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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出去吃顿饭,可你这什么都不吃。”“没关系啊,”宁安抬了抬眼睛:“偶尔一次而已,再不济,我还可以看你吃啊。”“看你吃,”三个字让封允由最初的“他同意我请他吃饭了”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画面来:宁安抿着唇,馋到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独享山珍海味。太可怜了!他的心沉了沉,心思也似乎变得比以往更细腻纠结:“他说这话是在变相拒绝我?”但真他妈太可怜了。他没再答话,沉默着低头咬了一口烧饼,还是新鲜着的,酥脆鲜香,不过他自幼吃东西姿态就十分优雅,即便吃到喜欢的食物也很少有什么表情。宁安抬头看他吃,眼睛里有点羡慕和向往,又像在等待夸奖,亮晶晶地:“好吃吗?”这人一早上都冷冷淡淡的,为昨天的事儿连目光都不怎么敢跟他相接。这会儿就因为他咬了一口烧饼,脸上就出现了这么……可爱?可怜?期盼……封允说不清那具体是一种什么表情,总之因着刚才的那点可怜,这表情让他的心变得像春水一样软:“你喜欢?”“嗯”,宁安点点头:“小时候我爸做早餐,有时候起晚了或者犯懒,他就会出去买,那时候我家楼下的烧饼摊子做的烧饼可好吃了,配上白粥……”他托着腮,笑道:“太怀念了,白粥你知道是什么吗?”封允被他脸上浮现的幸福笑容感染到,也忍不住翘起嘴角,听他这样问便忍不住看了看碗里的大米粥,有些疑惑:“不是大米粥吗?”宁安摇了摇头:“是豆类做的,很浓,像果冻一样,不是豆浆也不是豆腐脑,很香浓。”封允被他的描述吸引了:“不如我们下次一起去吃?”宁安怔了怔,略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现在都没有了,很多老东西都慢慢消失了。”不说白粥,就连这烧饼他也有好几年没吃过了。封允有些遗憾,看着宁安略带伤感的样子,他笑笑转移话题:“没想到你父亲还会做饭,他看起来,不像是会下厨的那种人。”他笑笑,又补充了一句:“没有贬低他老人家的意思。”宁安低头想了想,宁士渠的确不是会下厨的那种人。他是那种最传统的男人,认为下厨是女人的事儿,认为男人下厨是让人抬不起头的,是丢面儿的。他一生爱面子,不懂得疼惜家人,认为只要赚钱养家就足够了,事实上他赚的钱连维持生计都很困难。所以孙兰芯才会那么苍老,和同龄的封冉坐在一起,简直要老出去十几岁的样子。他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么幸福,被父亲宠成了小女孩,那个会下厨的,是他现实中的父亲啊。宁士渠和他父亲……,是没法比的。他正想着,忽然一张烧饼抵在了唇边。宁安抬头,对上封允明亮的眼睛,他勾着唇角看他,笑容极阳光明媚的样子,他诱哄他:“吃,你不是喜欢吗?”宁安往后退了一点,靠在了椅背上,封允的手又往前递了一点,紧随着他:“吃,吃一口没事。”鬼使神差地,宁安张开嘴小小咬了一口,封允笑看着他,像他问他一样,充满了期待:“好吃吗?”“嗯,”宁安点点头,笑起来,嘴角的梨涡漾了出来,甜蜜蜜的。原来他的满足竟然这么简单吗?封允有些疑惑了。他看着宁安的笑脸沉默了,低头就着宁安刚咬过的缺口,轻轻咬了下去,他咬过的地方都有着清甜的滋味儿。昨晚的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虽然他们双唇轻轻擦过的一瞬间,宁安就向后退去。但那短暂的触感依然震撼了封允的心。夜风让那双唇微微泛凉,却极柔软,吐息间有股清润的甜味儿,混着茶香,让人迷醉。没错,是熟悉的清甜味儿。原本小小的圆弧,变大了一圈,是个暧昧的小半圆……半圆这边是封允紧抿的唇,半圆那边是宁安红了的耳尖。他们同时低下了头,却有什么在空气中默默勾缠,勾缠……第25章Chapter25极度的忙碌后,宁安有两天的空闲时间可供休息。他抽空去二手市场置办了一台老式缝纫机外加两架人台。之后又去专门的工具店买了布料剪,纱剪,划粉,以及各种尺子,制版纸,软木板等基础的服设工具。这些东西一件件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瞬间便被填的满满当当。一切安置妥当,他把几块不同配色的布料层叠着披在人台上,握着剪刀边裁剪边用珠针沿着人台轮廓固定,魔法似的,一件衣服的雏形慢慢展现在他灵巧的指尖下。全情投入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不觉间夕阳已将窗边晕出了一抹残红,随后那抹残红又挣扎扭曲着被黑暗一点点撕扯吞噬入腹。暮色从四面八方合拢而来。宁安累了一天,双眼也有些乏了。他动了动僵硬的脖颈,退远一点,坐在床边打量着自己作品的雏形。双眼渐渐沉重起来,他捏了捏眉心,慢慢靠向床头,想休息一会再战,却不想顷刻间便沉入了黑甜梦乡之中。这晚封允下班很晚,家里一片漆黑,他轻手轻脚打开壁灯,幽暗的光线中,看到宁安的房门半掩着。他换了鞋,放下东西慢慢走过去,黑暗的房间里靠窗站着两个人。封允有些疑惑,他轻轻唤了两声:“宁安?”没有答复。靠窗而立的两道人影动也不动,姿态诡异地对着他,封允心底不由地升起了一股寒意。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宁安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他的心狂跳起来,浑身肌rou紧绷,像一头全神戒备的豹一般,探手按亮了宁安房间的灯。灯光大亮,两架人台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封允面前。他先是惊愕,继而慢慢放松,直到看到和衣而眠的宁安,才彻底放心地吁了口气。当心真正放下之后,他才感受到刚才那股让他头皮发麻的恐惧。他以为宁安出了事儿。明亮的灯光打在脸上,宁安躲避般闭紧了眼睛。他慵懒地翻了个身,嘴里咕咕哝哝:“妈,我好累,再睡一会儿。”封允好笑地看着他,猛然发现他手里还握着把剪刀。专业的布料剪刃比一般的剪刀长出来很多,而且十分锋利,剪刀微微分开,尖峰处正对着他的大腿。封允轻手轻脚走过去,拧着眉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将那把危险的剪刀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