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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先前被谢虚的样貌迷惑,从而忽略了他的剑法有多惊才绝艳,这下却也不得不承认了:谢虚不仅不是融司隐的弱点,甚至还是最锋利的杀器。他的武功比起融司隐来,也并不逊色,尤其是他内力应当极其深厚,而在经历这样高强度的交战时,也不外泄一分内劲,让人探查不到他的状态水准,当真是深不可测。而这样一个不管是外表还是武功,都当称得上巅峰一词的少年,在中原武林中甚至籍籍无名,不禁让那些老狐狸们都忍不住回想,还有哪个武学世家或是门派的继承人小辈,是他们没见过的。继承人生成这幅模样,想要低调的藏起来,倒也情有可原。鏖战已久。从最开始的胜券在握到被重伤几十名高手,异邦教主的脸色,亦是渐渐难看起来。一个融司隐本就够棘手了,何况后面又添了一个谢虚——哪怕那是一个艳丽至极的美人,却也太难以采撷,一不小心便反噬自身。这两人根本便是折损多少高手,也换不下来。尤其是教主看见了融司隐在连杀三人后,漫不经心递过来的一瞥。他想杀自己。异邦教主气血翻涌,心中烦乱,却也警惕着不好亲自出手。也是这时,他随意一瞥,看到了一旁呆坐于地的沈谭。沈谭身上的伤倒也不重,本应能起身逃跑避开;只是沈谭本就遭受了连番打击,又被谢虚和融司隐交战中的剑气一压,竟是腿部瘫软,如何也站不起来了。融司隐虽对他不屑一顾,但因这人表现出的对融司隐的熟稔态度,还是让异邦教主断定,这两人应是熟识。既是熟识,总会有些不同之处。教主如此想到。他差人去将沈谭绑过来——沈谭先是愣怔,在发现是异邦人后,便猛地挣扎起来。可惜他的武功虽不错,却远远没有到绝顶碾压的地步,何况又受着伤,很快便气力不济地被绑了过来。异邦教主阴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了两眼。那冰凉的指尖,也扣在了沈谭的喉咙上,一下将他提起来。空气被不断的挤压出胸膛,疼痛与窒息的感触同时到来,沈谭拼命挣扎,手却绵软无力的如何都掰不开紧扼住他颈项的凶手,只能无比清晰的、又一次深入的体验到死亡在候的恐怖知觉。“融司隐,你还能坚持多久?可哪怕你能守住自己,这些中原人却是要因你而死。”异邦教主冷笑,随着他的手指收紧,腕上的金环也微微碰撞作响,他又不紧不慢地道:“你一刻不归降,我便杀一人;两刻不归降,我便杀十人,三刻不归降,我便杀百人——想必你这样的大侠,也当的上千万条人命了。”沈谭也弄清楚了异邦人的意图。不知怎么,他脑海中又浮现起上世的回忆。——那时融司隐的神色晦涩,是他看不懂的阴郁情绪,对他道:“那时有很多人,我本该救下他们。”“可是我没有。”自己当时如何宽慰的融司隐?沈谭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他现在大致是明白,那些人怎么死的了。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了那些人中的“之一”。想到这里,沈谭反而不如何怕了。他几乎想要嘲弄出声,想要告诉那异邦人不过是白费功夫;不过他也同样很清楚,眼前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人命,不过是拉人陪葬罢了,便如同……如同他一样,视人命为草芥,最后却是报到了自己身上。沈谭已经心如死灰。可谢虚看到这一幕,却是心间微乱,连剑式都错了一步,由融司隐为他补足。那毕竟是主角受,如何落在了异邦人手上?谢虚虽然划水,但面对主角受的安危,还是颇有几分上心,忍不住频频望去。等见到那异邦男子当真下手狠厉,主角受的面孔由红转白,微微扭曲时,终是心中焦虑,几乎想下一瞬间便赶过去折了那只要命的手……可他还是紧牵着融司隐,没考虑过放开的事。于是直到沈谭当真要被生生扼死时,谢虚一急之下,生生将剑投掷了出去。目标正是教主掐在沈谭脖子上的那只手臂。飞剑的速度极快,虽不至于让异邦教主真被斩断掉一只手,却也让他警惕地收回了动作;于是沈谭瞬息间跌落在地上,出于求生欲猛地吸了一口气。眼前发暗,却也缓了过来。等沈谭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谢虚。而异邦教主这时才发现,竟是谢虚将武器扔了过来。他一下便觉得十分有趣,救人的人选实在出他预料,又不忘施加打击:“连剑都不要了……你能救一人又如何,这么多条性命,你又能救下几个?”这么久过去,那些武功较高的弟子虽然勉力静心打坐,粟石散的药性也被消融不少,心中的渴求没有那般强烈,但身体却依旧虚弱,只怕光让他们站起来便能东倒西歪,何况是面对这些手上沾满血腥、冷血无情的异邦人。只怕异邦人杀起他们,就如弄死一个三岁小孩般容易。“中原人的伪善向来让人大开眼界。强者有肆意妄为的资格,只可惜是要让其他人为你们付出代价了……”“胡言乱语!”在那些中毒的中原武林弟子中,突然便传来这样的声音。埋骨山庄的少庄主司徒令睁开眼,眼中满是愤恨与怒意:“你要杀我们,还好意思推诿到要救我们的人身上,当真无耻!”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侠士也从调息中醒来,纷纷道:“你这种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人物,便是融城主他们束手就擒,怕是你想杀的人也绝不会少一个。”“那位美人前辈!融城主!你们放心,俺们东水寨的兄弟,哪怕被杀了变成厉鬼,也去找那些异邦人的麻烦,绝不来妨你们的眼!”异邦教主因为被粗暴打断,脸色微微一滞,十分难看地咬牙切齿:“这些蠢货!”而融司隐,在略微的停顿之后,又收紧了掌心,紧握住谢虚的手。他俯身靠近,唇挨在了少年的耳旁。如玉般细腻精致的耳垂,几乎让人生出想含一含的冲动,融司隐的目光落在那耳垂之上,极其克制地移开了视线,冷淡道:“你可以。”谢虚微有些出神,下意识应了一句:“嗯?”“你当然可以救下他们所有人。”融司隐不愿谢虚去承担任何一份不属于他的指责和压力,在说完这句话时,仿佛某种特殊预兆般,武林盟的上空映起一道突兀的烟花,十分寡淡的光芒,在晴昼之下几乎要看不出光芒,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这时候的任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