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只缘身在此山中(双修H+温馨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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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江山此夜寒 “轰隆!”两相叠加的天雷不间断劈下来,可正渡劫的一对好友毫无慌张之色,地上设置着来观劫的亲朋好友一点都看不懂的阵法,灵术被他们接二连三用出以抵御雷劫。待一切结束,沐浴于神光之下,他们相视而笑、凝炼神躯,心思竟不约而同飘到了千年前,那个成年的夜晚—— 清冷悠扬的琴音响彻仙界第一大派的一座峰头,这天晚上除两个少年居然无一人意识清醒,他们一个是警惕、另一个则是了然于心的好奇,前者凌霄是为山主亲传弟子,后者岳霖乃本宗之主唯一的儿子,但实际上,他来自一个突如其来的末世世界,死于异能者之战,灵魂机缘巧合穿越空间壁障,自新生自带前世记忆。巧合的是,凌霄此名来自于一本畅销的修真小说,是内中主角,而死前才二十岁刚入大学的岳霖前世正是小说的书迷! 于是,他理所当然以真心换真心刷了好感度,结果是收获了一个从小精灵古怪的竹马,其深深觉得…作者不从凌霄幼时写,绝对是怕写出来掉粉!直到仙界本土出生者十六岁成年礼当晚,岳霖终于迎来了他们日常生活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转折点,原著主角最大亦是最神秘的金手指…身为天生神族、为主角开启传承的兄长! 被定在一边默默无语的旁观了一场“爱的教育”,直到俊美容颜浮现淡淡的笑意,这场单方面的检测才停止。青年动作轻柔抱起怒目而视的少年,亲昵的揉了揉眉心,语气不似其表现那般翩然如仙:“啧,小鬼,你连传承都没开启!不过看在汝是我弟弟的份上,便帮你一把!”在凌霄的瞪视下,金光瞬间将其席卷,渐渐裹成一个蚕蛹,青年转过身看向岳霖,他脸色郑重起来,明白真正的考验来了。 半晌后,收回点于主动请自己查看记忆的岳霖额头上的指尖,在这本畅销小说里帮助主角开启神族传承记忆并教导过剑法、兵法的最神秘金手指表情古怪极了…因为开始被揍了一顿又明白自己是神族的身份,凌霄从头到尾苦心修炼没有配对,且一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唯独对自己兄长的身份分外好奇,满心想要赶超对方。 昔日的天界第一神将飞蓬皮笑rou不笑:“凌霄是吾弟弟,还是小我一百万年才出现的,吾没有恋童癖,谢谢!”那一堆的同人是什么鬼!不过,适才看见仙三小说的飞蓬心中莫名有点想笑,自己和重楼…眸中闪过一缕蓝色,飞蓬心情微沉下去,瞬间就没了调笑的心思。 “……”岳霖默默扶额,尴尬的要死:“那是我哥们非要我陪他看的,就为了和他女朋友有共同语言!” 飞蓬“呵呵”了两声,眼神扫过一边还在汲取传承的弟弟,目光放柔了一点:“有一点倒是没错,神魔…哈,战事结束,暗潮不停!你们两个飞升后切记小心…” 末了,金光散去,凌霄面容有些迷惘,又夹杂些微的试探:“我…兄长?” 飞蓬脸色温和起来,摸摸他的头:“血脉相连,又只有我们兄弟两个,你直接喊我哥好了…”眼底掠过一抹压抑的歉疚,神将轻叹道:“待你实力成神,渡劫后返回…上界,吾会和你说清来龙去脉的。”凌霄乖巧的点点头,眸中有对亲人的信任,飞蓬最后又叮嘱两句,便闪身离去。 凌霄低低一笑:“哥那一天走时和你说什么了?汝一直闷闷不乐,也不肯告诉我?” “只是个建议…”岳霖轻叹一声:“那位告诉我,吾巧合得到的传承,飞升后实力不济时万万不可暴露,如真的藏不住,就加入魔族阵营…”其眼底一片迷惘:“明明,这传承偏向神啊!” 