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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无力的靠在窗框上,薛延心疼的靠过去,将他搂紧怀里。“衡臣,我好怕......就跟当年听到你在塞外生死不明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薛延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肩膀,“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晟王夫妇乘了一天的马车到宫中,沐浴更衣再到未央宫不过是一日多的时间,却恍如度年。晟王妃这些年渐渐养好的身子一下子垮了一般,毫无生气的坐在椅子上,手帕绞的死紧,看着隔住内外屋的屏风,眼里眼泪打转。虽然这个孩子不再是他们二人的,却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也割舍不掉。二人相偎相依。说是侍疾,也不过是坐着空等罢了。过了一日的小殿下已经不怎么进食了,喝进去的水也全数吐了出来,拉肚子也无甚可拉。太医们顶着暂时是自己的脑袋在外屋吵得不可开交,一下说用这个药,一下说用那个药。最后居然说,小殿下现在身体虚弱,需要进补,才有力气熬下去,还开出了一个十全大补的方子,气的钟泊雅一脚踹翻了院使,指着左右院判的鼻子道:“今儿个出不来一个能救我儿子的方子,朕砍了你们一家老小的脑袋去服侍我儿子!”前面逼着太医院,后面又高金悬赏民间太医。但谁都知道,太医院掌握着全国最全面的医术,有着最老道的医者,他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谁能解决的掉?药剂一副有一副的灌到小太子的肚子里,又一口又一口的吐出来,所有人都活在死神笼罩的恐惧之中,惶惶不得终日。第47章第三日的早晨,钟泊雅勉强喝了口粥,钟芩夜间转醒了一次,难得的清醒了一会儿,小脸白花花的,眼泪汪汪的看着钟泊雅,嘴里喊着“皇皇,我好疼啊”。钟泊雅梗着嗓子才哄了两句,他又昏睡了过去。这三日钟芩一直没有退烧,药剂灌下去也没有用,钟泊雅想办法每隔一个时辰喂他两口粥,就怕他熬不住。所有人都看着钟芩,都怕他会便血。第三日已经是钟泊雅的极限了,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漫长的,无力的等待了,犹如一把锯齿一点点的在磨割他的神经。薛延捏着他的手,手上带了暗劲压制住他,深怕他会失控。“庸医!都是庸医!”钟泊雅掀翻那汤药,双眼通红。薛延扯过他,将他搂紧怀里,死死地抱住,“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虽然他看起来没有钟泊雅那样的崩溃,但是他的内心已经面临无尽的黑暗了,但他知道,他不能跟钟泊雅一样,如果他也崩溃了,钟泊雅该依靠谁呢?到了第四日,小殿下已经彻底的不进食了,所有人的心都彻底的坠下了。他们不再焦虑,不再担忧,不再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了。脸上的泪痕该干的干了,没干的也只能抹了。太医院断诊小殿下已经药石无用,就不回来了。钟泊雅抱着薛延,五指捏得紧紧地,不敢去看钟芩。晟王夫妻二人一个已经晕厥,一个还强撑着坐在外面。“皇上!皇上!”李季的小徒弟慌慌张张的跑进未央宫,“皇上,太医院吏目求见,说是斗胆献药!”钟泊雅整个人抖了个机灵,“让他进来!”屋子里的人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慌慌张张的忙碌起来,准备试药。一小吏目能带来什么神药救活一个太医院都下判的人?可就算没有希望,也不愿浪费这渺茫的存在。钟芩服下药后,半个时辰一喂水,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烧了几天的烧竟然退了!众人欣喜若狂。“陛下,小殿下烧了数日,肠道脆弱,不宜进食刺激油腻之物,这两日先服用米汤为好。等到肠道养好了才可进食硬物。”钟泊雅松了口气,转脸冷冷一笑,“你好大的胆子,你手上明明有药方,竟然藏而不报!”吏目不卑不亢的对钟泊雅一拜,“回禀皇上,臣并非不报,药理之事本就是与天争夺,臣畏惧皇威,贪生怕死,不敢拿太子殿下的千金之躯冒险。”“那你今日怎么就敢了呢?”“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判下无救,那么臣医活医死也都无甚关系了。”钟泊雅冷冷的看着他,所有人都觉得这小小吏目真是敢说,怕是小命不保。钟泊雅却嗤笑一声,“你是在告诉朕这帮庸医贪生怕死,推卸责任,所以不敢下药医救。”钟泊雅笑着看着那院使,“朕记得我的八哥儿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结果高烧不退,人就这么没了。太医院的药方查不出任何的问题,就是治风寒的药方罢了。看来我八哥当时不是普通风寒吧,而你们这群庸医,怕问罪你们......”“来人,将这群庸医乱棍打出宫去!”薛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钟泊雅抱起,不管钟泊雅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走路带风的将他扔进了内屋的美人榻上。外头李季忙给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先生都扶了起来,“各位大人都回去吧,在皇上气还没消之前,都别进宫了。”几位老先生忙不迭的连爬带滚的出了未央宫。“薛衡臣!”“麟儿大病未愈,不宜见红。而且那些老先生怎么就惹到你了,他们为了救咱们的孩子还不够累吗?这几日都睡在这,一把老骨头的跪在外面,你有点良心行吗!我知道你不愤,那也都是你瞎想,我经常问老于头要药,和他打交道最多了,外头那个小吏目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看诊下药剑走偏锋,老先生们自然是稳重为上,你就别乱想了!”“我!”“我什么我,我马上叫李季传膳,你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吃完饭在这里窝一觉,醒来的时候麟儿肯定能揪着你的衣服喊你‘皇皇’了。”钟泊雅被堵得无话可说,软软的摊在美人榻上,一脸怨气的看着他。薛延出了内屋,吩咐了传膳,也让李季在宫中安排晟王夫妻的住处。“薛大人,我从未想过,皇上会这么重视太子殿下。”钟元箐与薛延一道走到未央宫外,他看着薛延这个比他小了许多,却看起了更有担当的男人,由衷的笑了笑,“我曾担心,殿下只是皇上给臣子们的一个交代,不会真心待他,毕竟有我这么一个爹。”薛延拍了拍钟元箐的肩,道:“多虑了,以濡域的性子,他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啊,我想起来了,濡域去年就在城里给你修葺了一座府邸,趁这个时候,你们搬回京城吧。”这几日钟泊雅六神无主,拉着他念叨了许多的话,大多都是以后要怎么和钟芩生活。“濡域说,虽然生恩不及养恩,但毕竟你们也是太子的父母,以后每月进宫陪陪太子,与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