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薄雾浓云愁永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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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温和:“你若有意见,待本将此番转世结束,可来找我。” 毫不犹豫摇头,火鬼王面不改色急言道:“不,火灵珠交给您,这里就不会那么热了,我也不会上火,而我的王妃们还可能回心转意,倒是多谢将军了!” 雪见、龙葵、紫萱狠狠抽了抽嘴角,飞蓬则挑了挑眉:“也罢,本将不会白拿你的东西…”他挥手拔剑,让火鬼王从墙上下来,手中则神光一闪。 一枚玉晶,被飞蓬直接丢给了火鬼王:“火属性至宝,可助你修炼,因果就此两消…”轮回之余在鬼界的日子,自己收了不少鬼修的礼物,里头确实不乏有对他们而言是宝物的东西。 与此同时,飞蓬眼底掠过一缕复杂的光芒,看了紫萱一眼。此女身上,有天道誓约的气息,另外一方竟是重楼?而且,自己大致能感知到的誓约内容,居然是重楼不惜一切护住她。 心里升起震惊,但飞蓬撑不了多久,他甚至没力气开口去问,便再次沉睡了过去。再睁开时,蓝色已褪,取而代之是一片迷惘的黑色:“咦,大家都看着我干什么?” 醒的明显是景天,雪见忍不住叹口气,就连紫萱、龙葵也扶额无语:“小天啊,你真是…” 余下种种笑闹不提,景天再次看见重楼,是在冰风谷对上邪剑仙时。 重楼挡在紫萱面前,令邪剑仙落荒而逃。在邪光远遁时,重楼转过身来,他看着跌在地上的紫萱,关心地问道:“站不起来?受伤了?” 无人可知,重楼现在的庆幸,幸好他和紫萱定下天道誓约时,附加了一个感应危机的咒语。适才邪剑仙那一招要是击实了,女丑怕是立马就要“打道回府”了,更休提去帮飞蓬分担救世劫难之险。 而且,自己立时便会迎来暴怒的骄虫。虽然不会打不过,但在救世大劫到来前,必然要被好友的怒火,给折腾的疲惫不堪,如果飞蓬出个意外,自己有可能会救之不及。 “不碍事。脚有点扭伤。”紫萱忍着痛,勉强站立起来。 重楼一挥袍袖,立有一道橙红的光辉落在紫萱身上:“是刚才那东西伤的?哼!我不该让他轻易离去。”那光恰似三春丽日,顿时就将她身上所受的邪灵伤害驱除得一干二净。 “多谢。”紫萱灵活地站了起来,低头整理了一下因大战而乱的装束。 可他们都没发觉,瞧着重楼背影的景天在他关心紫萱时,黑眸中忽然闪过一道蓝光,却又很快消弭下去。 景天正对龙葵和花楹的伤势束手无策,见重楼治好紫萱,赶忙叫道:“重楼,你也帮小葵和花楹治疗一下吧。” “哼!”刚刚还助人为乐的魔尊,听飞蓬转世这般请求,却很不高兴,他冷哼一声,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景天见此十分惊讶:“怎么啦?你能为紫萱jiejie疗伤,怎么就不情愿多救两人?” “啊!是了。”景天好像恍然大悟:“一定是你法力不够,刚才用光了,要等一阵子才能恢复。好吧,是我错怪你了,既然这样,你慢慢恢复,不急。” 旁听到的紫萱发誓,她从未像现在这么同情过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纵横六界的魔尊。但是,看着重楼活生生像是被鱼刺卡住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悯,可同时又有一种由衷的、难以言喻的舒爽,像是无数年恶气出了一样。 “这家伙!纵然转世轮回,还是这样!”重楼无语凝噎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自己吐血和打人的冲动。 他深深望了景天一眼,心觉飞蓬果然永远是自己的克星,只有他能让自己明明气个半死还不能发作。如此想着,重楼心里除了无奈,忽然又涌出一些温暖。 他长叹一声,终是回手几道红光,将龙葵、花楹遭受的邪灵侵袭给彻底净化治愈了。随后,重楼看也不看旁人,只盯着紫萱,口中吐出四个字:“万望保重。” “好。”紫萱了然,自己不能在景天救世前出事,不然景天一个人很可能担不起最后的劫难。如果神将魂魄出了事,发了疯的魔尊会对人族做什么,谁知道?她作为女娲后人,可不能拿族人开玩笑。 在重楼走后,景天少有的沉默,在雪见、花楹、紫萱、龙葵的问询下,他似乎又恢复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态度。只是那眼底隐约多了一些不属于其本身的冰雪,可惜最熟悉飞蓬的重楼不在,女丑也只是转世,自然没人发现。 作话: 其实,重楼为了飞蓬的安全,真的可以说是殚精竭虑了。 但正因为这个誓约和重楼的关心,飞蓬才误会了。 下一章前传就完结啦,正传暂定发老福特。 第一百三十章、双影各成分 重楼跟了飞蓬转世一路,直到跟入海底城。立于虚空,他瞧着和景天一行对峙的男女,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溪风和水碧一开始是发现陌生人的警惕,看清景天的面容后难免震惊,双方沟通了一会儿之后,则变成了难以适应景天性子的崩溃。 甚至,一神一魔那嘴角和眼皮止不住的抽搐,时刻都想收回不自觉投向景天的目光,然而无果。 倒是紫萱、雪见、龙葵被这一路的波折折腾的心大许多,对此始终都一脸淡定。 一番寒暄后,景天将圣灵珠交给紫萱。但在火山即将爆发、帝江神兽怒吼时,水碧阻止了溪风动手的想法。 “世间之事,若都适可而止,那该多好。”水碧攥住溪风的手,眸中有着通透。 溪风咬了咬唇,终究没有反对水碧的决定。 他何尝不明白水碧的选择呢?神魔大战将至,可他们俩本身境界有所突破,再闭关一番就能算做元老战力。无论神界还是魔界,都不可能继续视若无睹了。 既如此,散尽灵力、魂归海底,短时间无法恢复修为,无疑是避开争端、无愧诺言的最佳方法。 眷恋之中,水碧溪风携手面向东方,同时散尽全身灵力,强大的神魔灵力精华散入水中,令海底那躁动不安的火山渐渐重归冷寂,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异常的悸动。他们的身影,也同时消失在景天一行人面前。 “也罢。”确实不想放弃溪风的战力和办事能力,重楼几次想要插手,可终究还是没有出面:“本座成全你们。”他冷眼扫过奉命追捕的两位巨灵神,转身便离开了。 飞蓬护短,水碧这令自己都惊讶的抉择,想必已惊动了他。这几位不动手还好,若太过死板非要秉公执法,出手将水碧的魂魄抓回去或打入轮回,那简直是送上门的出气筒。 “唉…”事情也正如重楼所料,只听一声幽幽的叹息后,景天在众人见怪不怪的眼神下,又觉醒飞蓬神魂:“水碧…” 此刻,两位巨灵神恰好也到了近前。这两位负责追捕水碧,自然是负责天规的羲和、常羲麾下神官,作为老资格也上过战场,对飞蓬的本事可谓心服口服。 在看见表情冷然的飞蓬时,他俩瞬间色变,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还好很快发觉了浮空岛海底城的毁损,才松了口气。 既然是水碧自己干的,那她显然是决定不参战了。瞧将军冷脸却没发作,明显也是默认。