦灰堆原是古时画家成华后对剩余笔墨的几笔游戏,又名八破图。通常是对书房一角的勾勒,将翻开的字帖,废弃的画稿等杂乱无章层层重叠挤入画纸为的是不浪费笔墨。非书胜于书,非画胜于画。但因为锦灰堆绘制难度大,技术含量高,所以留下的文献作品并不多。因此,才更显得珍贵。寇锦的父亲则是锦灰堆的痴迷者,连她名中的锦字,都取于锦灰堆。只可惜生前只懂得醉心于创作,不懂金钱世故。他死后,留给寇锦的,只剩几幅画作。连一分钱和一间瓦房都没剩。是之前北城举办锦灰堆展览,寇锦应邀携父亲的画作前去。不为别的,只因为到场可得几百元费用。周享是在现场闲逛时注意到寇锦的。她当时正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弯腰整理地上一个背包。臀部的弧度圆润饱满,透过牛仔裤印出轮廓,后腰处一点白嫩皮肤也漏出来。周享不是为女色所困的人。但他当时却很想去试一试眼前臀部的手感。“这些画,出售吗。”他走到寇锦身后,低声问。寇锦闻声快速起身转过来,两缕发丝粘在脸颊,一双眼睛盯着来者。周享见到她的脸,不禁感叹,这张脸三分媚七分寡,并不十分妖娆,但却让人觉得浓淡相宜。他随手指一副轻罗小扇,“这一副,多少钱。”寇锦不曾想真正有买家出现,父亲穷极一生几乎连一副也没有卖掉,她伸出五根手指。“五万?”周享兀自抬高了价格,殊不知寇锦比划的是五百元。寇锦已被他开出的价格愣住,连解释也忘记了。对于寇锦而言,五万元,可以使她缴足下半年学费,以及大学毕业前的生活费。她喉结动了动。“这幅画,不值五万。”周享摇摇头。他想离开,又被身后女人叫住,“五千元,如何。”她已放低了自己的尊严,五千元也足够她省吃俭用半年生活费。寇锦是女人,能敏锐感知到周享注视她时眼神中一丝不同。那是来自男人对有趣猎物的审视。“你,很缺钱吗。”周享活到现在,是人精,寇锦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眼底。她诚实点头,“是。”又从旁边取出两三副画卷,“这里一共五副画,若你愿意,五千元,全部拿走。”周享没有很快给出答复,而是仔细打量她。白色T恤看起来干净整洁,但领口已经稍有松弛,是洗过太多次导致。牛仔裤的膝盖处已经顶起两个鼓包,应是也是穿了许久。脚上是一双帆布鞋,左脚的鞋带顶端塑封已经裂开,鞋头侧边回弯处也有开胶。鲜艳的年纪,却不施粉黛,浑身上下一件饰品也无。但即使这样一身装扮,她仍然浑身上下充满生气,那是一种即使身处低谷也想拼命向上爬的冲劲。“我出十万。”周享不急不慢,“只要这一副即可。但希望你今晚能陪我吃顿饭。”寇锦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她聪慧剔透,一下听出男人的画外音。出这样高于市场的价格,为的不是眼前这幅画,而是她。寇锦沉默几秒,眼睛闭上又睁开。她仿佛闻到自己身上廉价的味道,眼前的男人开价实属不低,她该知足。“好。”------这将会是一篇甜甜甜文。锦灰堆(三)当天晚上寇锦如约赴宴。周享已派司机到她楼下去接,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车头的小金人晃得她眼花。司机穿西装,带白色手套,体贴帮她打开车门,又用手抵在车框处。“周先生交待我来接您。”寇锦点点头,偷偷深吸一口气然后装作镇定的样子坐进去。她料到那男人很有钱,但不曾想他这样有钱。真皮座椅贴在皮肤上细腻柔软,座椅和身体弧度完美贴合,十分舒适。寇锦正襟危坐,动也不敢,仿佛爱丽丝梦游仙境,生怕动作大使梦惊醒。她原以为男人会带她去一家十分高级的西餐厅。却不想他更加老练,直接将她领回家。是小小的一层公寓,在高级住宅区,绿化极好,树荫下有孩子玩耍。寇锦按响门铃,是他亲自开门。“欢迎。”他穿居家休闲服,带着金色框细边镜。屋里有菲佣,四十几岁,看起来十分干练。周享拉开座椅,示意寇锦坐下,菲佣忙着备菜倒酒。“会喝酒吗。”寇锦酒量并不太好,啤酒大约三四瓶的量,红酒更是没怎么接触过。但她还是点点头,“会。”菲佣用餐布包住瓶身,对着寇锦面前的酒杯倒入三分之一,抬手时迅速利落,一滴都没有浪费。寇锦尝一口,又香又醇又滑,连她这样不懂行者也能尝出几分奥妙。“如何。”周享盯着她小口啜饮,细心问道。“很好。”寇锦又饮一口,“只是我听说红酒需要醒酒,这一瓶不需要吗。”周享被她逗的笑,“你若喜欢醒过的,我们便这样做。”他抬一抬手,菲佣已经拿来一个醒酒器,在周享的默许下,将剩余液体倒入瓶中。菲佣轻轻叹一口气,用90年的罗曼尼康帝来教女孩饮酒,他家主人未免大方过头了。“你叫什么。”周享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正对住一盘吉娜多生蚝吃的酣畅。“寇锦。”她将口中生蚝咽下去,又喝一口红酒,“我该如何称呼你。”“我叫周享,你可以喊我名字,叔叔或者老周,随你高兴。”寇锦忍不住,“叔叔?你如何敢占我便宜。”“我已是老头,若有孩子,应当同你一般大。”谈话间,菲佣已将第二道菜呈上来,是虾料理。中指大的虾被切割的完美,摆在盘中用细碎圣女果装饰。寇锦用叉子叉住虾,一口吞下,“可你看起来这样年轻。”她又喝一口酒,但看得出酒量不好,脸颊已红起来,周享莞尔。“我的肌rou早已松弛,也开始长白发,等今年生日过完,便是知天命的年龄了。”周享虽这样说,仍笑的很轻松,“年轻人都爱过生日是不是,到我这岁数,反而更忌惮生日这天。”寇锦摇摇头,不置可否。他看起来身强体壮,穿休闲线衣隐约能看到布料下的胸肌轮廓。一双眼睛十分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