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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儿:“……”这名字配着那五大三粗的人,着实是很一言难尽。岳大刀在前头踮脚,双手做喇叭大声道:“夫人夫人,这里有个岔路口。”陶玉儿伸手往左指了指。岳大刀欢欢喜喜跳下巨石,继续向前跑。陶玉儿道:“那这么说来,她老家那算命的还挺准。”萧澜哭笑不得:“母亲就不怕有诈?她先是遇到我,又在城里遇到了阿六,不过像是并不知道阿六就是羽流觞,现在还遇到了母亲,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诈是必然有的,不过看这小丫头演戏,也挺有意思。”陶玉儿饶有兴致,“此番找个机会,让她知道阿六就是羽流觞,先看看会是什么反应再说。”劈好整整一院子柴,阿六扯起衣裳擦了把汗,坐在院中咕咚咕咚喝茶,满身是土,脸上也灰扑扑的。陶玉儿推门进来。阿六道:“呀,夫人回来了。”萧澜跟在后头,接着便是岳大刀,扒在门口,先小心翼翼探了个脑袋进来,双眼笑盈盈的。阿六又道:“咦,你怎么也来了。”岳大刀却比他更惊讶:“原来你也认识陶夫人呀。”听到院中有人说话,陆追从房内出来,手中依旧捧着小茶壶,白衣黑发锦绣玉带,方才该是在烤火,脸颊还有些红。岳大刀惊叹一声,脱口而出:“公子长得可真好看。”萧澜便又想起她先前那句要嫁一个“斯斯文文的,又白又好看,功夫高,喜欢吟诗画画,声音好听,脾气也好”的人。……陆追笑:“一个大男人,有何好看不好看,姑娘才是生得秀气娇俏,又水水灵灵的。”岳大刀有些不好意思,索性躲到阿六身后——至于为何偏偏是阿六,或许是因为他身材魁梧,能挡得更加严实一些。“这脸是怎么了。”陶玉儿上前两步,着急拉着陆追的手上了台阶,“先前只听是受了伤,怎么还伤在脸上。”“没事的,都快好了。”陆追道,“皮rou伤罢了。”“那老妖婆可真会糟蹋人。”陶玉儿叹气,“快些回屋坐着,别再乱动了,免得落下疤。”阿六眼看陶夫人一路拉着他爹进了房,才转身悄摸问岳大刀:“脸上留不留疤,和坐着乱不乱动有什么关系?”“你不懂,那位公子生得好看斯文,婆婆姨娘最喜欢了,自然是要胡乱心疼一下的。”岳大刀答完又问,“他成亲了吗?”萧澜在旁道:“成了。”阿六道:“没成。”岳大刀糊涂:“到底是成还是没成?”萧澜目光深邃深沉深不可测。阿六咳嗽两声,纠正道:“没成没成,但是有了心上人。”岳大刀撇嘴,嘟囔道:“那他的心上人,一定也花容月貌得很。”阿六道:“对对对。”我娘能不好看么,皇后娘娘什么样,就该是我娘那样。西南天际霞光灼灼,如同火烧,灿烂而又……富贵。一看便知很吉祥,是国泰民安,喜气祥和的好兆头。岳大刀抬头:“这阵的天可真好看。”阿六倒了杯热茶给她,也没心思多说话,将萧澜一路拉到空房内,低声道:“陶夫人怎么突然回来了?山下别是乱了吧。”萧澜摇头:“山下没事,相反还比前几天平静了些。”“那就好。”阿六闻言松了口气,“就说若真出了事,为何不见林威上山通传,没事就好。”萧澜戳他一指头:“不打算问问那位岳姑娘?她与我娘也是偶遇,便跟着一起回了青苍山,据说一天要提七八回想快些嫁给羽流觞。”“八成有阴谋。”阿六往外偷瞄了一眼,道,“你这几天可得保护好我爹,这小丫头交给我对付便是。”萧澜好笑:“为何是我保护你爹,你对付这小丫头?”阿六一如既往很耿直:“我就是随口一说,那换了也成,我爹交给我,这小丫头交给你,就这么定了。”萧澜笑容一僵。阿六推门想往外走。萧澜从后衣领将他一把扯回来,面色淡定道:“你爹还是交给我吧,这丫头你加把劲好好哄,说不定当真能拐回家做媳妇。”阿六道:“我觉得她有些糙。”“就你这破衣烂衫的模样,还嫌人家姑娘糙?”萧澜满脸嫌弃,“快些回房去换衣裳。”阿六拍拍他的肩膀:“萧兄啊,我觉得方才说话的口气,有些像我娘。”不但要管娶媳妇,还要管穿什么衣裳。萧澜:“……”阿六哼着小曲儿,回房换衣裳去。第四十六章-蜜意小明玉怎么会丑漫天晚霞隐去之后,一轮黯淡残月晃晃悠悠爬上天幕,四野霎时都静了下来,只有山间小院中依旧热闹,阿六在厨房里忙活着和面洗菜,很后悔自己为何要听萧澜的话换这新衣裳——又没人看,做事还不方便。岳大刀站在厨房门口,问:“要帮忙吗?”“不用。”阿六端着大铁锅颠勺,呼呼直冒火,比起山海居的厨子来也差不离。心说你这小丫头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偷偷摸摸放把毒药进去还得了。岳大刀索性蹲在门槛上看他忙活,一手撑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捏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无聊到要打盹。阿六回身问她:“你不嫌冷啊?”“陶夫人在同萧公子说话,不好去打扰,那位好看的公子又受了伤在歇息,我一个人在厅里坐得没意思。”岳大刀道,“到你这,还能有人聊聊天。”“那你进来坐吧,别顶着门帘吹风了。”阿六继续炒菜。你不嫌冷我还嫌冷——门帘被掀得恁高,冷风刀子一样嗖嗖的。“你这人还挺好。”岳大刀嘟囔一句,蹲在灶边帮他生火。过了一阵又抱怨:“我在这城里找了许多天,压根就没人见过什么羽流觞,师父一定是骗我的。”“什么师父?”阿六问,“不是算命先生算出来的吗?”岳大刀像是没在听他说话,拿着一块柴火在灶膛里乱捅,气呼呼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还不嫁了呢,谁稀罕什么羽流觞,一听这名字便知又肾亏,又滥情。”阿六铲子“咣当”掉进锅里,心情复杂。你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为何要拉上我来一起骂。而且一个姑娘家,开口就说别人肾亏。况且我也并不亏。卧房里,陆追和衣半靠在床上,正闭着眼在小憩。屋里有火盆,并不算冷,因此薄被只搭了一半在身上。萧澜推门而入放轻脚步,上前将落在踏凳上的另一半被子捡起来,搭回他身上。陆追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像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