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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困惑,但她还是颔首随之进去。沉默地望向重重深不可测的庭院,入目的景物,房屋都与过去别无二致。不过这三年多,又遥远得是好久好久了。始终不曾失去期望着有朝一日重新走出去,获得自由的想法,不像现在整个人变得迟钝,连自己都不明白要的是什么。口下午9:141/2说是好几年,其实离开只是短短数载,当初刚进这里,是带着无可奈何的情绪,付清如怔怔的,心底不由生出复杂的感以往回来,下人早就涌过来,高声叫嚷,迎着她进屋子里去,今天却冷冷清清,根本转过古色古香的影壁,迎面吹来凉风,眨眼间,突然见上房外的廊柱边倚着个情,仿佛是释然,又仿佛是难过。看不到丫鬟。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人,穿着身缠枝牡丹旗袍。她迈着步子踱到跟前,脸上带起笑意,”清如回来了?”牵住她,打量道,“看起来瘦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付清如意外,叫了声:“三太太“这可生分了,你怎么跟着下人叫?”梅兰付清如不知说什么好,这几年她没回过谢家,如今突然回来,宅里上下怎样想,怎样看?而梅兰这样,仿佛对此不感到半点惊讶。口下午9:142/2“我知道你必定有许多疑问,这些日后慢慢告诉你,我只有一句要紧话说,督军府和三省安稳可就系在你身上了。”付清如拧眉,来不及反问。梅兰顿了顿道:“罢了,你刚回家,路上辛苦,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起来再谈这些吧。”她的声调太从容,完全没有出事的急迫,付清如心中诧异至极,有种说不清的怪异感,索性问:“敬遥呢?”她观察着梅兰的神情,发现对方超乎常情的平静,客气亲热。可是,这种平静倒让人更担忧。梅兰笑着拍拍手掌,两个卫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端着枪上前,听她吩咐道:“带三少奶奶去东房休息。”卫兵对她还算恭敬,没有冒犯,将她送到东边的院子。屋里已经点了灯,明亮如昼,付清如看见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不禁快走几步,推开门扉。谢敬遥未着军装,便服长衫,闲适地翘腿靠在沙发里,拿了本烫金封皮的书在手中翻着。沙发旁放着一架落地灯,橙色光芒罩住周身,令他的眉目也有了几分暧昧不明。闻声,他抬起头来。她比前段日子又清瘦了些,下巴尖细,系着淡绿色绣芙蓉斗篷,雪帽边缘是白色的天鹅绒,两截皓腕笼在宽大的袖子下面。恍惚间,他似乎迟疑了刹那,并没有立刻说话。付清如也没有开口,就站在那里不动,视线落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她忽然想起来了,纵使见面次数寥寥无几,却不会认错。他从前那些莺莺燕燕堆中,这位是最出名的。赵君眉正泡着茶,甫一见她,也是吃惊。“三少奶奶?”她笑盈盈地放下茶壶,“进来坐吧,门口风大。”付清如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也不会在此时哭闹,她只是慢慢走进去。谢敬遥翻了两页书,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你来干什么?”她没有回答,倒是赵君眉笑着说:“看到你,我差点吓一跳。不过,你真的回来,敬遥和大家自然是高兴。”那时候,她听说三少奶奶乘坐的火车爆炸,甚至谢家为避免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举行了个简单的丧礼,也是措手不及的事。但谢家一直没有找到尸体,她就觉得付清如并没有死。后来,谢敬遥那处长年空着的别苑住了个女人,她本来想去看看,却由于他的阻拦没去成。现在想想,他其实是早就找回了付清如,只不清楚为什么不和督军坦白。付清如朝她微微笑了下,转头对谢敬遥道:“既然平安,你应该让月香告诉我一声。”忆起从榆林归来那夜,当痛失至亲的苦楚灼人肺腑,他揽了自己入怀,说“你还有我”,那声音一遍遍回响,经历生死离别,错乱交加。如果从未用心,就像彼时新婚,明知道与人分享,也可以坦然处之,无怨无艾,她仍然做她自己,旁观世事。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人所掌控的了的。“我好得很,能有什么事。”谢敬遥合拢书,淡淡道。付清如道:“赵小姐,可以请你出去会儿吗?我和敬遥有几句私房话说。”赵君眉望了眼谢敬遥,见他没有说话,点点头起身出去。夜色无垠,黑漆漆几乎看不到什么。地毯映着室内的人影,一动不动。付清如听见树枝被风吹动,打在玻璃上的轻响,沙沙的,仿佛飘起了雪粒子。她盯着他,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从进这座宅子开始,就有种沉重感,那么多卫兵,还有三太太的话,绝不是无缘无故的。谢敬遥头也不抬,自顾自翻着书,“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付清如道:“我是不懂,可我是你的妻子,夫妻本是同林鸟,遇到棘手的麻烦,你不该瞒着。”闻言,他突然抬眼凝视她须臾,眉梢轻挑,“既然知道,当初又为什么不声不响离开?你这样做,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告诉我的话,我也会坦诚。”“你说。”付清如盯着他,道:“我母亲死的那天,你有没有派人去过北平?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谢敬遥手一顿,丢开书倒茶。她的问题他是有答案的,这一次她却知道,他不愿说。毕竟人心难测,儿女情长,大抵不足为道。世间多风云,生死权欲才是大事。她手指一紧,揪住衣角,“人的真心都是相对的,你从不对我诚实,凭什么让我言听计从?”他不经意地皱了下眉,“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你以为告诉你的那个人,是为你好吗?”这样近的距离,近在咫尺,这样远的两人,远如天涯,刹那间,居然看不清楚彼此面容。“至少不会被蒙在鼓里!”她从包里取出那枚烧得变形的领章,“这个是樊军独有的,是管家在废墟里找到,你还要继续骗我吗?”PO18绮怀(民国)迷雾重重(三更)迷雾重重(三更)谢敬遥瞥到她手中的东西,一丝讶异掠“别无理取闹了,我明天还有事,你早点“我想知道真相,无论是好是坏!”见他站谢敬遥脚步微滞,不发一语,似乎有些门口的两名卫兵关上门,他走至庭中,灯影缭乱,几片枯萎的秋叶簌簌而落,赵君茫茫黑夜,余下五华里的路程,不料此开车的警卫看得分明,一个人横卧路中车停下来,警卫探头瞧瞧,那人抽搐着身体,还没有气绝,旁边吉普车不知被什么过眼底,又很快被掩去。回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