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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伫立在眼前,他一惊,随即站了起来,朝翰凛垂首躬身。紧绷的身躯蕴着逐渐紊乱的心跳。「月色正美呢,别来这套煞风景的。」翰凛挥挥手,这么说道,然后走近了几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拉了拉他单薄的衣摆,接着又说。「夜深露重的,怎么没多穿点就跑了出来?」晚灯不禁有点怔然地抬头,望进那双像是盛满关怀,温柔的黑眼。翰凛笑得很温煦,一手轻轻搭住了他的肩,好象是对心爱的弟弟带些宠昵地浅斥。「你看看你……今年十九了吧,虽然比刚来的时候壮了些,可这身子骨怎么看都嫌单薄……这儿的冬季你也不是没挨过,怎么就穿这样跑到外头来受寒呢?」一席话听得晚灯是一楞一楞的。虽说伺候王爷这么几年下来,什么脾性他也看到了个大概,但,此刻他这种亲近温善的态度却是让人有点陌生的。胸口……不禁有些忐忑难安。翰凛又是笑,不着痕迹地将另一手也搭了上去,话锋一转地道。「对了,你还没回我的问话呢。」闻言,晚灯不知为何地轻抽了一口气。将一切收在眼底,他缓缓靠近晚灯,温热的气息浅浅地拂上他的额头,翻动了他盖在额前的几丝黑发。「晚灯吶晚灯,」他喟叹般地轻喃,「你是抱着罕有雅兴前来赏月……」他微微侧首,像是要吻上他的耳边。「还是怀着心事愁思独自吟诗……?」--他知道了!血色在眨眼间全数自晚灯的脸庞褪尽,在冷柔月光下,他那本就清俊的面庞看来细致得就象上好的白玉雕出来似的。翰凛很是欣赏地探指轻轻划过。--他……果然听到了……那对向来淡定温静的黑瞳掩不住惊恐地眨了一眨,略显单薄的胸膛起伏着,溢出浅浊的喘息。好冷……周遭变得森寒的氛围,冷得连呼吸是胸腔都克制不住地阵阵颤动……这里是王爷府,他是当家,就算他三更半夜不睡出现在柴房马厩都没人可以干涉,更何况是他的腾麟阁。但……但是……怎么──怎么会如此该死的巧?为什么?他明明就……隐藏了五年……「为什么?」像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心里想的,翰凛柔柔地轻问出同样一个字句。「为什么不让我听听?」他歪着头,突然间想小孩般,有着要不到糖的稚气浅怨。「我觉得你吟咏的东栏梨花好美,别有一番意境……怎么你不让我再听了?」晚灯不自觉地想摇头,却发现全身上下无一不僵。--猛然间,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伸手用力一推,什么也没敢想,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逃!但,翰凛只消一个伸手拉扯,他立刻缓止不住冲力,狼狈地扑倒在地,右肩重重着地的疼痛让他逸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猛地回神,他一抬眼,就见翰凛欺了上来,跨跪在他的腰侧,俯低了身子,方才什么稳雅和煦的笑意神态都不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平淡无波的表情。他的手,带着一点冰冷凉意,先是一寸一寸地抚过他的脸庞,接着,指尖缓缓向下擦着他细致的喉间。在月光映衬下更显无瑕的脸庞,轻轻绽开一抹柔恬笑意,却魅了那双从来都没有感情的眸。「很清朗的,声音……我竟被,蒙在鼓里,五年……嗯?」接着,他又笑开了。其实严格来说,翰凛很常笑,但是他的笑容却也同样常莫名地教人毛骨悚然。「──来。」翰凛一个利落的起身,顺势拉着他的腕,带起了他的身子。也不知道翰凛是不是故意的,晚灯只觉得本就一阵钝疼未消的右肩被他这么一扯,又吃痛地蹙紧了眉。他大步迈着,被抓着手腕的晚灯在他后头跟得很辛苦,好几次都要踉跄地再跌一回。「进来。」翰凛话一撂,几乎是揪着晚灯跨入自己的房间,长脚一勾一踢,轻巧地阖上了房门,对着晚灯一笑。「外头冷,我们里边讲话。」他似是体贴地道。晚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丝毫余裕去想。他只觉得,不管是哪儿,只要有翰凛那对深沉难测的黑眸紧紧锁着,就算在他身后燃起柴火他也暖不起来。翰凛深深地望进他的瞳仁里,伸手轻轻捧住晚灯略嫌冰冷的脸庞。刚刚在月光下看着他就有想掬在掌心里的冲动了。「晚灯……」他低沉的嗓音浅浅摆荡,指腹缓柔摩挲着他的脸颊,移到他眼角是,甚至能从指尖感受到他长眼睫的颤动。「还记得你曾经允诺了我的吗……?」房里没有烛火,只有月光穿过窗棂的朦胧光线,翰凛的神情仿佛也跟着恍惚,但,他还是轻轻地,柔缓地,抚摸晚灯。「我以为你会真心顺从我的……」他说着,微微拢起眉峰,语调似乎渗了一抹委屈。「阳奉阴违……晚灯,你是这样对我的?」晚灯不自觉地抽口气……感觉血液仿佛都从皮肤蒸发,而那低洄的好听嗓音顿时教人头皮有些发麻。好象察觉了他的变化,翰凛突然神色一变,轻缓地笑了笑,温柔而哄诱似地道:「晚灯,你一向很听话,来,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事儿你瞒着我?」他真得问得很浅,很柔,就好象在哄小孩般,仿佛怕吓着了心爱的宝物似的。但,如果可以选择……晚灯真想直接昏了算了。他……真的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嗯?」面对他的沉默,像是有点不满,翰凛鼻间轻轻哼了一声,「你不想说吗?」就在晚灯想要摇头的时候,倏地,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