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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下来,屏气凝神地等着这出洋鬼子谋划的“好戏”开场。此时最为紧张的应该还是站在远处的麓鸣儿。她抿紧了唇,不停地用双手绞着手指,眼睛死死地盯着查尔斯身边的那条猎犬,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错过那猎犬的每一分变化。就在那猎犬眼神开始呆滞之时,发令的枪声“砰”的一声响起!为挣命的少年“嗖”地一下如离弦的箭拼尽全力往终点跑去,而一边被洋人们抱有极大期望的猎犬却呆愣在原地一步也没迈出。马场上一片沸腾,查尔斯情急之下从地上拾起一条马鞭往那猎犬的身上狠抽了上去!猎犬嘶吠了一声,猛地跑出几步,却又突然像酗酒的醉人,开始在马场上晕头转向地打起了转。哄笑声顿时响彻了整个马场,岑牧野偷偷往麓鸣儿的方向望去,却见那个做了坏事还不心虚的鬼丫头正捂着嘴暗自偷笑。岑牧野当下确信无疑,无奈地揉捏着眉心,嘴角却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奔向终点的少年不可思议地看着马场上为他欢呼的人们,含着泪光笑着瘫坐到了地上——终于,终于捡回了一条命……查尔斯气急败坏地将那条被众人嗤笑的猎犬拉了回来,正要挥鞭毒挞。岑牧野一把抓住那扬起的鞭子,轻笑道:“这猎犬我看着资质不错,也许换个主人会听话许多。不如……卖给我吧?”“你?”查尔斯气愤地甩手:“就算我把它打死,也不让它的骨头落入狡猾的亡国奴之手!”“查尔斯!”老洋人厉声诘责:“输了不要紧,别输了我们大英帝国的风度!既然岑老板想要一条废狗,只要价钱得当,就是公平交易。”“叔叔!”“把狗给岑老板!”老洋人摆摆手,无视查尔斯的阻拦。阿星上前从查尔斯的手里拽过狗绳,对着如丧家之犬的查尔斯扬了扬下巴:“走吧!谈个价儿去吧!”查尔斯愤慨地瞪了一眼神情淡然的岑牧野,才在一片人群的嘘声中跟在阿星后面悻悻地走出马场。在众目睽睽之下,洋人们自然不敢再抵赖,信守承诺地将那少年给放了,这事才算告一段落。至于他们与山匪的后续之事,岑牧野也无意再多管,与庾歆然那伙人辞行后,他便带着惹事的小姑娘匆忙地离开了西郊的马场。来时三人一狗,走时车里又多了条病恹恹的英系猎犬。原是岑牧野的座位,现下被两条狗占据着,并将有些兴奋的麓鸣儿围在了中间。坐在副驾上的岑牧野,手肘撑着车窗,眯着眼眸吸了一口指间的烟,淡淡道:“胆子不小,都敢在洋人面前耍诡计了……”麓鸣儿抚着玄鹰的手突然一顿,紧张地明知故问道:“四……四哥,你是在同我说话?”正开车的阿星嘿嘿一笑:“麓姑娘,我可没那脑子能耍什么诡计!”麓鸣儿咽了咽口水,拍了拍胸脯:“好险好险,多亏四哥把它给买下了,否则等那些洋人回过神来,是不是得把我抓走当人质去啊?”岑牧野忍住笑,故意吓唬她:“果然是承认了,害我白白糟蹋了这些钱买条多余的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它送回去,看你怎么办!”麓鸣儿一急,伸手攀住他的椅背:“四哥!可别!我也是一时心急,才出此下策!你花了多少钱?回头我到家了还你!”连阿星都觉得这姑娘煞是可爱,大声笑道:“麓姑娘,我们四爷怎么可能在乎那点小钱呢,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好好开你的车!”岑牧野一掌拍在阿星的脑后:“就你精!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那点钱了?这钱我还非叫她一分不差地还给我!”阿星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不敢再插嘴。麓鸣儿闻言也低头默默不语,心中正盘算着自己有多少钱够还的。蓦地,从前面伸出来一只大手摊在她眼前,麓鸣儿下意识地往后一仰,紧张道:“四哥……我身上没带那些钱,等回去再给你不行么?”“谁让你现在还了,我是让你快把‘毒害’猎犬的罪证交出来!”麓鸣儿一听忙解释:“我没想毒害它,就用了一点而已,等那药效过去,这狗就能好过来!真的!”“狡辩也没有用,快拿出来。”岑牧野一直不依不饶地把手放在她面前,叫她无处可躲,只好不情不愿地将一个贴身放着的小布袋交给他。阿星一眼便瞥到了岑牧野手里的东西,忍不住惊讶出声:“罂粟果?”麓鸣儿低着头一直不敢往前看。“你可知道阿星说的是什么?”岑牧野皱起眉来严肃地问她。麓鸣儿点点头,小声说道:“知道,医书上见到过……”岑牧野拿起一个果子,掰开来,闻了闻里头乳白色的汁液,又问道:“哪儿来的?”“就……就那天在那个山洞外面,有好些这个,玄鹰不小心舔到了一点儿,我看它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走路都不太稳了,才抱着它走的。”正说着,玄鹰又把头探到岑牧野的位子上,想去够那袋果子。“下去!”岑牧野威吓一声,玄鹰才乖乖坐回原位,“看见了吗?这东西一旦沾上就上瘾,你还敢私自采下这么多,是想要拿来做什么?”“我……我就是好奇,想拿回去研究研究……”麓鸣儿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边坦诚,一边委屈。“研究?你是打算自己尝两口研究研究?”岑牧野说完便把那袋东西抛出了窗外。“四哥!我不尝!你别扔呀!我好不容易见着这东西!”麓鸣儿扒着车窗看着被她视若珍宝的稀罕“药”散了一地,眼圈都急红了。阿星见状,忙安慰她道:“麓姑娘,这有什么稀奇的,咱们自家的大烟馆……”“阿星!”岑牧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已不再是玩笑的语气,阿星立马收住了声,大气也不敢再出一个。好在麓鸣儿的心思,全在那些被他抛出去的罂粟果上,心里对岑牧野生出了意见,便没太留意阿星所说的话。就算是犯了错的孩子,承认完错误,也绝不希望自己的玩具被人随意扔掉,麓鸣儿现在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怨怪着岑牧野。她不与他说话,就这样一直趴在窗口闷闷不乐的,比那一旁无精打采的猎犬看着还要可怜许多……经这一顿闹,连车里的空气都安静下来,回京的路也仿佛比去时还要漫长。阿星夹在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