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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危抬起黑色长刀,挟着厉风,不偏不倚地劈向那根飞射而来的硕大触角:“长得太丑了。”灼热的红雾源源不断地从掌心之中涌出,黑色长刀上绘出复杂的图腾,锋利的红色刀光当头劈下,竟生生把那巨蛇一般的触手劈成两半。血rou横飞,鲜血落在地面后化作细小的黑色虫子,倏然钻进地面,消失不见。“啊!!疼!!好疼!!”胎记女人发出非人的惨叫,那声音暴力地撕开众人的耳膜,钻进脑子里狠狠搅动,令人脑袋生疼。“不可饶恕!不可饶恕!!”胎记女人愤怒地咆哮着,脸上的怪笑消失,眼神极端恶毒怨恨。“窸窸……窸窸……”所有触手在地面上拖行,缩回胎记女人的身体里。它的体积,rou眼可见的变小了。不能让它再吸收这里的阴气,必须速战速决。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推,轮椅平稳地绕开地上的尸骨,驶向胎记女人所在的位置。“虎牙,小心!被触手碰到可就凉了!”阿命见季思危主动靠近胎记女人,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用匕首,比较擅长近战,偏偏这邪祟是远距离作战,她有心帮忙,但无从插手。胎记女人没想到它的“猎物”那么刚,冷笑一声,腹腔的位置打开一个大洞,几条锋利如刀刃的触手从腹部钻出,裹着厉风,直取季思危的脑袋。“咻——”季思危一往直前,抬手就斩,毫不手软。“来一根我斩一根,来两根我斩一双,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血厚,还是我的刀快。”狭长凤眼微微挑起,季思危语气冷静无比。自从小木偶认他为主后,他体内就充满了陌生的能量,这种能量促使他挥刀的速度比常人快了数倍。他寸步不让,鲜血很快就染红了面具和深青色长衫。胎记女人的触手确实可以再生,但因为季思危速度太快,它没有时间吸附周围的阴气,被斩断的触手无法缩回体内,血淋淋地垂在地上。“疼!好疼!我要鲨了你!!”黏液里露出半个苍白的头颅,双目怨毒地盯着季思危。刹那间,这一大团黏液砰然爆开,在空中结成刀子一样的黑色棱片,劈头盖脸地射向他!数量之多,季思危双手一刀难以招架。就在这时,一团血雾跃出背包,挡在季思危面前。“滚滚滚开!”一个稚嫩却凶狠的声音凭空响起,强盛的能量从血雾中爆开,张开一个巨大的红色漩涡,吞噬了飞扑而来的黑色棱片。“难吃死了!”那凶巴巴的童声又道:“全部!还给你!”红色漩涡飞快地旋转一周,带着火光的黑色棱片从中射出,悉数扎进邪祟的身上!邪祟发出垂死的惨叫,倒在地上,顷刻之间,化作一团黑色液体,渗进泥土里。地上只剩下一副白骨——胎记女人的身体早就被邪祟吃空了。红色漩涡消失,身上萦绕着火焰的木偶男孩悠悠转身,缓缓移到季思危面前,黑曜石一样的双眼定定望着季思危脸上的面具。“主人。”小木偶恭敬地低了低头。“你醒了。”季思危轻声笑了笑。“主人,丑。”小木偶单手轻轻按在季思危脸上的面具上。沾染着鲜血的面具当中裂开一道缝,碎成两半落在地上,露出季思危那张过分清俊的脸。流火一般的红雾萦绕在澄澈的眼睛里,他一笑,尖锐的虎牙没藏住,一身温润如玉的气度里平白添了些许邪气。方才季思危才说那团黑红色触手怪丑,这小家伙,现学现卖,竟然敢说他丑。胆大包天。“不准学坏。”季思危捏住小木偶命运的后颈,把他安置在怀里。“这山火怎么办?”阿命走到季思危身边,摘下面具,看着蔓延得越来越快的山火,皱着眉头:“这要是一路烧下去,把整个寨子都烧掉了,会很麻烦。”“我,吃。”小木偶闻言,跃上半空,灵活的手指在虚空中比划,好像拨动着无形的线。下一刻,林子里的山火动了起来,小木偶挥动着小短手,像卷毛线球一样,把肆虐了一百多米的火线缓缓卷起,团成一颗大火球。然后,它双手一拍,大火球忽然缩成拳头大小,被它囫囵吞进了肚子里。“OMG……它是便携式灭火器?”阿命看得目瞪口呆。季思危也非常惊讶。他第一次见小木偶吃火。这小家伙,吃了符和黑曜石还不够,现在连火都吃……吃货属性无疑了。山火寂灭,整个山林再次恢复寂静,刀光血影,仿佛不曾发生。第38章你在这里做什么夜深后,起风了。在高处向下望,风吹拂着茂盛的茅草,整个山坡像一片吹皱的汪洋,再往下,是错落的高脚楼,一小盏灯笼如点点星火,与天穹繁星相接。星河皓月,众鸟归巢。一点晃悠悠的火光从不远处冒出头来。“有人来了……”阿命制停季思危的轮椅,疑惑道:“这个时候上山,会是谁?”宽大的衣衫在风中晃动,瘦高的身影越来越近。来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乌云,清秀白皙的脸庞。见到季思危和阿命的那一刻,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乌云转晴,飞快地跑向他们。是小哑巴。他还算有良心,发现季思危和阿命没有逃回寨子后,一个人举着小火把回了林子里找他们。以为他们众多吉少,还脑补了好几出悲剧。看着小哑巴飞奔的样子,季思危欣慰地弯了弯眼睛,唇边梨涡微陷。小哑巴这反应要是演的,别说什么金猪奖金马奖了,恐怕奥斯卡小金人都能拿好几座。从现在开始,可以试着信任小哑巴了。小哑巴抿着唇,呆愣愣地绕着季思危和阿命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季思危先前有留意观察,望伊伊有意接近小哑巴,但小哑巴都一直没怎么搭理,他以为小哑巴是冷面冷心那一类型。没想到他对着“自己人”,是这种憨憨的样子。确定他们毫发无损后,小哑巴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冲他们比划了个手语。“他说,你们没事太好了。”阿命毫无预兆地翻译道。“你看得懂手语?”季思危侧头看她,语气讶异。“因为童年的某个遭遇,算得上精通。”阿命轻飘飘地说着,目光越过季思危的脸,有意无意地掠过他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腕上缠着一根红绳,其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