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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指尖缠绕着漫逸出去。表情是清冷淡漠的,透着禁欲的气息。有不少人在侧目,也有人跃跃欲试,可他那份生人勿近的气场,着实有点令人望而却步。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满溢着难言的忐忑与不安。宁安其实一直不太明白封允,准确来说是封家的心态。最初提出代嫁时,他并不确定封家是否会答应。只是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无论他们是否答应,他都必须去尝试一下。出乎意料的是,封家不仅同意了,还迅速订好了婚期。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真的进行到了这一步,这件事才在宁安心里变得真切起来。之前未来得及想的那些疑惑与忐忑也相继涌出即便当年两家长辈并未明确定下的是哪个孩子,但多年后再见,双方默认的娃娃亲对象都是宁好。宁家换人,只是钻了漏子,就算封家不同意,也没人能说出一个字儿的不是来。尤其宁安的人品风评都颇为不佳,无论对谁来说,都算不得良配,更何况封允呢?以封允的人才相貌,又何必来低配宁安?宁安想不明白。婚期越来越近,家里并没人特别催他。一是宁安的确太忙了,前阵子的秀一场连着一场,每场正式开场前,还有各种不同等级的彩排。更不要说有些秀还在外地,宁安赶得瘦了一圈。二是,孙兰芯本身也很心虚。毕竟这桩婚事本就默认了小儿子的,原本并不关大儿子的事儿,她心里对宁安是有着些愧疚的。所以,从头到尾,她也只略点了宁安几句。宁安没有丝毫抗拒,只笑着说忙完最近一阵,便和封允商量着筹备,让她放了心。他这边的情况很简单,至于封允那边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他没有联系过封允,封允也从未联系过他。从封允的表现来看,宁安基本可以确定,他对这门亲事是抗拒的。婚姻乃人生大事,明明抗拒,却还是答应下来,封允的态度,是耐人寻味的。宁安能理解封允的抗拒,他自己当然也不会幼稚到,以为真的能借此收获一段感情。一切都是权宜之计,他是,最好封允也是。这样,将来他们之间的相处说不定会简单的多。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指尖轻弹,露出了里面猩红的火星来。最后一口被狠狠吸进肺里,烟圈打着转向窗口逸去时,他将烟蒂按进了烟灰缸里。似乎是掐着点,侍者放了一杯鸡尾酒到他面前。橙色通透的液体盛在高脚香槟杯里,灯光闪动间,波光涟涟,慢悠悠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侍者笑着偏头:“是那位先生为您点的。”宁安侧头看去,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正注视着他微笑,那人看上去优雅大气,既有青年人的潇洒,又透着轻熟男特有的魅力。他迎着宁安的目光起身,捏着手中的酒杯走了过来,径自坐到他对面:“方便认识一下吗?我是方衿。”宁安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杯,那是一杯Mimosa,口味清雅,甜里带着微微的酸,很好喝。在他的印象中,这应该是女孩子比较爱喝的酒才对。他礼貌道谢:“谢谢。”然后又补充道:“我叫宁安。”方衿笑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这款酒很适合你。”宁安怔了怔,有些疑惑,他望着手中橙色的液体,极浅地笑了笑,并没有追问。方衿有些意外:“不好奇吗,为什么我会这样认为?”宁安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好奇,只是他怎么想,跟他没有关系而已。而且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不是他能关心的过来的。他低头喝了一口,评价道:“很清爽。”方衿道:“准确来说,是清冷,但清冷中又透着酸甜,虽清新却又够味。”宁安不确定他说的是人是酒,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没再回应。八点钟,乐队准时登台表演,覃闻语终于脱围而出,过来一搭宁安的肩头。宁安向方衿道了声抱歉,起身随他到了台下。暖场的女孩子们反而比男孩子放的开,口哨,欢呼,身体随着音乐疯狂舞动,很快将气氛挑到高点。灯红酒绿中,激情的音乐拉开序幕,人与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暧昧,从身体到灵魂,难得地放松着飞起。喧嚣中时间过得特别快,宁安在舞池中跳过两场舞,已经到了十一点钟。他退出舞池坐到一角休息,又有人过来邀舞,是方衿。宁安含笑起身,想借此答谢他那杯酒,身体尚未站直,眼角的余光里闯入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宁安的笑容消失了,他转头认真看了片刻,随即抱歉地对方衿说:“对不起,我等的人来了。”方衿有些遗憾:“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很喜欢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宁安轻轻一笑:“不好意思,我们的缘分好像还不太够。”方衿点点头,没再勉强,这种场合要联系方式,本就有点唐突了。音乐太响,宁安看到那抹身影靠着台坐了下来,一手托腮,一手举起酒杯放到唇边。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唇齿,他漫不经心地往舞池里扫了一眼。宁安走了过去,在距离封允五六步的时候,与他四目相接。那一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封允没动,微微眯眼,抬着头看他一步步靠近。宁安穿着泛白的牛仔裤,裤型恰到好处地拉出他修长的腿,复古风的咖色皮带,覆着细细一圈金属链条,闪着幽暗的光。墨绿色的丝质衬衣下摆,松松束进细窄的腰里,在灯光下闪着衣料特有的柔润光泽。衬的那把腰越发的不堪一握。衬衫上面的纽扣是松开的,领口微微敞着,露出锁骨凹陷处纹着的火红缠枝玫瑰。犹似以那墨绿色的衬衣化枝化叶,吸取了这个人身上的精华灵气,灌溉出了火红的花,妖娆热烈。与耳朵上的红宝石耳钉相互呼应,光华璀璨。他慢慢走来,姿态优雅,服装与配饰让他看起来身材修长,气质高贵,隐隐还带点不羁与叛逆。可气质依然清冷,将妖娆尽数压了下去,让它们如那腰链,耳钉,腕上的皮绳银镯一般,成为了他的专属配饰。他的发和第一次见的浅金不同,染回了黑色,看起来纯良无害。只是大约因为玩的比较疯,额发稍微凌乱了一点。。此刻,他一双眸子清清淡淡地看着他,向他伸出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