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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也宠爱有加。我当时年幼,以为自己为父亲所不喜是因为自己不够出色,因此自小勤练武功,熟读诗书,可父亲鲜少夸赞我,而我弟弟常被父亲抱在腿上学文识字,哪怕他学的字我已认识,父亲依然会投给他赞许的目光。十岁时庶弟偶然风寒,本是小病大家便没怎么在意,结果却怎么也不好,病情拖了几个月弟弟便撒手人寰,自此杜姨娘疯疯癫癫,有一日她突然闯进我的屋子揪着我的头发质问我为何要伤害我的弟弟,为何死的人是他不是我。原被吓坏了,幸好这时父母入了房,母亲紧紧抱着我,而父亲抱着杜姨娘离去,离开时父亲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永远忘不了,他皱眉盯着我,仿佛也在问我,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弟弟而不是我。”楚原说这段话时脸上很平静,好像他说的不是自己一样,可这样的他更让旁人心疼。婉儿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些,楚原与定国侯的感情说不上深厚,她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们两人都不喜把情绪放在脸上,却不知还有这一段。她抬手想安慰他,忽又觉得这于理不合,只得又收回手。“那年腊八的宫宴,原坐在席间,婉儿,我必须承认,当二公主弹曲时,原确有同病相怜之感。我承认后来与她在梅林里几次相遇,令我对她生出了一些好感,可那也仅仅是好感,原一直很清楚,入京是为了能做一番事业,当青史留名方不负毕生所学。一开始,原并未想过谁会是我的意中人,原只知,与太子几番交谈,他愿做明君,我便愿为忠臣。可在这时,指婚的圣旨下来了。原知与婉儿成婚可说平步青云,可是原相信,即便没有成为驸马,我一样会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而与婉儿成了亲,所有人便会以大公主驸马来称呼我,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之所以成为太子心腹,并非我有这个能力与胆识,只是因为我与太子成了郎舅,我知道别人以为的是事实,可我不忿。于是……”“于是你对我很不满,而这时赵怡又与你见了面,越发挑拨得你心中不平,只觉得我突来的青睐令你完全没了尊严,而你还要对我卑躬屈膝,是么?”婉儿问。楚原惨然一笑,“我便是这般蠢。我对你冷淡更多是因为心中不满,因为不满而把情感寄托在不真实的女子身上,可从头至尾,我不曾将你当做别人。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丈夫,甚至不是个好男人,可是婉儿却是个好妻子,婉儿的笑可以融化世上一切冰雪,婉儿美得不像凡间该有的女子,婉儿果敢聪慧,因为婉儿,楚原受的所有不公都成了过眼云烟。可是婉儿却不要我了。”楚原道,“等婉儿不要我了我才明白,没有了婉儿,什么都不过过眼云烟,我所追求的名留青史位高权重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要婉儿,婉儿,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是不是快要奔溃了,感觉不像在看po18的文第三十九章巧遇yin事婉儿讪笑,“既然在乎我,为什么要把王如嫣留在别院,为什么留下赵怡的画?”她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回房,御史也早些歇息吧。”“婉儿,”他拉住她的手,“我留王如嫣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因为她长得像赵怡,你对她多了几分恻隐之心,对吗?”她转头,笑,“你是还想责怪我没有给你时间弄明白你喜欢的是谁?”见他急忙摇头想澄清,她挥手挣脱他,“若你真的缺不了我,你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我伤心难过。就好像我依然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一身白衣如同天降,依然留着你费尽心机为我找到的那本,可只要想到我若给你一丝希望,便是伤了另一个人,我就觉得难过,我不舍得伤他,哪怕只是想想我都会觉得舍不得。”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明亮清澈,却也幽深看不见底,“楚原,我喜欢上了别人。属于我们的过去我会记在心里,可是,我想我们都可以向前看,不必把自己困在过去了。”说完她便扭身离开,不再给他拖拉的机会。楚原看着她远离,心痛难忍。她喜欢上了别人,而他,他成了必须被放下的人……婉儿出了亭子,春梅立刻上前给她披上外衣,婉儿摆了摆手径直往前走,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那个带着温柔微笑的如玉公子,终究会留在自己的回忆里,也只能留在回忆里。第二日一早楚原便来向她辞行,婉儿向他点头,“愿御史能找出事情的真相,看看到底是南诏滋事,还是别人在背后搞鬼。”楚原点头称是,临行前只对她说,“若可以,我愿用性命换过去三年做的错事,婉儿,楚原不敢求你原谅,只求能伴你左右,便是做你的奴仆也好。”婉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楚原行了礼便离开了。下午婉儿取了侯府里最好的马车去了将军府。到了将军府上也不多话,只命令左右侍卫小心翼翼的将莫士麒放上担架,莫士麒看着婉儿一脸威严的指挥着众人行事,一时也有些发愣,待见到了马车,才想起要问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接将军去侯府。”婉儿命人扶着他上车。“我为何要去侯府?”莫士麒很懵。“为了便于本宫照顾你啊。”婉儿见他不肯动,便上去扶住了他的手臂。他明白婉儿的意思了,她觉得庆侯府比将军府“安全”,“我是节度使,怎能去别人府邸住?”士麒不肯走。“你很快出征,与我多一些日子在一起不好吗?”婉儿道,“你若不肯去,我便留在将军府照顾你好了。”两人僵持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士麒屈服了,与她一同去了庆侯府。庆侯看着被抬进来的莫士麒,似乎十分欢迎他的到来,他把莫士麒安排在了原本楚原住的房间,与婉儿所住的小院相距不远。如此一来,婉儿便可日日照看着士麒,也不必担心庆侯会找人在自己府里刺杀士麒。只除了士麒每日饮食用药她一直命春梅盯着,其他的倒是舒心适意。士麒由她精心照顾,伤好得很快,不过十来日的光景,腿上的痂已快要落下,手臂也恢复了七八成力气。婉儿怕他在屋子里闷,这几日用了午膳便扶着他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今日因他伤势大好,便扶他在府内花园闲逛。一路上下人们向他们行礼,他们也都和善点头。“这庆侯府中人不少呢,侍女丫鬟也不在少数,”婉儿低声道,“庆侯的侍妾也不像是管人的人,可他府上看着一切都井然有序,却不知是谁在管。”“庆侯有办法管理一个杀手组织,要管府中的下人不是难事。”士麒道,“他的侍妾,像个练家子。”“你也这么觉得?”婉儿挑眉,“将军倒是观察入微,这位芸姨娘貌美,看着也干练,应是你们习武之人最爱的。”士麒见她一副“你敢附和便有你好看”的神色,忍不住笑出声,“其他习武之人如何臣不知,臣只爱京中国色,凡尘俗花入不得臣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