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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哪能啊,她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还想什么想。”“哦,她在哪我倒是知道,晓娟跟她一直保持联系。唉,我前头说风水轮流转你还别不信,她现在怕是不好了。”刘彦垂下眼,说:“是么,她丈夫不是还当着官么?”“嗨,那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咱们当初刚下岗那会他是车间主任,还是国有企业,别人拍马屁说他是个官儿,后来工厂出问题了,被收购了,他那点职位算个毛线官。要说也是他心太贪,吃了厂里那么多货款,被揭发了,人凌云端没要他进去,只是让卷铺盖走人。那龟孙子有家底啊,投身下海没几年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司,自己称董事长,你们家那位趾高气扬成了老板娘。只可惜没得意多久,龟孙子开始不老实了,小蜜二奶争先恐后往上贴,那个闹啊,天天打电话给我们家晓娟在那哭诉,一会说要离婚,一会骂她男人不是好东西。呵,她也不想想自己,当初就是偷人偷成的,如今被别人给偷了,你说这风水是不是转得够快?”刘彦垂着头不说话,陈庞凑上前用手肘碰碰他,说:“怎么样?解气吧。”刘彦斜他一眼,不咸不淡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不开的已经想开了,该忘得也忘了,还有什么解不解气的。”“嘿——”陈庞挑高眉,“行!您想得透彻,您是出世的大师,我等俗人自叹不如。我给您跪了。”说着他作势真要跪下,刘彦扯了一把,可惜胖子吨位太大没扯起来,他一扭头朝女人堆里喊:“许晓娟你快来,你男人——”陈庞赶紧爬起来捂住他的嘴,见老婆没听见,才松了口气,指着刘彦道:“你小子不老实啊,咱们男人间的谈话,你喊女人干什么?”刘彦撩起眼皮看他,“不干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得瑟样,想让人整治整治你。”“嘿——!我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小子原来这么蔫坏蔫坏的?!都以为你老实,没想到……没想到……”他一时词穷,高中语文只能过及格线的胖子苦思冥想找不到可以用来形容蔫坏蔫坏的老实人的词,胖胖的脸被憋得发红。刘彦被他西红柿一样的大红圆脸逗得笑倒在沙发上,一晚上的沉闷郁气终于借这个胖子消了个干净。陈庞恼羞成怒,张牙舞爪要扑上来跟他来个你死我活。他那吨位要是真的压下来,刘彦估计可以去苏州买咸鸭蛋了,幸好一阵手机铃声拯救了他。陈胖子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等看清屏幕上的号码,立马面色紧张地按下通话键。“喂……是我是我……什么?你等等……”大厅太吵,听不清那边人讲的什么,他朝刘彦指了指外边,一面说着一面往外跑,“你在哪?……哦哦是的是的……”陈庞一走,刘彦又变成个隐形人。他起身坐到另一个角落,避开忍受了许久的烟味。还没坐稳,就看见许晓娟离开女人堆向他走来,“刚刚你们俩闹什么呢?”她虽然年过三十好几,却保养得相当不错,一头乌黑卷曲的浓密头发披在肩上,白净的面庞不见一丝皱纹,即便穿着厚实的外套,依然看得出曲线分明的身材。说实在的,别说别人,就连刘彦也想不清这么个风情万种的美人怎么就瞅上胖子了。他笑着说:“你男人要耍流氓,我制止不住,只能喊你了。”许晓娟甩了甩头发,在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道:“让他耍,反正你也是孤身一个,就让他把你收了做二房,我多个弟弟,多好。”“……”刘彦不得不承认,耍嘴皮子男人是斗不过女人的。“他人呢?”“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许晓娟手指绕着发尾,一双美目盯着刘彦上上下下打量,刘彦被她看得发毛,不大自在地挪了挪位置,“怎么了?”“听说你要去相亲了?”刘彦无言,他昨天才下了这个决定,而且没有声张,为什么今天就有人知道了?女人果然不能小看。许晓娟轻轻嗤了声,说:“别想七想八的,你要见的那姑娘是我娘家邻居,她妈跟我妈说的。我妈一听觉得男方听来挺耳熟,就来问我,我一听,说是了,就是被小雯甩了的倒霉男人。没想到啊,你沉默了这么多年终于准备爆发了?”小雯就是刘彦前妻,陈习雯,跟许晓娟一个院子长大的。刘彦倒在沙发上,无奈摇头,“什么爆发不爆发,说得我跟个疯子一样。那姑娘是我大嫂远房表姐妹,我大哥非得让我跟人见个面,见见就见见吧,反正人家也不一定能瞧上我。”许晓娟又说:“要不是真有这么巧,我还以为你是预谋好的呢,怎么你总瞧上我周围的女孩了?”刘彦十分无辜,“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全世界的姑娘都是你的小姐妹呢。”许晓娟瞪了他一眼,向门口张望,“死胖子怎么还不回来。”“大概是个重要的电话吧,唔……那不是来了么?”陈胖子开门进来,却不把门带上,而是在门口等了等,又进来一个人。那人斯文俊挺面上含笑一派优雅,不是凌云端又是谁。晚上去我家?人的一生里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最后或是相守或是相离,离开的人继续他们的旅途,留下的,大概就是你的缘分了。凌云端的本意或许是要低调,但他的入场却好像走上红地毯的明星,灯光凝聚万千瞩目。原本聚在一起聊得起劲的女士们都安静下来,紧跟着就是更加喧嚣的议论声。那些个男人们现在也不高谈阔论了,打牌的抽烟的都停下,自动自发围在胖子和凌云端周围。这两人一个是事件中心,一个被人拉着让给介绍介绍,都堵在门边不远处,进退不得。许晓娟问,“那是谁?”刘彦也看着那边,说:“凌云端,还记得么?”许晓娟听完,脆铃铃地笑了一声,不知是什么意思,“记得,今晚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记得他,现如今的人啊,眼睛可利着呐。”刘彦没说话,许晓娟又说:“他如今这么大的家业,谁不是既眼红又羡慕的,当初他一介穷学生,别人只记得他成绩不错,怕连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如今好了,谁都恨不得贴上去。”她讲话一向这样犀利又实在,尖锐得让人不能直视。刘彦低头笑笑。许晓娟踢踢他的鞋,“怎么样,你也去凑凑热闹?凌云端也是平江人吧,你们俩还是一个镇的,怎么不见你们高中时有什么来往?”刘彦笑道:“就我当初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