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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赶紧又递了块西瓜过去:“哥,吃瓜,吃瓜。”她其实知道陈星为什么这么在意,之前不知谁嘴贱,在陈星跟前说了句“丧母长女不娶”,就生怕他这个当哥的教不好meimei,被别人说自己是没教养没规矩的女孩子。陈星面色不善地看她一眼,陈月立刻道:“这不是怕校服沾上西瓜汁……我懂我懂!以后绝不再犯!”陈星这才接过瓜来咬了一口。呦,确实挺甜!还是冰镇过的,大热天的在外面跑一圈回来,吃上一口就停不下来。陈星一边啃瓜一边看沙发上堆着的被褥,那个深色枕头都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就知道黄毛儿是让陈月睡里屋床上,自己在外面打地铺了。“干嘛不回家?”陈星问陈月。陈月之前一直都挺好脾气的,刚才被他当面教训也不生气,听见这话却立刻撂了脸:“什么家啊?那儿不是家。”她顿了顿,又补充说:“也不是你家。”见她真不高兴了,陈星立时没了办法,放软了语气问道:“明天学校就开学了吧?”陈月“咔嚓”咬了口西瓜,又冷哼了一声,才点点头。吃完西瓜,陈月和高个儿在外屋写作业,黄毛儿把陈星拽进里屋,递给他一个信封,有些局促地说道:“星哥,这是一万。”陈星吓一跳,“这么多!你妈她——”黄毛儿忙道:“没赌,没赌!我妈上个月回家政中心干活了,她现在也不喝酒了……她之前不是有那个月嫂证嘛,人家还认,现在看小孩儿能挣挺多的,还有红包,我卖煎饼也能攒点儿……”“你们不是还欠那些人七千吗?”“嗯,赵哥他们说剩下那点儿可以宽限三个月,我就想着先还你们。”“什么tm赵哥。”陈星吐槽了一句,然后捏捏那个其实并不算太厚实的信封,从里面又抽出三张递回去,“小月自己也能赚钱了,我们不着急,你别太亏着自己。”他拍拍黄毛儿瘦削的肩膀:“别老吃剩煎饼了,长得比煎饼里的菜叶都蔫儿。男人得多吃rou!”黄毛儿眼圈发红地接过那三百块,“哎、哎”地应着点头,又想起什么,对陈星说:“高个儿说咱俩有事都瞒着他,有点儿闹意见,问我小月的事。你之前不是说别告诉他嘛,我就没说。”陈星想了想,说:“他性子憨了吧唧的,之前是怕他知道了又回家偷东西卖,现在……”他也不敢说现在就好了,但还是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头我自己告诉他。”晚上他们几个在家支了火锅,除了高个儿,剩下几个孩子都是从小干惯了家务活的,很快就整出一桌子食材,还弄了几个小凉菜,摆了一溜啤酒。吃到一半,陈星跟高个儿碰了下酒瓶:“高个儿,看过那个电影吗?”高个儿举着酒瓶摇头。陈星:“……”得,之前准备的台词全作废。陈月看见他一脸囧相就忍不住乐,然后对高个儿说:“薛志哥,我哥跟你说我得的病呢,是个慢性病,说出来有点儿吓人,但其实只要按时吃药就没什么,你看我是不是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高个儿看看他,又愣愣地转向陈星:“星哥,咱妹到底是啥病?”黄毛儿抬头看了陈月一眼,往她碗里夹了一大箸子羊rou,“小月吃rou。”陈星清了清嗓子,“就是,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白血病……”高个儿喃喃自语,然后就看着陈月“呜呜”地哭起来,连手里的酒瓶都没放下。陈月被他哭得措手不及,忙宽慰道:“真没事,我一直都吃药呢,不影响生活。宋庆龄,国母,知道吗?跟我差不多的病,人家活到八十九呢。”听她说完,高个儿哭得更凶了,鼻涕眼泪一齐流出来。陈星哭笑不得地按了他后脖颈一下,结果摸了一手汗,有些无语地对另两人说道:“敢情是喝多了……”他们一顿火锅吃到半夜,除了陈月,剩下三个男生都喝多了,直接在客厅打了个通铺,锅碗没收、衣服也没脱,就那么胳膊搭着大腿挤挤挨挨地睡着了。45、第二天早上,三人是被陈月拿扫帚杵醒的,他们睁眼一看,昨晚一片狼藉的桌子和地面已经收拾一空,黄毛儿立刻爬起来向陈月赔罪。陈月笑着指了下院里的公共厨房:“不是我,是阿姨回来收拾的。”陈星也爬起来,“阿姨回来了?”陈月点头:“给你们包饺子呢。”高个儿还处在宿醉的余韵中,难受地捂着额头:“早上不想吃饺子,想吃馄饨。”黄毛儿在他身上踹了一脚,笑骂道:“惯得你!”那俩人闹做一团,陈月朝陈星使了个眼色,两人去了院里。“哥,彭宇哥和彭阿姨怎么了?我感觉他俩都不对劲。”陈星两手插在兜里,一只脚碾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头,“怎么不对劲啊?”“对我太客气了,还有点儿躲着我,像是不好意思跟我说话似的。”“有吗?”陈星专心低头碾石头。“他们怎么了?是不是跟钱有关?”陈月显得有些咄咄逼人。陈星一直没闲着的脚停住了,抬头看向陈月,露出一张羞愧的脸:“小月,我可能做错事了。”陈月定定看着他,“借还是送?多少?”陈星一噎,垂头丧气地回答道:“借,七万,刚已经还了一万,还有六万。”陈月明显松了口气,“没全给就好。”陈星这才知道她刚才有多紧张,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敢?”他把黄毛儿他妈赌博欠高利贷的事说了,两人沉默片刻,陈星问陈月:“小月,你觉得彭阿姨能改好吗?”陈月也不知道啊,她聪明学习好,可书本上不教这些。她看向院角的厨房,彭阿姨正在里面包饺子,没多少人家能勤快到一大早就包饺子的。他们都见过彭阿姨以前利索干练的样子,也见过她大醉酩酊的样子,一个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说得清呢?“彭阿姨她……怎么说也得为彭宇哥想想吧,又是新染上的坏习惯,如果真想改,应该也能改吧?”陈月宽慰陈星,也宽慰自己。陈星迟疑地点了下头。“哥,没事,才六万块,又不是不还了,信不过彭阿姨你还信不过彭宇哥吗?”她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当初要没有彭阿姨,爸妈那房子早让大姑他们占了,我现在在哪儿都说不准……你以后也别老说‘我的钱我的钱’的,那是爸妈留给咱俩的钱,你觉得该借就借,别觉得对不起我。”“还有,你以后也别老为钱的事发愁,以后我每个月药费只用一千,你就别那么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