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掉半条命：希望没认识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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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掉半条命：希望没认识过你。 “哎，我说话太重了是么？”桑其声音温柔起来。 “……没。” “咱俩可以先做朋友，将来的事儿将来再说好么？” “嗯。”司雅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你困么？”桑其问她。 “你困了就睡吧。” “我不困。咱都别想了。” “嗯。别想了。”司雅和他对话，也没考虑和他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大四了吧？”桑其问她。 “嗯。” “不好好上学天天乱跑、能毕得了业么？” “不能。”司雅回答完，就说，“我想睡觉。好累。” 她没心思跟他闲聊，就此躺了下去。 虽然已经40个小时没睡了。但她一点困意都没有。仍旧睁着眼睛。 桑其坐着瞧了她会儿，起身去另一张床上拿了枕头过来，塞到了她脑袋下面。 然后侧身躺在旁边，面朝着她。 二人盖着一个被子，中间隔着几寸距离。 司雅直勾勾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你没事儿吧？”桑其开口了。 司雅毫无反应，继续盯着天花板。上面密布着无数的黑色线条，蜿蜒扭曲、混乱交织。 “你怎么了？”桑其这辈子第一回见她这么安静。 “没事。你不用管我。”司雅继续盯着天花板。 “那你赶紧闭上眼睡觉。” 司雅不说话，还是盯着天花板。 “你别这样……我看着不好受。” 司雅不说话。 “你在想什么啊？” “你说这个天花板，是不是很酷？” “……哎。我陪你玩点啥去？” “玩不动啊，我都两天没睡觉了。” 桑其不再说话。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司雅眼珠动了下，看见桑其还在盯着她，就开口了：“给我拿根烟。” 桑其下床去拿了两根，叼在嘴里一起点了。 司雅看见，本想说她要自己点。但又想着上都他妈的上过了，点个烟算什么。 见他回来，司雅坐起身来抽烟。 桑其拿了烟灰缸，靠在床头和她一起用。 “你抽烟比我都多，以后少抽点。”桑其说。 “我管不了自己。”司雅看着墙。 不多时，桑其又开口了：“你和朋友们来x市玩么？” “嗯。” “玩几天？” “不知道。你明天不是要走么？”司雅寻思着他赶紧走，别管她待几天。 “……我可以不走。” 司雅想说“千万别，赶紧走”。却怕自己说完、他现在就走。于是打算天亮了再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敢见你么？” “为什么。” “因为越是在乎、越是难受。我一想到你、就心脏疼。你知道啥叫心脏疼么？” “……知道。”司雅觉得他好让人难以捉摸，莫名其妙又开始煽情了。 “这么多年，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可直到现在，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挥之不去，彻夜难眠。” “哎。”司雅配合地叹了口气，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波动了。 “可是我一见到你，啥他妈难受不难受全忘了。你懂啥叫全忘了吗？” “……不懂。”司雅隐约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挺简单，简单到不敢说懂。 “就是以前多难受多痛苦，都忘了。” 司雅有些懵，她刚才猜的就是这个意思、却没自信竟然能猜中。 下意识就想着，他的废话可比她多多了。 桑其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抬头瞧向司雅：“心脏受不了的时候，拿烟往腿上按，还确实是能好过些。” 司雅愣了下，又联想到他一直盖着被子，眼眶瞬间红了：“你啥意思？” 桑其反问：“你不是很懂么？” “你脑子有毛病吧？！让我看看你的腿！”司雅瞪着他。 “没什么好看的，就和你的腿一样丑。” 司雅腿上的疤，没有一个是因桑其烫的。她无法容忍自己为个男的干这种事。 她无比烦躁起来：“哎我艹！你说你见到我就忘掉难受了，但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和好？就喜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吧？我脑子不够用，你想怎样就不能直说吗？你就告诉我，我到底做什么才能让你开心点？” “我他妈也不知道。”桑其说完，又叹了口气，“我就好希望、我这辈子从没认识过你。” “现在说这些有用么？啊、你让我好累啊！我可以现在走、永远不再找你。只要你以后别折磨自己行吗？” “你说过多少回不再找我了？” “我喝多了说的？！而且，每回我好久不联系你，哪回你不来找我？” 桑其笑了笑：“没错，我也不懂自己为啥就非要找罪受。” “你这种人，就热衷于自虐呗。”司雅觉得快被他整崩溃了。 “反正你这种人、是真的牛逼。跟你谈完，我都感觉自己掉了半条命。可剩下的半条命、已经百毒不侵了。” “谁不是呢。”司雅转念又说，“千疮百孔了、还能百毒不侵，对吧？” 桑其一乐：“没错。” “我讨厌死你了。”司雅瞪着他。 桑其笑着说：“这还是咱俩分手后第一回见面呢，说点开心的？” “您老还会说开心的事儿呢？” “那必然啊。感觉你过得挺好，有对象？” 司雅神色古怪起来，片刻后“嗯”了一声。 “挺好。跟人家好好谈吧。” 马上就他妈要分手了、好好谈？司雅听到这话，瞬间就烦躁了，他妈的不是说要聊点开心的么？ 她苦笑了下，没敢说话。觉得自己如果开口、绝对会忍不住骂他。 桑其换了话题：“记得咱俩去放风筝的事吗？” “cao？不是说聊点开心的吗？”司雅快暴走了。 “我觉得那事儿就挺有意思啊。” “有意思个蛋……”司雅脸黑了。 “我今天第一回和你去ktv，就有在想，咱俩除了网吧，真是哪儿都没去过。就去了一回公园吧，还从头吵到尾。”桑其似乎还真笑得挺开心。 “……我那时候傻乎乎的，就很不懂事。”司雅认错。 “你当时骂什么来着？” “哎，忘了。”司雅虽然记不清了，但猜也能猜得到自己会说什么。 “明天都他妈的要上课了。好好的周末不去网吧，搁这儿放他妈的风筝？cao！桑其你无聊不无聊？跟一群老大爷比赛谁放得高是吧？你给我说说好玩儿在哪儿了？” 桑其学她说话，声音温柔。 司雅自然知道她当时用的可不是这种语气：“你赶紧忘了吧……你脑子里记得的都是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