不过想想也对,水碧只剩下虚弱的魂魄,带回去又必须受罚,恢复还需要天材地宝,费人力物力还不一定大战前能恢复,又何必勉强于她呢? “水碧慑于我兄弟威仪,竟然自裁,倒便宜了他们!”找了个明面上能说过去的理由,两位神界巨灵神当即就打算回去,顺便当做今日没瞧见飞蓬:“今日差事兵不血刃圆满完成,吾等回去交差吧。” 其实,如今神界消息灵通的高手,还有谁不知道复生之阵的巨大因果?这一战必须打,也必须有人坠入轮回再不为神族,将灵力返还给世界。实力高强者,方有活下去的资格,这是天帝钦定。 而大家只要还有良知,便该自己面对接下来的危机,用自己的实力拼出生路,不再连累已负重多年、未曾后悔的飞蓬将军。 可听到他两人这么说,面目混沌的帝江神兽顿时低沉咆哮不已,后面那四位神丁也有不甘之色。 有一位神丁想了想,便出列朝两位巨灵神大人躬身施礼,语声如金铁一般铿锵地说道:“大人,罪魁已死,但魔巢仍在,何不毁了这魔巢?” “这…”巨灵神略一沉吟,不自觉地就看向飞蓬。 这时,新神丁也看出来两位神将的畏畏缩缩,于是出列者一拂羽衣,玉面森寒对飞蓬叫道:“神界办事,闲杂凡人且退一旁!” 喝叫声中,后三位神丁也冲上前来,二话不说,举起银芒天戟便兜头就砸。 “好胆!”飞蓬本就因水碧之事而心情不佳,见新神族胆敢挑衅,便当即拔剑。 见状,两位巨灵神相视一眼,把头扭向一边不忍再看。 魔剑应声出鞘,带着凄厉无比的紫焰光芒,朝神丁银戟上猛击。电光石火间,只听得“当啷”一声宛如沧海龙吟,那四支势在必得的银戟枪头便被荡入海底。 神丁们惨叫一声倏然消散,只剩下几个赤色果核样的东西,静静地留在当场。 “我族灵力对魔剑这种东西本就有克制,结果他们联手都拦不住本将不带灵力的随意一招。”没想到这几个族人竟脆到这种地步,飞蓬表情一滞,皱眉看向巨灵神:“这点实力,你们兄弟俩也放心带出来?!而且,他们完全不识本将?” 红袍巨灵神苦笑道:“将军,因葵羽玄女堕魔、玉衡军乃至大多精锐主动解散,天帝陛下为之大怒,知情者都不敢再提起您之名号。是故,这些千年内诞生的新神族,压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听得巨灵神这明显抑郁的快言快语,飞蓬干咳了一声,只得收剑入鞘:“你们立刻回归神树之圃,找到他们当初所生处的果梗汁液。” 他叮咛道:“只要速度快,无需经神树便能复活。只是灵力大损,需要调息。不过,本将觉得也是好事,千年修为就这点实力,放他们上战场那妥妥只能当炮灰。如此回炉重造一回,将己身灵力再炼精纯一些,也许能多点儿存活可能。” 两位巨灵神深以为然:“将军所言不错,属下这就照办。” 飞蓬放心的阖眸,再次陷入沉睡。 原地,醒转的景天挠了挠头发:“咦,这怎么少了四个人?” 两位巨灵神眼皮抽搐了一下,他们朝茫然的景天与表情略复杂的雪见、龙葵、紫萱一拱手,便带着果核、牵着帝江神兽,踏上云端回归了神界。 这时,离开海底城的重楼漫无目的走着,原本是想等景天他们上岸,不成想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雪见有一劫难,我算的便在最近了。”九天实话实说:“但她关联到的只有夕瑶,夕瑶凝魂聚魄尚在万年后,无关神魔大局。” 重楼了然,未曾阻止,而是和九天一样默默看着。 果不其然,景天又遭危机,在邪剑仙手里重伤垂死。 瞧着邪剑仙得意洋洋而去的背影,重楼眼底滑过杀意,但还是没有跟过去。 他默默看着唐雪见抱剑跳入魔炉,再看九天打出一连串复杂的手印,将唐雪见的魂魄和夕瑶情丝分开收回,心中了然。 “唐雪见的灵智,本就是夕瑶情丝所推动生成,你取出情丝,可助夕瑶凝魂聚魄后尽快恢复。”