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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鼻缓缓滑出黑腥血液。而后来则是伸出手捂住耳朵,拿额头不断向地面、桌面上碰撞着,伤口血流如注。而他们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越显癫狂,甚至有人生生撕扯下了自己的耳朵。汪秦吓得身体都僵硬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发疯的几人,心中滑过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猜想。——他们简直就像是被阴尸虫钻进了耳朵中一般。而剩余“幸存”的几人,包括柳家后人在内,先前说要“惩罚”于桧的几个都瘫软在地上,像是被扔到酷暑街道上晾晒的鱼,竭力蹦跳着。同时做出一个看上去滑稽又古怪的动作……他们都捂住了自己的屁股。那哭爹喊娘声简直震天响,一股极其奇怪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汪秦一点一点,僵硬地抬起了头。少年已经从课桌上坐起来了。他半弯着修长的小腿,微微偏头,白皙的面颊让他看上去分外无害。门窗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合上了,整个教室像是隔离出这个世界的密室,无风无光。谢虚微挑唇笑了一下,他五官皆只能算作清秀,偏偏在这种时刻生出一种要人命的艳丽来。只是那肤色极白,白得有些不正常——好似坐在汪秦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汪秦毕竟是天师世家的继承人,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被彻底骇破胆,只奋力激发了身上护身灵玉的效果,还妄想着先逃出去。在汪秦转身的那一刻,谢虚那只修长的手指对准他轻轻一点。足以让许多高衔天师都无力抵抗束手就擒的魇术,哪怕换了具阳寿将近的身躯,效用受到了些许制约——用来对付这些少年人,也实在是碾压级别,太欺负人了些。汪秦转身,教室门窗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狭小的客厅。汪秦还在警惕周围,却很快陷入了绝望之中。因为根本没有遮掩的无数恶灵,缓缓地飘了出来。在发现天师鲜美的血rou气息传来时,面露垂涎,扑了上去,一口口分食着难得的天师血rou。躺倒在地面的汪家继承人,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痛楚倒是其次,但是被恶鬼分食的恐惧感已经足以支配他的全部感官了。谢虚眼睫垂着,十分平静地看着那些少年天师痛苦的神色。这都是他们赋予于桧的。其实痛苦并没有维持多久,但谢虚预计着时间快不够,便解除了幻术。经过恐怖魇术折磨的天师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斗志,他们甚至开始分不清幻境与现实的区别,开始不断打颤。意识瓦解,满腔恐惧,也是最容易任人施为的时候。谢虚取出被置于兜中的符咒,走到还瘫软在地上的汪秦面前,于他的眉心点上符咒。这才是符咒真正派的上用场的地方。谢虚给汪秦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在方才还十分傲慢凶蛮无比的汪家后人已经哭得满脸是泪,狼狈无比。“他是恶鬼”这个概念铭刻在汪秦心中,身体逐渐僵硬起来。他原以为那是于桧对他的威慑导致,但汪秦很快便发现,他是真的僵得没了知觉。谢虚唇色有些苍白,看上去虚弱无比。他见到汪秦快瞪出来的眼,“安慰”地笑了笑,俯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急,才刚刚开始。”第70章圈养恶鬼的天师十七人有七魂六魄,若是天生魂魄有缺,生下来便会是痴傻状态。而天师比常人多上一魄,这一魄也是天师拥翻云覆雨之能、习无数玄妙玄术的关键。从前的“谢虚”能天怒人怨得引得众天师封印,除了作恶多端外,更是因为他掌握了令所有天师战栗的秘密。——他能抽出那至关重要一魄,将天师变为凡人。这一手段在天师世家看来,比许多阴毒刑法都要骇人,也被封为禁术。而现在,谢虚从脑海中翻找出那一门禁术,冰凉的目光落在汪秦身上,像是凶兽在端量爪下瑟瑟发抖的猎物。汪秦在那一瞬间,也意识到了某种极其可怕的事将发生在自己身上,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却毫无用处。汪秦看见瘦削无比,像是风一吹便能吹倒的少年轻轻揭开了他的衣摆,无比细瘦白皙的指尖有一点冰凉,顺着他的背脊开始游滑上去。这样亲昵的接触却让汪秦生不出一分旖旎心思,反倒牙齿开始打抖,眼泪溢满了整个眼眶,开始断断续续糊了满脸。谢虚见他实在心绪不稳的厉害,安慰道:“很快。”汪秦显然不觉得这是安慰,只抖得更厉害了。谢虚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微敛眉眼的模样却沉静的像是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他掌心下的脊背在微微颤动,而谢虚迅速找到了最贴近心脉的那一截,将以朱砂、鲜血画成,猩红的有些诡异的符咒贴住汪秦四肢命脉及眉心,以免待会将人吓得魂散了——便开始抽出汪秦那一魄。那感觉令汪秦在痛楚中挣扎沉浮,像是将他整副脊骨抽摆出来,除了疼痛外又是无尽的失力酸软涌上来。等再过一会,汪秦已经全身汗湿得如同从水里刚捞出,不断细细喘息。便是谢虚也额间渗出薄汗,显然是心力消耗过大的缘故。因符咒效用,汪秦又变得困倦起来,但他是绝不敢睡的,只能大睁着眼望向黑发少年,里面有着怨恨,但占据更多的是惧怕。谢虚没想到这“邪术”竟如此耗费心力,等将这些天师后人的一魄都勾出,只怕他也去了半条命。虽背后也出了薄薄一层汗,但谢虚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他手持诡异符咒,瘦削的身形像是只要伸手,微微用力便可将他全盘掌握在手中。那瓷白的面颊在昏暗光线的勾勒下,哪怕神情冰冷也生出一分让人心悸的艳丽来。因他诡异的能力,汪秦原本怕他怕得要晕厥过去,却还是不经意间便被黑发少年某些时段展露出的艳色吸引。谢虚见到汪秦的目光,却还以为少年满目都是怨恨惧怕。他微微侧头,黑发柔软的依在瓷白脸颊边,神情漠然地道:“于桧当时,也是这么害怕的。”既然借用了于桧的身体,谢虚也能从那些残留的魂体中得知当时的少年有多么的崩溃与不甘。汪秦的唇微微颤了下,眼泪不知觉间又落了下来,只是这次除了害怕外,又好像有些其他情绪。“对不起……”“于桧,对、对不起……”谢虚并没有回应他,只将其他的天师少年们都从魇术里放出来,然后十分细致地剥掉了他们的那一魄,只留下一具凡骨。对于生在天师世家的这些少爷而言,和变为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将凄厉的哭喊都扔在身后,谢虚推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