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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明白了他要说什么,“爸,我知道。”路兆新一惊,“你知道什么?”“我的身世,我并不是你们的孩子。”路兆新呆住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很早了,我看到了那份文件。”路审言看着眼前的碑悠悠地说着,“爸,我感谢你们养育了我,对您和mama只有感激没有别的。”路兆新眼眶湿润,好半天才哽咽着说:“爸爸对不住你,你原谅爸爸。”天阴沉着,父子之间的气氛说不出的微妙。沉寂了多年的往事像泡了开水的茶叶,一点一点发散开来。要说怨恨,明朗觉得自己当初对父亲是有情绪的,谈不上怨恨的程度,只是觉得他太自私了,只考虑自己。又一想,毕竟作为养子,他们已经对自己很好了,尤其是母亲,至于路兆新,从小便亲近不起来。后来他俩闹离婚,路审言也觉得伤心,不过后来渐渐明白了,大多人的感情中没有对错,只有你清不清楚自己究竟要什么,父亲可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而母亲却想要个对错。感情不可能对等平均,势必有一方妥协多一点,正因如此,他心疼mama的时候也更加心疼明朗那些年的隐忍。在人生的年轮上兜转了一圈已经十多年,一圈又一圈,一辈子其实过得很快,当年看时并不懂,为什么会有只去不回的海上列车,长大后才明白,每个人都要独自启程,乘坐一辆开向未知的短途列车,不断有人上车下车,该放手的时候放手,该抓住的的人就紧紧抓住不要放开。从山上下来两人分别,路兆新问他在医院还习惯么,路审言点头说挺好的,又嘱咐他别太累注意休息,路审言说着“您也是”,两个人的语气里是熟悉又疏离的客气。父亲,曾经给了他生命的人,如今却成了最陌生的存在。父亲让他没事回家看看,路审言点头答应了。父亲那个新家他上大学几年间只去过一次,还是有一年过年时明朗劝他回的,去之前,明朗特意给他备好了东西让他带着,路审言生出了走亲戚的感觉。结果也确实如此,那个家的女主人是个陌生的女人,对他堆着满脸的笑意,手里还牵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父亲见了他倒是很高兴,带他去看给他一直留着的房间,想要留他吃饭住几天,路审言觉得不自在,放下东西匆匆走了。关于那个小孩父亲说过,是那个女人带过来的,明朗还是受不了。本来一直觉得父亲再婚自己也无所谓,毕竟人都要寻找自己的幸福,可当看到现在的一家人的时候,才发现心里那本来变成了血rou的刺还是把他扎了个鲜血淋漓。父母的缘分,可能这辈子也就到此了吧。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休息一会儿。第23章过去未来路审言酒醒了,明朗没再问他关于父母的事,他的伤口已经很深了,没必要再加深一点,自己知道就好。大学里的那些年,逢年过节,大节小节,明朗mama都让明朗带着路审言回家,路审言以前没事也不少在人家家里蹭饭蹭床什么的,倒比在自己家里自在。有时即使路审言说哪儿都不想去想自己回旧家,明朗也尽量陪着他,从家里给他端菜端饭的,两个人窝一起看会儿片子,打打闹闹地度过了从年少到年轻的时光。有了这些温暖的陪伴,路审言觉得老天爷还是对自己挺好的。好几个春节路审言都是在明朗家过的,明朗mama都要给他们两个准备红袜子,说是大年初一踩小人的,路审言看着脚上的红袜子觉得温暖又好笑,自己家里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习惯。屋外寒意彻骨,屋内暖意一片,大年三十晚上大家一起看春晚,明朗和路审言一边一个坐在地板上,铺张报纸开始嗑瓜子,评论着今年的节目怎么样,明静姐看他俩互相扔瓜子壳小声斥了几句“你俩能不能消停点,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说完帮父母忙碌着还不时回头瞪他俩两眼。过不了一会儿,大家开始包饺子,他俩也跟着乱包一气。不曾想,路审言竟然就此练就了擀皮的技术,明朗还一拍他背,赞了声“比我强啊”,然后又嗑着瓜子等着吃饺子去了,只有这会儿,路审言才觉得明老师好像褪去了一贯端正的姿态,变成了这个家里的小孩子,摇摇头继续帮忙擀皮去了。等吃完饺子春晚差不多结束,鞭炮声越来越响,震得玻璃都一颤一颤的,高潮落幕,每个人又长了一岁,困得倒头去睡。路审言跟明朗挤一个屋子,屋里以前只有一张单人床,明朗坚持自己睡地板让路审言睡床,路审言说什么也不答应,“挤一挤多暖和”,不管明朗同意不同意,常常是连人带被呼哧一下直接抱起来扔到床上。“你吃啥长大的。”明朗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看着他不满地问。路审言眯眼看他,“吃你长大的,过来让朕咬一口。”说完,爬过来抱着就啃,“明老师,你是柠檬味的。”。啊,真是服了,明朗的脸要烧成了红灯笼。打闹了一阵还是困得睡着了,路审言大大咧咧又长手长脚,睡着睡着就过来抱住他,明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被热醒了发现浑身是汗,大冬天热成这样也是没谁了,然后不动神色地把他推开了,天明醒来发现又被他死死搂住了,完了这人还把他肩膀当枕头,小声喃喃几句,好像是嫌弃他太硌了不够软活。早晨,旁边还拱着个毛茸茸的人,明朗觉得身体就要变成火烧云,红着脸推开他,窜进了浴室,听身后传来刚醒来的妖孽不怀好意的吃吃声。等他冲完澡出来,妖孽悄悄凑过来说:“明老师,大家成年人,理解理解哈。”后来,明朗在他那张单人床旁边搭了块窄窄的木板,每次他来都按住他睡床,自己挤在旁边那窄窄的一条,而且就是大夏天的时候睡觉,他也要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紧紧的,露个脑袋在那儿。路审言见他每次都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还忍不住傻了吧唧地逗他玩:“你是鸡mama要孵蛋么?”“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眼睛一闪,“你别不是花木兰女扮男装,难道是上了万松书院的祝英台?”上来搓巴他,要掀他的被。什么乱七八糟玩意,“滚蛋!大爷就喜欢这样。”每每都搞得明朗把他踹下床去。“你想摔死我,脑子都被磕晕了。”路审言不知好歹地揉脑袋。明朗心说,你那脑子都不是正常人的脑子,大脑沟回铁定跟常人不一样。人的大脑真的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器官,里面包含了不同的区域,这些奇妙的区域掌管着不同的功能:说话、运动、情绪、过去……这儿有你的童年,你的爱人、你的呼吸、你的心跳,都在不同的神经元指挥下变成了一个个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