重楼低声说道:“而顶尖神树之果融入照胆神剑,消除邪障、不退反进,对飞蓬接下来救世有利。” 九天点了点头:“不错,且我取出情丝,唐雪见只是她自己。她好歹也追随了飞蓬这么久,算是参与了救世大劫,即使失去了天生的顶尖神果资质,可这由神树孕育的魂魄本就不弱。再有人间功德打底,修炼顶多稍慢,但前路平坦、少有阻碍。” 这时,只见一道雪亮的光华从奔腾的魔炉烈焰中飞出,攸然来到景天手掌:“神、剑、照、胆!”他蓦然间仰天狂啸,直震得剑冢四壁发颤,却忽然就流下两行泪来。 “经此一役,景天想必大有长进。”重楼叹了口气,竟有几分不忍:“可此女无事的消息他不知道,想必会很痛苦。” 九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爱屋及乌的样子啊。”她边笑边摇头,却没有心软的离开了。 重楼无声一叹,跟着景天回到了蜀山,又是一番剧变生成。 当然,世间种种不被眼高于顶的魔尊放在心头,他始终注视着心上人的转世之身。直到锁妖塔之变,重楼正欲出手阻止,骤然色变。 这一瞬,重楼清晰感受到天道投下的注目。这是人间劫难,与神魔无关,想要参与进来,只能像飞蓬这样洗去气息、封禁灵力。 自己以完好无损之身若胆敢跨前一步参与进来,那待到离开人界,便会立即遭到有史以来最重的天罚。仅仅是这一个瞬间的迟疑,重楼便来晚一步。待他挣脱天道束缚落地时,紫萱已香消玉殒。 “天下竟有我力不能及之事…”魔尊黑着脸站在那里,惊怒出声的同时,心里亦有不可言说的庆幸。 若没有紫萱的牺牲,没有作为外力的水灵珠,那封印锁妖塔需要的水灵之力,又将从何而来呢?自然只有飞蓬,他为风云之子,天生九层风、一层水。 紫萱一路走来,遇事可不及景天那么坎坷,所获功德相对不如飞蓬,剥离所受的伤势同样也不会如飞蓬那么重。 可景天若是以自己去封锁妖塔,他在陨落的同时,本就被汲取了魂灵中与生俱来的水灵之力,再瞬间被剥离融入魂魄的大量功德,那会落得什么下场,便可想而知了。 好在飞蓬无事,自己就只需要救女丑。只是想到骄虫现在可能已发现不对了,重楼心里就暗暗叫苦。再看痴痴发呆叫着“紫萱”的徐长卿,他自然更不顺眼。 “拿开你的手!你不配碰她!”重楼厉声吐出一句冷语,一团灼热的魔火从他手中生发,转瞬飞向徐长卿伸出的手掌,那是锁妖塔的方向。 徐长卿一惊,顿时缩回自己的手掌,同时回过身来喝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重楼怒发如狂,冷笑道:“本座要毁了锁妖塔!” 若劫数真是天诛设计好,专门针对飞蓬的,那锁妖塔里蠢蠢欲动想侵占人间的恶妖们,必然都是他想收复的爪牙。 要不然,怎么解释里头最有威名、地位和号召力的天妖皇,恰好死在飞蓬手里?正因为天妖皇死了,其他妖族才会是一盘散沙,更方便有心之人控制。甚至可以破坏掉人界,进而让人族气运大幅度受损,直接影响女娲复活之事。 不过,本座何必顺着你的思路走?天道规则运转,顾忌人界承受力,哪怕注定会有天罚降下,也是在界外。所以,只要本座现在直接毁掉锁妖塔,一举干掉这些本就恶迹斑斑的妖族,不就都解决了嘛,一劳永逸! 徐长卿大惊失色,也不顾对此人的畏惧,一振手中七星剑大叫道:“无论你是谁,我绝不让你这么做!” “哼!不让?”重楼森然道:“你有这本事吗?给本座滚开!”他直接一甩手,便把徐长卿丢到了一边。 徐长卿没想到他如此蛮横,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慢着!慢着!”景天看情形不对,忙跑过来挡在两人中间。他面朝重楼,张开双手阻拦:“重楼,你决不能再毁锁妖塔!” 