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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什么东西碰到的触感若有若无。应该还没有触摸上来。看不见的那只手只是虚伸着,想要贴近,却又难以轻易概括的心情迟迟无法落下。——既然没有真的碰过来,啧,那就算了。在暂且不知原因的短暂停顿过后,埃利克也不管“空气”会有什么反应,反正他自己从死者的黄金棺上跳下来,在地面站定了。他这个举动瞧着又是那般冷漠无情,没有丝毫情分可讲,仿佛某个切实在这里的“幽灵”真的是空气。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初时的那片刻的停顿并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跟这不管不顾的态度隐有冲突。“他说了什么?”埃利克不紧不慢地问。齐木楠雄带着诡异表情开口时,正好赶上又一阵巨响传来:“他说,看在你的面子上,这里的财宝可以任由我和金带走,前提是,以后我们不能给你添麻烦,把你惹生气。”轰咚——咔噔噔!踩着话音的尾巴,墓室正前方,神像脚下的那片空白墙壁突现变化。一条绝没想到的通道在那里出现,毫无疑问,这才是真正的离去之路。“哇,全部都能让我们带走?看不见的大哥哥好大方!”金率先欢呼。“是贿赂吧,这就是贿赂吧,也贿赂得太光明正大了,埃及的法老都这么有钱吗。”齐木楠雄吐槽:“除了这一次意外事件,我从来不给人添麻烦——好吧,应该。”“可是没有全带走的必要啊,我只想拿一件回去研究上面的花纹和文字。”金在那一堆耀眼的黄金堆里翻了翻,翻到了一件蛇眼状的饰品出来:“拿这件可以么?谢谢啦,看不见的大哥哥,大方的人都会有好运的。”齐木楠雄:“喂?什么,你居然真的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边的奥兹曼迪亚斯在大笑,全然没了几分钟前的可怕氛围。他一直都是一个大方的法老,把价值连城的器物(还是自己的陪葬)随意赏赐给只见了一面的凡人小孩儿们压根不心疼:“只要能让余之所爱露出笑颜,挥洒这些无用之物又有何不可。”“你们既然是余的老师当下旅程的同伴,只一会儿也罢,陪他多走一段路途吧。”“……?”齐木楠雄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反应了一阵,还是没能听懂。法老王明显有很深刻的言下之意,但又不摆到明面上来,自顾自地意味深长。意味深长完,便紧接着转移了话题。“指引你们安然离去的归途已然敞开,去罢,不要再停留。”从银发少年身前退开,单手叉腰的法老微微勾唇,对在场唯一能听见他说话的少年的语气重新恢复了高傲的疏离感。如果说,在这之前的法老王身为古国之王、地面主人的气势有所柔化。那么现在,白袍由黄金点缀,金眸中闪烁灼灼光辉的这个男人,便是名副其实的神之子,君临人间的太阳王拉美西斯二世。齐木楠雄还与他隔了一段距离,都能感觉自己直面上了尤其逼人——还十分熟悉的压迫感。不过,在看清了法老王的双眼之后,他就知道熟悉是从何而来了。这位法老王的眼睛,跟不久前惊鸿一瞥的长大后的埃利克有好几分相似。哦,对,他们的眼睛都是金色的啊。超能力者少年沉吟着沉吟着,忽然觉得还是有点不对——等等,这就完了?就算法老王不打算拿着电影剧本搞出个法老王的诅咒,也应该拦下他们,再多说几句台词才对吧。像这样,异常干脆地赏赐路人宝物,把离开的通道打开,还理直气壮地出言赶他们快点走……齐木楠雄表示自己无法理解。“不用啰嗦了?那还愣着什么,走了。”埃利克也算是省去了不少麻烦,看到有路出现,自是猜出了那边就是出口。“幽灵”在暗中说了什么,又有何表示,只要不妨碍到他,他都懒得关注。所以,此时走人,也走得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痕迹。现在拖后腿的反而是金和齐木楠雄两人了。金果真带走了法老王的赏赐,因其没有半分贪婪之心,只是单纯对古代文化感兴趣,所以并不会惹人讨厌。齐木楠雄大概还是觉得法老王赶人的做法有哪里不对,但他又摸不到线索,只得作罢,拖着还对法老的陵墓分外不舍的金少年往出口走。等他们走到通道口,埃利克都已经看不见人了。正当超能力者少年心说跑这么快有意义吗的时候。“——”似被墓室内掀起的一缕清风送到耳边的最后一声低语,让超能力者倏然顿足。没有转身。出口的门就在身后合拢。可若是从正面看来,就会发现,齐木楠雄的眉头又不禁抖了一下。“……又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了。”超能力者感到好头疼。……“老师他,不记得我了。”幽幽的男声响起,却无人能够回应。法老王的身形正在消失。媒介离去,本来就不算正式召唤,没有魔力来源的他也要回到英灵殿了。奥兹曼迪亚斯的叹息直至此时才能缓缓地传荡开来。“他经历了多少,我全都不曾知晓。本应为他安然无恙感到庆幸才是,可想起我曾经狂妄自大许下的誓言,只觉得悲哀,更觉得可笑。”“父神,老师对我说过,他是不会为谁而停留的人,想要追赶,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如愿……我坚信自己能追赶上他,成长到足以庇护他的程度,让他为我而停留,结果,这个痴想,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吗。”神像的光芒越发黯淡,注定无法回答。可始终注视着法老王的父神一定知道,奥兹曼迪亚斯的一生除却等待,还有目标遗失也未停止的追逐。年少时,王子所想的是要打败老师,长得比老师更高更强壮。长大后,法老变得贪心,不仅想要老师留在自己身边,还错误地估量了自己,以为错过了一次两次,没有关系,只要一直等下去,他还会与心爱之人相见。“他忘了我,似乎,把过去的一切也都忘了。”“真不甘心……不过,老师还是老师。”失落了片刻,法老王又自语:“他知道我只是想多看他一眼而已,所以才会停下那几分钟——是这样吗?”是这样。肯定是这样。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分钟,但能让老师为自己驻足,奥兹曼迪亚斯已然足够满足。“好了。心满意足,余也要离去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