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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酒杯被离锐拿在手中,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动时,那破碎的月光倒影,宛若那守护明月的璀璨星河,一仰头,杯中酒液入口。凉凉的酒水顺着喉咙进入腹中,还没感受到多少凉意,转眼之间便是那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喉咙直至腹中传来。“好酒。”听到离锐的称赞,国师慵懒的斜躺在湖心亭的围栏座椅的身体,稍稍坐起来了一些。“就不怕本座下毒?”“怕什么?你若是想留下我,不下毒,我也走不了。”离锐下意识的转了转手指捏着的酒杯,说话时也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你是来杀本座的?为何又不动手了?”那一双在月光下,修长白皙的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松了松,圆润光滑的白玉杯便从国师指尖滑落在地,随着叮咚一声脆响,那个薄如纸片的酒杯,便在地面炸开,化作一地细碎的玉屑。“杀你?不错,我确实是来杀你的。可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我杀不了你。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寻死路,从来都不是我的性格。”注视着地上那一堆玉杯碎片,离锐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结局会和地上的那个酒杯一样。毕竟,国师若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早就已经取走了,又何必与他多说这么多的废话。“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以告诉我,你想杀我的原因吗?”国师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对自己明显没有杀意的杀手,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他了。若说是为了钱财,他其实是不信的。“不知国师可还记得一年前的云苼公子?”“唔···,你是说,那个和皇帝抢女人,结果被皇帝弄的半死不活,最后逃进了国师府的那个长得还行的男人?”“······”国师的话,让离锐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实在是没想到,原来他的恩人云苼公子,居然是这么死的。当初他遇到了将死的云苼公子时,他刚刚从国师府逃出来,在云苼公子死后,他就开始调查,不过因为云苼公子是从国师府出去的,他查到的线索,自然是国师府。再加上,皇帝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妃子,居然对其他男人深情无悔,而那个男人,居然还敢擅闯皇宫,企图带着自己的妃子私奔,他们私奔不成,他的妃子更是为了对方,自杀殉情。为了掩盖这个事情,皇帝就将那个男人,也就是云苼公子的身份,定义为,擅闯国师府的刺客,被国师府的护卫所杀。离锐在宫中无人,自然调查不到,云苼公子的真正死因。“国师说的,是云苼公子?”“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他身上的玉佩上,确实有一个“苼”字。”离锐不觉得国师会骗他,毕竟国师根本就没必要,不论是实力还是势力,在国师面前,他都没有什么值得国师说谎骗他的价值。“是离锐莽撞,误会了国师,还请国师恕罪。以后,国师若有差遣,离锐定当在所不辞。”“想让本座恕罪?是不是本座说什么,你都愿意做?”“是!还请国师吩咐。”“用你的剑,对着这里刺下去!”国师突然一把拉开了衣襟,粉色的指甲正点着他胸口心脏所在的位置,对着离锐神态认真的说。“国师?”离锐惊呼出声。“你不打算听本座的话了?刚刚不还说,在所不辞的?这就反悔了?”国师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大高兴他的拒绝。“可是······”“没有可是!现在!立刻!马上!拔出你的剑!对着这里刺下去!”国师突然对着他怒声喝道。离锐一点也不想按照国师说的去做,用自己的剑,刺入国师的胸膛穿透他的心脏。可是,在国师的怒喝声中,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搭在了腰间,握住了隐藏在腰带中的软剑剑柄。冰冷的剑身从他腰间被抽出,在月光下,反射着森冷寒光的剑身一点点展现出它的全貌。这是一柄三尺多长的软剑,可是在“他”手中,却如臂使指,随着内力的灌注,本来宛若丝绦的软剑,便立马坚硬如铁,变成了一柄笔直的宝剑。“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突然抬头,对着国师微微一笑,手中的剑,也按照国师的要求,对着他胸口心脏的位置,缓缓刺了过去。冰凉的剑尖落在了他胸口的肌肤上,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一下剑尖的冰凉,一阵细微的刺痛就从胸口传来。国师低头看着那已经将他胸口肌肤,向下压出来一个小小的凹陷的剑尖,和那剑尖上的那一滴鲜红的血液,他不仅没有阻止“离锐”的动作,反而放松身体,主动消去了自己身体本能的防御能力。离锐看着这一幕幕,心里很不舒服,同时也很着急,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去伤害国师。“对!就是这样,用力。穿透它!”国师带着蛊惑的声音在离锐耳畔响起,离锐更加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他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剑,剑尖刺破了国师的皮肤、血rou,紧接着又穿透了国师的肋骨,肌rou,直直的对着那一颗跳动的心脏刺入。离锐的心,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发冷,他眼睫微颤,彰显着他那不受控制的身体下的那一颗不平静的心。可是,不论他心里是多么的情绪翻涌,但他的身体,依旧做着与他的意志截然相反的行动。“······为什么?”离锐终于能够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他的剑已经穿透了国师的胸口,剑尖甚至已经穿过了国师的后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上那握着剑柄的手背上,此时已经青筋暴起,指尖泛白,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控制着自己的手,不会颤抖,不会本能的将剑拔出来。“本座···咳咳···咳,本座只是想···咳···试试,咳咳······到底怎样,…才会···咳,死。”国师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咳着,从喉咙涌上来的鲜血,渐渐从他唇边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唇瓣,浸湿了他的衣襟。哪怕他一直在强忍着,可是那血液从被穿透了心脏汹涌而出,顺着同样被刺穿的肺部的气管涌上来,又哪里是他强忍就能忍住的。“为什么······会是我?”离锐觉得嗓子干涩的难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沙哑艰难。“咳咳,可能,咳···是我看你,比···咳···比较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