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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死都死不了,所以我就?更要好好地活。建功立业,不负恩义?,不枉此生。”他语气始终冷静,眼眸微微一挑,却似盛着万里山河。“舅舅,您放心,我不会有事,而且一定会把外?公他们,都给找回?来?。”*曲萧失魂落魄地跑出相府,脚步快的就?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他一样,把等在?外?面的随从们都吓了一跳。大家站在?原地愣了愣,才连忙赶着马车追了过去。一名随从小跑在?曲萧身侧,追着劝道:“老爷,老爷,您有什么急事,还请坐马车罢。”他在?相府多年,从未见过曲萧如此失态。但想来?也是,一位丞相,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搞得连贬数级,不得不外?放去当知府,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很难以承受的打击。曲萧已经忘了自己还有马车,被喊了好几?声之?后才逐渐有了思考问题的能力,脚步一停。随从们扶着他上了马车,曲萧定了定神,恢复理智的同时,心痛如绞。“不回?相府。”他哑着嗓子说道:“去刑部?。”曲萧以前?的亲随曹献,自从上回?陷害曲长负失败之?后,便被关押在?了刑部?。他虽身患绝症,但大概是心态坦然的缘故,目前?的身体状况还说得上一句“不错”。曹献伺候曲萧多年,是他最重要的心腹。当年怀疑曲长负并非亲子,滴血认亲,发现药方当中有毒等事,除了曲萧自己,另一个知道内情甚至亲眼目睹的人,就?是曹献。当年曲萧连着试了三?次,曲长负和?他的鲜血都不相融,可这回?在?宋家,却是完全相反的结果。能接触到这件事的人只有曹献,除了他从中做下手脚,故意误导曲萧,整件事情再也不会有其?他的解释。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皇上的旨意尚未传出,曲萧目前?还是丞相,没有人会为了这点事与他为难。曲萧顺利进入了刑部?大牢,曹献正蓬头?垢面地缩在?一张茅草床上。他见到曲萧,连忙站起身来?,诧异道:“老爷,您怎么来?了?”曲萧眼睛通红地瞪着他,然后“刷”地一声抽出了从随从那里拿来?的一柄剑。他的手紧紧攥着剑柄,杀气腾腾地说道:“其?他人都下去。”本?来?就?是个将要被处以极刑的阶下囚,就?算是被曲相给杀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其?余人很快就?退了出去,现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曹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奇怪的颤抖:“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曲萧冷冷地说:“说!当初为什么要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兰台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此时甚至还不敢深想,曲长负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含着一口guntang的心血,烫的嘴里生疼,又被艰难无比地吐露。曹献一怔,说道:“你?的意思是,曲长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现在?知道了?”曲萧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因为手臂的颤抖,剑刃划破了曹献的脖子,鲜血流下来?,曹献却好像浑然不觉,只是热切地等待着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曲萧冷冷看着对方,一语未发。片刻之?后,曹献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流出眼泪:“老天有眼,当真是老天有眼!曲萧啊曲萧,我等这一天,可是已经等得太久了!”曲萧目光一凛,虽然已经猜到一切,还是觉得怒不可遏。他一剑挥下去,砍在?了曹献的肩膀上,怒喝道:“你?为何要这样做!”这几?乎是他平生以来?,头?一次这样的失态。曲萧不会武,但手中宝剑锋利,还是将曹献的肩头?砍出了一道极深的剑伤。他却仿佛根本?不知道疼一样,昂然回?答道:“当然是为了报复你?!”“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我妻子被人害死,我欲为她报仇?我妻子被害死是真,而其?实其?他的事,都是我编造出来?的!”曹献道:“曲萧,当年是你?,好端端地没事找事,提议查处囤积贩卖私盐之?人。我妻子当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也要被你?亲自领命追捕,结果在?混乱中因马蹄踩踏而死!”这些话在?心中憋了多年,因此此刻被他说出来?,简直顺畅无比:“我那个时候就?想过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一定要给妻子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儿报仇!我好不容易混到你?身边,用了好几?年,才获得了你?的信任,我一直在?思考,应该怎样才能好好地报复你?,让你?像我一般痛不欲生!”枉费他这么多年经历大风大浪,连敌国?的jian细都瞒不过曲萧的眼睛,结果到头?来?,竟然被这样一个一直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小人给骗了。说到底,利用的都是他的自负和?偏激。曲萧只觉得怒不可遏:“国?有国?法,贩卖私盐本?就?依律当斩,你?的妻子又有何冤屈?!你?若要仇恨报复,便冲着我来?,当时我儿子尚在?襁褓之?中,他又何其?无辜!”曹献嘲讽道:“你?原来?知道幼子无辜吗?既然知道,当初我所做的,不过是让你?觉得大少爷并非你?的亲子,将他扔下的人不是我,给他下毒的可也不是我啊!”“眼下,你?还得眼睁睁看着他往南戎去,这也是你?造成的。”他哈哈大笑:“痛快!真痛快,亲手害了自己亲生儿子,这感觉不会比我当年在?家中听到亡妻死讯更加好受!我算是对得住他们娘儿俩了!”76、西燕南鸿侣曲萧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忍耐,冲着曹献又是一剑劈下。他愤恨到了极点,几乎用尽全力,曹献本能地抬起胳膊招架,结果一声惨叫之下,曲萧竟然硬生生斩断了他的小臂。“我不会杀你,有?资格嘲笑我的,也不是你这种卑鄙低微的蝼蚁。”僵持片刻,曲萧将长剑用力掷在底下。他语调森冷,只有细听才能感觉到依旧带着颤抖:“即使对不起我的家人,但为官多年,曲某未曾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百姓,此点我问心无?愧,你家中悲剧,原本就是活该!”曲萧一字字道:“我会派人找到你妻子的尸骨,在你面前挫成灰扬了,要她就算死,也要因你之?过,不得安宁。”曹献直到这时才大惊失色,吼道:“你敢!”曲萧冷冷一笑,自嘲道:“有?何不敢,还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出来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