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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在家里做好了丰盛的晚饭。可左右等不到叶暮,心里着急,一路上光电话就打去了7、8个,叶暮几天没有休息好,旅途的劳累让他的心情变的烦躁,叶朝不停的询问和催促终于让他不耐烦起来,最后没好声气的对电话喊了一声:“哥你别打电话了行不行啊?!我说下飞机是晚上6点,又没说6点到家,刚才在火车上躺一会就被电话吵醒了好几次,我不是说了一到县里就打给你电话的吗。晚饭你先自己吃吧。别等了!”叶朝那边有片刻的沉默,最后叶暮他听见电话的另一头说:“车上凉,睡觉多穿点衣服。还有,别老是叫你的同学看着站,他也累了,你们轮换着。”“知道了,知道了……”叶暮一面嚼着祁业翔递过去的火腿肠一面心不在焉的应到。“到了县里来电话。”“噢。”叶暮皱起了眉头。叶朝似乎看到了叶暮困乏而又不耐烦的表情,没有声息的叹了口气,他不敢再扰叶暮的睡眠,匆匆的挂掉了电话。叶暮到家的时候是半夜4点半,确切的说他到的是县里二姨所在学校的宿舍,叶家住在柿县下的一个镇里,叶朝的二姨在县二中教书,离县立医院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暑假期间学生都回了家,叶朝为了照顾父亲方便就通过二姨的关系,暂时住在了一间学生宿舍里,叶朝在摆了八张床的宿舍里简单的搭了个炉灶,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家”。那天叶朝一直等到半夜4点,越等越心焦,却不敢再打去电话,最近因照看父亲昼夜劳顿的他也不由的迷迷糊糊进入了半睡眠状态。差不多在4点半的时候,有人在敲门,陈旧掉漆的木门被敲得咚咚作响。叶朝半睡半醒间还是头昏脑胀的,可当他一反应过来敲门的只可能是叶暮,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并且几乎是立刻的从床上直接跳了下来。兴奋的拉开屋门,果然看到了弟弟那仍带着些稚气的脸。叶暮迷迷糊糊的,半依偎的躺在一个人的怀里,含糊的叫了声:“哥。”紧接着便躺倒在最近的一个床铺上睡着了。扶着叶暮进来的人看着叶暮的睡相无奈的笑笑,细心的将被子拉开,盖在他的身上。从开门的时候叶朝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二个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生命中最让他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两个人竟同时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走时的祁业翔双目失明,脸上的伤疤虽经过治疗但痕迹仍然明显;现在的祁业翔双目如常,如果不仔细看则注意不到他脸上淡淡的伤痕。叶朝有点懵了的感觉,他狠狠的握了下拳头,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指甲在掌心留下的痛感,这竟不是幻梦一场。可当看到祁业翔望向弟弟的关爱眼神,叶朝又感到似乎什么地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祁业翔给叶暮盖好被子后起身和叶朝说:“您就是叶暮的哥哥吧,我叫祁业翔,叶暮的同学。”他说完后热情的向叶朝伸出了右手。“您好。”叶朝几乎是在失神的状态下机械的伸出了手,“我是叶朝。”这一生到底要做多少次自我介绍,他才能够认识我呢?第十三章(下)“业翔,业翔……”床上的迷迷糊糊的叶暮像个小孩子的一样念着祁业翔的名字,右手还伸向床边,半个手悬空在床外,一摇一恍的。“怎么了?”祁业翔握住叶暮伸出被子的手,小心的给他放回到被子里去。却不料叶暮一个翻身,用另一只手臂勾住了祁业翔的脖子。叶暮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业翔来……陪我,……快睡……,明天……咱……们……罗马教堂……”祁业翔有点尴尬的看了叶朝一眼:“不好意思,小叶肯定是这两天赶飞机太累了。今天火车上他喝了点酒……”叶朝听到那声“小叶”,身体微微一颤。他听不清祁业翔后面在说什么了,心思细密敏感的叶朝已经预感到了一件事。现在的他只觉得头脑中茫茫然一片,心下一片空白。床上的叶朝身上的确散发着微微的酒的醇香,半睡半醒间他和祁业翔嘟囔着什么,叶朝站在床边一步处,他听不清楚叶暮嘴里的声音,凝神去仔细听的时候却又觉得头脑里似乎有无数夏虫的鸣叫声,一重又一重的铺天盖地而来,一圈又一圈的在他头脑里旋转,最后千奇百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似乎形成一道咒语……不停的在叶朝耳边回旋,让叶朝的头很疼。祁业翔俯身在叶幕耳边,轻声说道:“小叶,你哥在这儿呢,别闹了。”后面的一句话祁业翔提高了声音,“快睡吧,明天早点去医院看你爸。”听到祁业翔的话后叶暮安静了下来,床上很快便传来了他平稳有序的呼吸声。叶朝只觉得奇怪,为什么刚才叶暮的声音明明比祁业翔大,他却听不真切,可祁业翔俯身对叶暮的耳语他却听得一清二楚?在一个曾经的秋日下午,落日的光辉在医院的窗户上映出古铜色的光彩,而澄明的玻璃又将这光彩反射到一个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的人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那个人在混着青草香气的暮风中问一个站在他旁边的人:“告诉我你是谁吧……”“叶……算了,反正你也记不住。”站着的人苦笑了下,“你叫我小叶好了,同事都是这么称呼的。”空气中的静穆简直可以将风都凝结起来。轮椅中的人郑重的点了点头:“小叶……我不会忘掉这个名字的。”他果然没有忘记这个名字,只不过现在叫这个名字的已经不再是叶朝了。即使是“小叶”这个毫无意义的名字符号,叶朝也依旧被别人代替了。叶朝帮祁业翔展开对床的铺盖,告诉他可以睡在那里,祁业翔去水房洗了把脸,客套了两句就睡下了。二十多个小时的奔波让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叶朝躺在床上远远的望着对床上祁业翔的脸庞,那张脸孔既熟悉又陌生,弟弟酣睡的呼吸声回响在屋里。叶朝突然感到一阵透心的冰冷,他连忙拉起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在里面。叶朝恍恍惚惚的梦到了童年mama还在时的日子,叶暮三、四岁的时候叶朝已经八岁,村里的孩子上学早,一般六岁就上了一年级,而叶朝那时却还在家里帮着做农活。叶暮从小身体就不好,两岁时从坑上摔下来过一次,摔到了腿,叶mama怕留下后遗症,专门跑到省城去给叶暮作了骨骼纠正手术。叶家本来就是村里的扶贫对象,这下叶幕在省城做完手术回来后原本给叶朝准备的当年上小学的钱就花光了。因为村里大部分和叶朝同龄的孩子都上了小学,所以平时叶朝没有人说话,每天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带弟弟玩。有一次叶朝打猪草回来,在村口看到了一只小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