见他跳出来,重楼不由一滞,愤怒叫道:“你…你竟然帮这个没担当的混蛋?本座早就提醒过了!他还蠢的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不去想,硬生生让紫萱为了水灵之力牺牲自己!” 说话时,魔尊脸上魔气蒸腾,紫光灼灼,十分恼怒。要是女丑没把魂魄搭进去,他现在只需要以自己的魔力化为水灵之力。纵然需要转化、耗费极大,也比把融入封印的魂魄救出来,再散去魔力封塔容易。 “不是,我不是帮他,我是在帮紫萱姐!”景天苦口婆心道:“她牺牲性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锁妖塔完好吗?你怎能忍心毁掉它?” 重楼怒不可遏:“我不跟你瞎扯,毁了锁妖塔、灭杀里头的妖族,本座自然有办法救回她的魂魄,你给我让开!” “不行。”景天寸步不让,对徐长卿和龙葵道:“你们留在这里,我来和重楼说。” 他冲上前去攥住重楼的袖口,把人强行拉到一边,肃然道:“重楼,魔尊大人,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以你的身份在人间不可能没限制,你要毁掉锁妖塔,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重楼一下子沉默了,脸色略微好转:“原来,你是因此不让我动手。” “也不止如此。”景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乎紫萱姐,紫萱姐牺牲自己,我们大家也很难过。但这是紫萱姐心甘情愿的,她要牺牲自己来护佑人间生灵,这是女娲族的宿命,这个你作为魔尊,不会不懂吧?!” 重楼眸中血色闪了一下,冷冷道:“那凭什么她死了,徐长卿却能用她的内丹长命百岁?”紫萱的内丹是女丑的东西,充满了灵力,救出女丑的魂魄,再以内丹为之蕴养,想必会有不小的效果。 “如果没有内丹,就没了寄托思念之物。”景天眸中闪现点点无奈:“徐大哥只要还活着,就再也摆脱不了这份思念和愧疚。于他而言,这份惩罚已够重了。” 重楼默然无语,景天又道:“此次人间大劫的最后一难,便是锁妖塔里被镇压多年却未死的妖魔,他们一旦逃离出来,势必要成为人族的巨大灾难。重楼,你确实能毁掉这里,可整个人间能镇压这么多妖魔的地方,也就仅此一处。” 这里要是毁了,以后再有擒住了却杀不掉的大妖,该如何处置呢?景天拍了拍重楼肩膀,叹道:“所以,我真不能让你毁了塔。如果你有把握救紫萱姐,那水灵之力就我去顶上。我记得我梦见过,我的魂魄是九层风、一层水,应该行。” 重楼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来,冷声道:“哼,最容易的办法不用!罢了,我和紫萱定过誓约,以此为引,能将她的魂魄拉出来。至于漏洞,以我魔力化为水灵之力,顶多散尽魔力。本座乐意让她欠这个情,便轮不到你!” 紫萱是不能等到自己赶来吗?不,她是故意牺牲自己,将内丹留给徐长卿的。只怕紫萱早已有了预料,只有这一世她才是“紫萱”。 等女丑归来,自己一定要先发制人笑她一顿,这一世眼光比纹姬还差,自己说什么都是比徐长卿好的吧! 景天“啧”了一声:“行行行,为了紫萱姐…”他摇了摇头,目视重楼回过头,走回锁妖塔前,眸中是不自知的失落和哀伤。 重楼却是心想,我费了那么大劲,不就是为了让你救世不会受到重创嘛。要是救出女丑,漏洞你去补,那我真是白费劲了,还是自己辛辛苦苦堵上去吧。 锁妖塔前,几人目睹了最绚丽的一幕——绝艳的紫金色光华,从重楼身上升腾起来,一点点化作最澄澈的淡蓝色,飘入到锁妖塔中,其中有不少光华幻化为湿润的水雾,弥漫在山间,仿若烟霞仙境。 