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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裤管,仿佛渗透进了骨髓之中。他将琵琶从腿上抱了起来,迟疑的对着琵琶问:“林岑?”琵琶上的琴弦无人自响了起来。祁少阳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被自己捧在双手间的琵琶,满目的惊艳。琵琶通身是青碧色的,是透明的青,点缀着些许晕染的白,凝神看去,似乎有星光在其间流动,是如梦一样的颜色。祁少阳单手拖着琴身,一只手轻轻抚上琴弦,光滑透亮的琴弦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哪怕是在车内暗处,也隐隐有流光闪烁。在指尖碰上琴弦的一瞬间,琴和人都是同时一震。不由自主的,手指捻上琴弦,流畅的乐音从祁少阳的指缝中流泻而出,琵琶在他的怀中颤动起来,像是时隔了千年万年之后相契的战栗。玉白的光点从琵琶上面浮现,祁少阳双手不停,表情却越发的茫然震惊。身体里像是有另一个灵魂在cao纵者他,那些光点化作无尽的悲痛渗透进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看到了刀山血海之中迎风招展的旌旗,在火与泪之中变成了被烈火焚烧的林岑脸上的绝望。一曲终了。祁少阳却已然泪流满面。……车辆平稳的形势在道路上。车内的气氛却莫名的压抑起来。林岑闭着眼垂着头一言不发,祁少阳也难得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靠在窗上。司机先生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他们祁总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有些发红,后座的小垃圾桶里多了好几团纸巾,除此之外两人衣衫再整齐不过。他下车之前两人肩碰肩手挨着手,等他上来了,两人之间不像是开了车,倒像是吵了架,祁总还像是被气哭了。气哭?!司机震惊抬头,恰好就与后视镜里的祁少阳目光对上了。他双目沉沉,锐利非常,哪怕红着鼻尖,也丝毫没有一丝可怜感,反而比平时更多了一分杀气。司机悚然一惊,低下头认真看着路面,再不敢分出心思往后。车子在离卫杜家里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让司机把车开回去之后,祁少阳绷着脸站在路边,林岑气得一把拍在他背上,“你气什么气,又不是我把你弄哭的,你这人面子思想怎么这么重!”祁少阳被他拍了一个趔趄,冷峻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他抿着唇,拉长了脸回头看向林岑。林岑不甘示弱的瞪向他,“看什么看,比谁脸黑啊?!”祁少阳眼神闪烁,无奈的小声求饶,“帮我一下。”林岑狐疑,“帮你什么?”祁少阳像是有些尴尬,飞快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鼻子,然后把手收回来,贴着西装裤缝,面无表情的站得笔挺。林岑眼中溢出笑意,他故作不懂,摆摆手满脸不耐烦:“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表达什么,眼睛鼻子怎么了,觉得自己长得丑了配不上我求我帮你整整容?”祁少阳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从脱离毫无意识的婴孩时代开始,他就没有哭过。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他撑起的是祁家的这一片天,他可以冷酷,可以暴戾,但不能够软弱。更别提还是在自己要保护的人面前,哭得眼泪止不下来。他沉声道:“我这样没办法去找卫杜。”林岑说,“那我自己去。”祁少阳眼神倏然锐利,一口否决掉:“不行!”说完,他像是自己都震惊于这突然升腾起来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却是林岑一指头狠狠的戳上了他的额头。对着他超凶的:“你凶什么凶!”祁少阳胸腹处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他苦笑的揉了揉额头,“抱歉,我……”“算了算了没事我原谅你了。”林岑有些心虚的瞥了眼祁少阳额头被他戳出来的一点红印,许是力气太大,竟是有些微微发肿的迹象。他张开五指拢在祁少阳的脸上,淡淡的微光从掌心飘出来,落在祁少阳的脸上。很快,眼眶和鼻头酸胀的感觉消失了。祁少阳微微松了一口气。笑了笑,“这么厉害。”林岑得意的一扬下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开天辟地一来第一位从乐器中生出灵智的妖怪!”那骄傲的小模样,仿佛再多夸他一句尾巴就能翘上天了。看着这样的林岑,祁少阳压在心头的最后一丝压抑也散去了。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念头和画面消失在了林岑展眉一笑之间。他看着他,眼眸黝黑,像是亿万英尺底下的深海般不可测量,却又柔和的漾成了一团温水。在火中绝望的林岑,不会再有了。因为有他在。作者有话要说: 林小岑你不懂毛绒绒!!吸一口,能升仙琵琶的颜色,见封面!第39章“你也知道,像我这种珍贵的宝物,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在被世人所发现之前,我是跟着神被葬在墓中的。”林岑牵着祁少阳的手,两人在记者蹲守的地方穿梭而过,这些善于捕捉任何蛛丝马迹的媒体人,在此刻,却同时将两人忽略了。祁少阳疑惑,“神?”林岑点头,“有妖怪,当然也会有神的存在。”祁少阳说:“但是你说是神墓。”林岑撇撇嘴,“就是死了呗,老不死的觉得自己活太久了没意思,又怕自己的宝贝被人偷了,藏着掖着带着我们一起入了土。”他话说得轻松,可祁少阳只要一想到活泼灵动又爱闹的少年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仅作为一件陪葬品被埋着,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不太疼,可那细细密密的难受却像线绕成匝,让人无法忽视。他声音低沉,含着心疼和温柔,“那之后,你又过了多久才出来的?”“我不知道呀。”林岑说。他看到祁少阳微拧的眉,那双幽深冷冽的眼里浮动的是某种温柔纯粹,让人心颤的情绪。林岑有些无措的后退了几步,他总觉得这个家伙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就像在车上的时候,狭长冷冽的双眸染上了微红,瞳孔里浮动着的是委屈又脆弱的水光。真是……受不了。林岑抓着祁少阳的手紧了紧,“我是真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在地底孤独到了绝望,那时候我就是一面琵琶,不会说话不会思考,我灵智是在神的身躯逸散之后日复一日的吸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