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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谋?眼前这面镜子,是真的生灭空镜还是界渊另找出的引我上钩的东西?此猜疑于神念心中根植。但它转念一想,又行冷笑:不管这是巧合还是预谋,我先将泽国闹个天翻地覆,再让泽国之人亲自砸碎此镜,以此地的彻底混乱之后所生的战争之力滋补己身,总是不亏。它离开了这处宝库,原路返回。先见镇守宝库的精锐,耳中刹那听见精锐心声:啊,真羡慕黑鲸禁卫,既有坐骑,又可环卫在奢华的皇宫之中……羡慕翻转为嫉妒。神念投下精神种子,数粒精神种子落入念头最强烈的几个精锐体内,黑气于神念投出之际依旧无形无质,唯独在即将进入精锐体内之时,自无形变作有形,乃是天地中的一缕黑烟。但黑烟出现不过眨眼之间,无人在意更无人发觉,它们顺利地进入了人体之内,如得到适宜土壤的种子,刹那生根发芽,眨眼长成苍天巨树。此疯狂的精神之力在控制了承载自己的个体之后,立刻让个体接触近旁之人。只见精锐动作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一抹黑气,突然向身旁之人伸手:“我有点不舒服……”身旁之人:“怎么了?”两者手掌接触,被控制的精锐运转功力,功力如触手,在进入对方体内之际,也将精神种子一同带入!三人传六人,六人传十二人,十二人传二十四人。不过转眼,这一队精锐之中,只要心有裂缝,均被感染了精神种子!这世间之人,谁心中没有裂缝?神念瞬息千里,离开泽国宝库,回到泽国皇都之中。水下多有异宝,泽国最好奢华。皇都之内,到处金碧辉煌,这里有一株万年不老神仙木,那里有一条cao云弄雨打雷龙,再往前去,采金锻柱,织珠为帘,将军元帅济济一堂,鲛人鱼女川流不息,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酿,觥筹交错,好不开心。神念于殿前黑鲸卫处停了一停。黑鲸卫身上着银甲,胯下骑黑鲸,傲立殿前,威风凛凛,足可引人艳羡。但它刚直此处,便听见冲天而起的心声:唉,若我是殿中将军,此时便该喝美酒,吃美食,享受鲛女之爱,而非傻站于此……它投下精神种子。精神种子如同游鱼入水,轻而易举进入黑鲸卫心中。神念再往殿中。殿中嘈杂,各种声音汇聚一堂,齐齐入耳。将军沮丧:广泽王拥有之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都是泽域至宝,我此生只能赖其赏赐,享用一二。元帅叹息:五年换防,泽主早已将我遗忘。归来之际,更未知何人得新宠。左丞相心道:右丞相与我为敌,需找个法子,结果了他。右丞相心道:陛下爱重令海公主,令海公主却非人主之相,须得想个法子,让陛下看见三皇子的好处。一人有千念,喜怒哀乐贪嗔痴。千人有亿念,十喜百乐千哀万恨一亿怨!很好,很好。时间更迭,人世不变,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我所知道的那个世界!神念将精神种子一一投入座中众人心中,每一颗精神种子的投放都会自它身体内部带走一份不小的能量,但这一时刻,在它体内能量不断被带走的同时,更有一道新的混乱之气自泽国密库处冲出,遥遥投向神念。神念狂笑不已,居高临下看着人世。事情开始了——将军停了酒杯,元帅看向泽主,左丞相欲杀右丞相,右丞相暗传消息,翘首期盼三皇子起兵造反。广泽王同样迷惘。国主亦不过凡人。这一厅堂之中的文武大臣都被精神种子影响,精神种子之力开始成倍增加,他陷入这蛊惑人心之境,心中顿时生出许多迷惘:孩子不孝,臣属二心,武艺不精,天年将至……就是这个时候!神念调用精神之力,影响国主神智。暗示道:毁了生灭空镜,汲取生灭空镜之中精华,即可解决一切——不!动摇的神智顿时反弹,激烈地抵触神念暗示!广泽王突然摔了酒杯,喃喃自语:“不对,生灭空镜是我泽国至宝,谁都不能破坏它!”神念微吃一惊,倒未料到泽国对生灭空镜如此看重,但它转瞬又生新念,放弃广泽王,直接诱惑其余人:谁得生灭空镜,谁为泽国新主——这一次,精神之力春风化雨,毫无阻碍进入了在座之人的念头之中。一切就绪。神念不再投放精神种子,高高飞起,注目泽国疆域。只见混乱先自殿中生,而后自四方生,殿宇之乱使殿中血腥一地,四方之乱使泽国血腥一地。最终,动乱齐向泽国宝库去,皇室之血被人涂抹于大门之上,数方势力一同涌入宝库,齐齐争夺高台之上的生灭空镜。神念看至此时,再添一把柴火:阻我之辈,都欲毁镜灭国,是泽国叛逆,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数方人马仇深似海,争夺之中,宝镜高高飞起,砸在石壁,怦然碎裂。此地战乱因生灭空镜而生,却不因生灭空镜而停。生灭空镜碎裂在地,为鲜血浇灌,为尸体涂抹,终不见分毫至宝之美。神念离开泽国。离去之际,它已于知道大庆、佛国至宝消失的愤怒之中冷静下来,再看此时泽国,心中反而升起了三分惋惜:这一半封闭的大势力,本该是如同北疆一样,三百年来年年征战不休的势力。可惜、可惜。少了一处混乱之气。自秽土出来之后,言枕词本拟界渊将带自己去泽国取生灭空镜,不想两人一路前行,所行之路却不往泽国,而往大庆,并一路回到了大庆原府!诸事几番轮回,唯独原府之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一如往昔。言枕词默默看了周围几眼,心中多少有点唏嘘,再看界渊,却见这人神色平静,一无动容之处。两人入内,并不遮掩行踪,原府下人必然见到两者。这些人也更是坦然,仿佛无从前之事,一个个均将界渊与言枕词当做主人及主人所携带的客人,殷勤备至,送上各样招待器物。言枕词拿了条帕子擦手擦脸,对界渊道:“生灭空镜莫非在此处?”界渊懒懒瘫在一张摆放水阁的软塌上,水阁建于水面,左右有曲曲回廊,其下有粼粼水纹,水阁之中,前面摆古琴,左右立编钟,一物一器,自原音流离开之后便未曾更改,均是界渊的习惯,他回答言枕词:“生灭空镜不在此处。不过令海公主在此处。”声音方才落下,只听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紧接着,软帐一掀,令海公主那张闭月羞花、天香国色的面孔出现两人面前!界渊一路赶来,未来得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