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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简直如同那些巫蛊邪术制成的蛊人。少年时不时地便低头,轻声问他:“疼不疼?”小孩没有反应,少年也不在意,只轻夹马腹,望着远处影幢的山影。神算子苗瑞所言,利在东方。可他这一路走来,竟未有分毫机缘,反倒是离大裕皇宫越来越远,便是他深知神算子的相术誉满天下,算无遗漏,也忍不住心生动摇起来。若是现在回头,或是能赶在那些叛军发现之前,回到宫中。燕继政向来是敢想敢做的性子。虽心中仍在斟酌,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头了。可他身上所带的食水将尽,何况几夜奔波,便是他尚且熬得住,齐周灵却还年幼。燕继政看向怀中的孩子,眼里掠过一丝深痛和愧疚。或是他们终于被气运偏爱一次,正是疲累时,眼前骤然矗立起一座城池的围墙。少年架着马走近,眯着眼打量片刻,只估算过规格和排队入城门的人数,便能推测出这是怎样宏伟富饶的一座城池。奇怪了……南界的板块里,竟有这样看上去繁华的城池吗?即便是那些武林中人搭建的地盘,也应当在府衙里登记在册才对。燕继政自然如何也想不出,这并不是正经的城池,而是一座“花城。”他从马上下来,明明身躯看上去颀长却瘦弱,竟也能一把将小孩抱起来,让齐周灵坐在自己的臂弯上。那些周围诧异的目光,他也只当做是对自己气力的惊讶,而没想到,是因为另一层缘由……那些人窃窃私语道“怎么还带着小孩进来啊”。燕继政微微皱眉,只觉得这些人未免管的太宽了,男人带孩子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他进了城,还正思索着要去何处找歇脚的地盘,便发觉这城中简直处处都是酒楼,门门相对,有大有小。正道这城池难不成是专为他这种过路人开设的,便一头雾水地走了进去……紧接着满面通红的出来了。荒唐、太荒唐了!这下燕继政看着那些雕梁画栋,都像是看着吃人的魔窟一般。便是再累再饿,他也不可能带着恩人之子进这种地方。正准备离开,却见那城门口一阵熙攘,来了许多身形壮硕的男人。他们穿着同制式的黑色皮甲,五官略深,生着一双灰瞳,满脸的浓密胡须。少年的呼吸一窒。叛军寻来了。他们不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燕继政微微咬唇,强自冷静下来,将齐周灵抱上马,向着巷道深处走去。第203章天下第一(二十一)燕继政本也就年岁不大,惹人偷觑;还带着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孩,看着便更显眼了。他慌乱之下,挑了个门面看上去宽敞干净,门外守着几个俊朗小生的花楼,便这么抱着齐周灵踏进去了。燕继政瞧着牌匾上“南竹馆”三字颇为风雅,还存着说不定这是片闹中取静的酒肆念想,可刚踏进两步,便见着两个男人耳鬓厮磨成一团的场景,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厅中有不少男人在喝酒,或是与身旁的男子调情。“!!”有、有伤体统。燕继政震惊极了,下意识地拿手去遮齐周灵的眼,小孩细密的眼睫又扑颤在手心里,倒让他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在花楼中有多怪异。他全身僵硬地放下了手,嘱咐齐周灵不要去看那些场面——后又觉得自己多虑。齐周灵若是像个寻常孩童那般,或许还好些。龟公向来有眼力见,来人虽略显风尘仆仆,被牵去马房的一匹老马也瘦得皮包骨,但身上的衣裳料子却精细,尤其是那通身的贵气,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只要能拿出银钱,谁管他年岁几何?何况燕继政看着也似通晓人事的模样,只身边那个团子似的小少爷的确是太小了。龟公问道:“这位客人,要不要将您弟弟带到房中去?那处挨着内院,清净得很,再加点茶水费便能请个奶娘照看,也不碍着您办事。”龟公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颇为意味深长。燕继政本就是来借地藏身的,何况他对这满屋子的放浪之辈,也着实有些瞧不起。对龟公话中的暧昧之语,不过是皱了皱眉,使了银子冷声道:“带路。”南竹馆里的龟公也有数,不可能每个客人来都随身陪着。但燕继政出手大方,龟公只一掂量那银子的成色和分量,眼睛都快直了,自然殷勤地跑前跑后,准备将事情一手包揽下来。哪怕这客人少言寡语,他也不在意,还猜测着燕继政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又想挑什么性格样貌的人选。燕继政只牵着齐周灵,一言不发。南竹馆正门虽藏在巷中,内地却是别有洞天,几乎与园林一般大,路途中人影渐稀,景色郁葱连密,探出的枝头都要遮住屋檐。四周寂静,倒是让燕继政焦躁的心神微微放缓些许。脚步声多了起来。燕继政走在朱红漆柱的长廊上,微微侧头,隔着垂下来的绿萝,见到了相距数百尺的另一条长廊上,有几个男人经过,与自己方向相反,是朝着外院去的。其中最瞩目的要属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侧脸可见眉眼应当十分艳丽;还有另一个玄色长袍的男人,他让燕继政觉得相当……忌惮。甚至还有些许惧怕。这让他的脚步都放缓下来,直到龟公轻声唤了两句,才迟疑地回过神。背上竟已出了层细汗。这花楼中,竟然还潜藏着这么可怕的人物。燕继政忽然有些头疼,他意识到藏身于此,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主意。“……走。”半晌,他才声音低哑地道。却没注意在他身旁一直目光空洞,呆呆怔怔如同木偶般的齐周灵,却在那时好像骤然被注入了活气般,偏过头紧紧盯着玄衣男子。——玄色长袍的男子看着不过三十上下,一头乌发,样貌生得也是人中龙凤的俊朗,依他神态气色来看,应当是正值壮年的精神矍铄,谁又能想到这已是位大衍之年的前辈。至少秋池水想不到。他听见那难缠的血鹿堂主叫出的一声“义父”,只觉得腿都要软了。秋池水忌惮血鹿堂,却没到怕得要命的地步,毕竟这只是个刚建立不过几年的江湖帮派,纵使行事凶恶残忍,也不能真正动摇总舵的根基。先前之所以那般忍辱负重,生怕开罪了血鹿堂主,宁愿受辱也不暴露,却是因为这血鹿堂主的义父了。在二十年前,差一步便执掌中原武林的苗疆异人,当年的混世魔头,直至现今还有人称一句戮教主的上任魔道教主!也不知他怎么会重回中原,又如何不去掀起那些腥风骇雨,反倒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