直至结束,重楼脚步一个踉跄,被一抹紫衣扶住。 才恢复过来,紫萱的表情有些复杂,轻声道:“你小心。” “无妨。”重楼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激动冲过来的徐长卿,淡淡说道:“你挑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建议换一个,起码也要我这样的吧。” 纹姬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当然,这话不能让骄虫知道,不然我这几天别想休息了,时时刻刻都要提防他用毒瘴神匕捅我。不过这么一来,得紫萱此生结束,女丑才能恢复意识了。 徐长卿激动的表情一滞,景天和龙葵在后头齐齐捂脸。 眼见失去魔力的重楼要被打,景天赶忙把人拉走。他还给龙葵使了个眼色,让她留下来劝生气的徐长卿。 结果走在山间,见重楼脸色苍白,景天刚露出担忧之色,心怀歉意的紫萱拉着徐长卿和龙葵,又追了过来问道:“魔尊,你还好吗?” 重楼淡淡一笑:“我很好。”能不好嘛,事情解决了,自己头顶上的天罚因为自己暂时没魔力离开人间,也降不下来。 “你没了魔力,是不是回魔界恢复更安全一些?”紫萱叹了口气。 重楼脚步一顿,摇了摇头:“不!我魔力已失,不能再回魔界。”大战在即,可父神没复活的缘由本就是因自己,欢兜他们保不准已经知晓此事,很可能以身犯险做些什么。为了魔界不内战,有办法也不能以这种状态回去。 这时,景天已故意缓下脚步,徐长卿虽不太高兴,可也没阻止重楼和紫萱攀谈。但不同的是徐长卿态度还算平和,而景天眼底有着几分茫然。 只因景天总感觉有微小却持久的疼痛,像是指尖被针轻轻刺中,疼的扎心,一时就出了神。 少顷,重楼转头看向景天,带着几分笑意道:“虽然没了魔力,可有些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景天回过神,打起精神正想问,便瞪大了眼睛。他瞧着自己身上多处的印迹,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刻下这个,无论怎样我也能找到你。”重楼唇角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人间我大概得多留些年,有这个定位,我会找你喝酒的。顺便,也能比比武。” 景天顿时有些头疼,重楼笑言道:“当年,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识,你明明也享受战斗,干嘛苦着脸?” “而且,现在你是人,我也是人。”听见紫萱和徐长卿依依话别,说起三生情缘和女儿,重楼心知他们的爱情即将结束,心中忽然有了几分慨叹,看着前方喃喃道:“人仙…殊途…殊途…你我却一样…是人…” 人仙殊途,神魔更殊途。要是有朝一日,自己和飞蓬能摒弃种族立场之别,该有多好?哪怕是当人,轮回之中相守,自己也可以接受。 可惜,哪怕为了让父神复活,自己是有意在达成帝王道一验三皇境界战力后,转而辞去魔尊之位,于混沌里谋求真正突破。但飞蓬这个神将,再能与自己倾力合作,也永远不可能脱离神魔之争。 立场敌对这根刺,永远横亘在自己和飞蓬之间。山风里,重楼目光怔忪的盯着前方,平素张扬的笑容不经意间染了一层涩意,让景天跟着心中一涩。 而重楼的喃语,紫萱心中了然。她目送徐长卿离去,回眸对重楼微微一笑,美目中有着几分鼓励。 这一来,倒像是重楼和紫萱相视一笑。景天看着这一幕,扭头和龙葵嘻嘻哈哈了几句。