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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公主自杀了!如此一来,就真真是死无对证了。成康帝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命褚萧去公主府看看,人犯关押天牢,依照大梁律法判处。至于其他的,待褚萧回来再议。”成康帝明显已经恼怒,却还在克制隐忍,阿清觉得,是不是有外人在场,他不好发作,便扯了扯顾衍的袖子:“不如,我们也去公主府瞧瞧去,多个人,多个帮手嘛。”顾衍点头,与成康帝告辞,带着阿清扬长而去。屋里的气压骤降。“朕有这么吓人!还想着与阿清好好说说话,他怎么就跑了!”成康帝指着阿清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气的两撇胡子直飞。李总管道:“圣上,薛小将受了伤,不记得事儿,他不知道圣上对他的好,等他想起来了,自然就与圣上亲近了。”成康帝怅然的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活着就好啊。”李总管跟着点了点头,默了片刻,又道:“圣上,那公主……”“传令下去,褫夺公主封号,其余的,等褚萧办完案,按礼制走吧。”成康帝按了按额头,有些烦躁。早在陈恭死后,公主府就被控制了。阿清和顾衍跟随褚萧抵达公主府时,只见跪了满院的仆从,并无悲戚之色,一脸木然。褚萧推开房门,河阳公主直挺挺的挂在房梁上,一丝皇族尊贵之气都无。阿清叹了口气,招呼了几个婆子,将河阳公主的尸体放下来。“确实是窒息而亡,勃颈处除了绳子的痕迹之外,再无其他。”褚萧说道。其后又例行审问,也没有什么疑点。“这河阳公主,莫不是真的自杀了?”阿清问道。“从绝望到有了希望,再到绝望,承受不住,实属正常。”“可恕平才刚招供,这公主就自杀了……”顾衍眼眸微眯,淡淡说道:“或许,连河阳公主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实才是被利用的那个吧。”“利用?你的意思是说,河南的事儿,的确是河阳公主所为,但她也是被人当了枪使了,只是她自己并未察觉,还以为是自己利用了恕平。”“大致是这样。阿清可还记得,太子被废后,我曾到止云宫找过太子。”“嗯,昨儿就说这事儿了,后来,后来我睡着了。”阿清有些羞赧道。顾衍笑笑:“那我接着说给你听。”河阳与陈恭成婚后,性情大变。在郑国公夫人打压下,河阳的日子不好过。且陈恭好色,河阳虽性子跋扈,却也是个美人。陈恭自然不会放过她。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不如死,河阳的处境,就是这样。而这时的顾衍,也将目光放在了穆兰山一战中。大齐突然增兵,绝非偶然。他要替阿清报仇,就要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顾家军久经沙场,即便大齐增兵,即便没有明家军驰援,也绝不会全无招架之力。按照顾东海的部署,只要季家军救援及时,他们不会被困土城。但因太子错估战情,没有及时派出救兵。是以,季康只得率轻骑先行奔袭,大部队随后跟上。却不料关键时刻,季康迷失了方向,误了最后的救援时机。当时领兵的季康,虽然战场经验不足,但为人沉稳,又是太子亲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顾家军置于险境。救援军队绕路甘宁,甘宁一带是一片沙漠,常年风沙不断,若没有向导,极易走失。当时任季家军向导的杨吏,常年活动在甘宁一带,对这段路极为熟悉。虽说向导也并不会每一次任务都能完成,走失之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放眼整场战役,以及战后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这个‘走失’便有些耐人寻味了。顾东海不知从何处得知,河阳公主并没有找到鬼医,鬼医或许没有死,是以,为了替顾衍治好眼疾,在上交兵权不久后,就匆匆离京了。且,自这之后,顾东海鲜少回京。但是顾衍心知肚明,父亲此去并非是去寻什么神医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因此,留守将军府的他,不好轻举妄动,只能暗中窥探时局。“之后,河南水患,太子为将功折罪,主动请缨前往河南,那后面的事,你都清楚了。太子回京不久,便被废,幽禁止云宫。”“我的重心都放在了北疆战事上,对此倒未有多少关注。只是在这时,我发现,一直饱受欺压的河阳公主,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了。郑国公夫人是个手段高明的,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翻过身来,单凭河阳公主的脑子,完全不可能。”“除非,她身边有人指点。”“但我用了很久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她背后的那个人。就连北疆一事,都毫无进展。仿佛身处一场旋涡之中,不由自主的总是被牵着鼻子走。直到齐敏带着张新臣进京却遭人算计,险些被杀。”“我当时以为,是河南案的幸存者,进京为太子翻案的,还暗道可惜。不想这之后,已经被幽禁一年的太子殿下,突然派人来找上了我。”第39章先太子李肃,中宫皇后所出,排行第五。一出生便被寄予厚望。李肃恭谨谦逊,学思敏捷,知人善任,仿佛天生的领导者。六岁便入主东宫,羡煞一众皇子。宫中从来不乏争斗,在皇子们相继长大后,这么多年,大大小小,也经了不少。各皇子都有自己的班底,朝中渐渐形成几股势力相互抗衡。在与大齐一战,损兵折将后,李肃的地位开始倾斜。他从不是一个惧怕失败的人,但许是薛清的死太过惨烈,让他心里愧疚自责。去河南赈灾,可以说想要将功折罪,也或者,更多的是想要短暂的逃避。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趟走河南,让他经历了人生更大的挫折。哪怕废掉太子之位,也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那么多鲜活的人命,就在他眼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是他每每思及,都悲痛到难以入眠的不堪往事。“殿下不必过分苛责自己,这些人的算计无处不在,防不胜防。”顾衍来到止云宫时,看到的便是太子挺拔的身影,面朝西方端正的跪坐着。“不,是我太天真了,原来在他们心中,为了所谓的权势,可以弃生命如敝履。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是我不够强大。”顾衍在他身边跪坐下来:“殿下今日召我来,所为何事?”“谨之,帮我找一个人。若不能为我所用,杀之。若能用,护之。”“谁?”“前户部员外郎齐敏。”顾衍静默片刻,道:“殿下不知,前些时日,齐敏进京了。只是所托非人,遭了算计,逃走了。”李肃冷笑一声:“那些人,还是不肯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