疼痛不再发作,属于飞蓬的那颗心却彻底沉了下去。 此次一别,景天与重楼再相见,已是经年。 景天正在清洗女祸遗迹搬出来的古董,重楼来到他身旁,正好一眼看到了紫萱的衣服。 他的语气,顿时就变得有些艰难了:“你们…住在一起?!”天道保佑,千万别让女丑的转世自徐长卿之后,又看上飞蓬转世,那样自己和飞蓬岂不是要被骄虫追着捶? “不,不是,我住在半里外。”景天摇头:“女娲遗迹中的宝贝太多了,放不下,分一些放到这里,紫萱姐有时候也帮我浆洗缝补…” 这时,屋里传来了婴孩的哭声。 重楼稍微问了问,最后朝屋子方向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和紫萱见面的想法:“我走啦!”自己不擅长带孩子,尤其是经历过魔族一群群熊孩子之后,想起来就无比头疼。这种艰巨任务还是交给飞蓬转世吧,谁让飞蓬对带孩子素来有心得。 景天笑得有点鬼:“哈,你不上去看看?” “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重楼文绉绉的来了一句,然后还是没能止住笑:“好了不逗你。”也就在飞蓬面前,他才能这么放松,哪怕只是转世:“我知道她平安就够了。你家里有人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景天显然没有察觉到的试探。在知晓没有时,重楼眼中透出了几分浅浅的欣然:“那我在你家等你,记得带酒来,不醉不归。” 景天挠了挠头:“不是要比武吗?” 重楼微微一笑:“今天…我只想喝酒!” 天道真不是一般的狠,完全没有遮掩。这可能,也有天诛的手笔吧?反正,各族如今都能占卜到自己魔力尽失躲在人间之事。如果不是人间实在太难进来,也不会最近只来了一些小人物。 但就算如此,也足以让自己疲于奔命。只因信物可以夺取,人可以冒充,敌友极难辨析。他压根不敢信任何一方,只能一味躲闪,等对方不耐烦再装的时候,抓住破绽杀个回马枪。 不过,这些目前只是小喽啰。想也知道,各界针对这个绝妙机会,绝对已讨论出了杀招。在与赤霄他们派来的人相认前,自己必须坚持住,不然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死不瞑目。 还好,景天这里可以完全放心,而景天渡过救世大劫后实力大增,也有自保的能力。今夜,自己可以在此休整放松一番再离开。至于别的就算了,飞蓬是神,自己是魔,大战在即,自己怎么能为难他呢? 一夜推杯换盏、无所不谈,重楼天亮离开的时候,眸中隐有笑意。哪怕魔力恢复还要一些年,但看着飞蓬魂魄无恙,自己也不会后悔锁妖塔前那般做。 更不后悔在这种要紧关头,以剑灵转生之法,将飞蓬转世之身支去鬼界,令他不会因此番各界围剿自己而受到牵连。 后记 史载,六界纪元二十万余年,神将飞蓬转世之身参与人间大劫,魔尊重楼下界相帮,散尽魔力。事后遭到各族派兵围剿,神将转世恰好前往鬼界不在。 魔尊几经生死,终恢复修为大杀四方,却在离开人界后遭受天罚,重伤回到魔界。当年,神魔大战爆发,持续数千年,神将飞蓬就此再无消息流出。 此战,神族一败涂地,魔尊一举占据神界,下令不许魔族以多欺少、倚强凌弱。只许同境界一对一决斗,胜者为王,败者不死即为俘。 神界为此折损大量人口,而就在魔尊统治似乎全无破绽之时,神界忽然封闭,深入腹地的魔族尽数陨落,可谓损兵折将。各界才知,神将飞蓬已再次出手。 但神将亦为此付出惨重代价——百年后,神将魂魄回归神界,已是魂飞魄散边缘,正是魔尊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