天门在天际大放光芒,凌霄、岳霖向下方的亲人朋友挥手告别,飞升之前,凌霄轻声道:“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哥不是说了吗,新人千年内不主动惹事,便无有危险。” 神魔两界合并后的上界,一处山清水秀、阵法重重的谷底 飞蓬弯了弯嘴角:“速度挺快,十年前吾观他正常还需要百年,居然这般快,果然是气运加身。”他轻轻倒了一杯酒,音调满含笑意:“天云宗在上界算得上一流宗门,希望汝能继续进步吧…”视线扫过遥远之处高耸入云的神树,其垂眸幽幽一叹:“因果未解,仇恨不消,就无法突破…”言语中杀意暗藏:“呵,共工,两度叛族,见势不好便毫不犹豫逃离,长老团中唯一活下来的你,望继续藏好!” 白驹过隙,万年时光弹指间闪过,山谷 面前水幕映照出苍穹之崖的场景,魔尊重楼正盯着神农传承完整开启的岳霖,以及被岳霖牢牢护在身后的凌霄,神将飞蓬眉心微凝:“天道平衡,双界合并本该有天生神族应运而生,制衡于地皇传承者,然诞生的是风云之子,在魔尊想来,应该多是巧合吧?毕竟…”飞蓬扯了扯嘴角,自嘲般叹息道:“一百万年,声名尽消,昔时神族第一战将,如今早已淹没于时光。” 眼底有淡淡的感怀,飞蓬忽然抬手关了屏幕:“反正不会有真正危险,只是…重楼…重楼…”其双眸流露苦涩的意味,将面前酒壶中的酒水倾倒至酒觞,一杯又一杯:“苍穹之崖,伽罗岚花,我是不是能认为,汝还是记得吾的?” “可纵然如此…我也不敢冒险见你。”神将喃喃自语:“毕竟,除开战前就认清现状,带领麾下化整为零退隐的九天、蓐收…当年三族之战,吾神族高层统帅无一幸免!但时至今日,魔尊对九天、蓐收的监视都从未撤去,哪怕他们实力远不如你…”飞蓬瞳中掠过一抹暗沉:“对构不成真正威胁的天帝之女与刑罚之神尚且如此戒备,更别说…于神族隐藏势力依旧威信尚存的本将了!” “而且…九天、蓐收及其麾下之部曲…本将隐退多年的部众…与沧溟部曲的相交,甚至…天魔族…如此神魔两族可以真正达到平衡,而非现下看似公平、实则魔族为尊。”将最后一杯酒痛饮而尽,神将丢下酒觞长叹一声:“然魔尊重楼,呵,你终究是魔尊,不再是单纯的重楼!若知本将归来,还恰好比汝弱上一筹,又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既能巩固统治,又能报曾经血海深仇?!” 飞蓬表情晦涩不明:“当年身为前人神联军统帅,吾虽退出战场,但未曾真正放下…兽族兵败逐鹿,各族高层心知肚明,实为本将暗中筹谋、一手酿造…为此,兽族最高层只活下四个…”他摇首轻轻一叹:“后来神魔之井重逢,纵然相交甚笃,你我战场相遇也素来杀意凛然、从未留手!可想而知,若非一直势均力敌,因本将痛失至亲的魔尊…早不知杀了我多少次!”神将起身消失在山谷内:“只剩下最后一味药,待复活夕瑶,便继续找共工吧,了结昔时因果,方得踏入天道境界,这世间最重要者,终是实力!” 一千年后,被搬到两界合并后炎波神泉处的万仞孤峰之顶 血牙王座、血玉石床之上,孤身清净的重楼蓦然一惊:“神树,居然有人动了夕瑶的魂魄?”无声无息的探出魔识,认出其人后,他面庞倏尔震惊之极:“…飞蓬?”在神将皱眉前瞬间收回魔识,魔尊跌坐于王座上,脸上酝酿其主不自知的松融惊喜,但紧接着变为凝滞:“…不…飞蓬…第一神将…九天、蓐收…葵羽…”指甲不知不觉扣紧,游移不定的神色尽显,良久后只听见一声崩碎的脆响,重楼悚然惊醒,表情几近无措的捂住眼睛,他急促喘息着瘫倒在血玉石床上。 神树上,没有发现不对的飞蓬在树顶平台上继续输入神力,随着时间流逝,他意识愈加模糊,当重楼缓过神担心飞蓬耗尽神力会不会出事而忍不住又一次探出魔识时,飞蓬似是未能发现般摇摇晃晃起身:“最多千年,夕瑶便能彻底复活…”他面容苍白似乎随时可能昏倒,然蓝眸一片喜悦,打了个哈欠,其用隐身术直入封存已久的昔日居所。翻手把门一扣,神将特洒脱自然的阖眸往边上一倒已安稳趟在地毯上,看着这一幕的魔尊暂时放下内心杀意和情谊的纠结,轻轻舒出一口气。 片刻,微微的鼾声响起,重楼犹犹豫豫不知为何不舍得收回魔识,大概是太久没瞅见飞蓬安然入睡的样子了吧?这般想着,魔尊忍不住微微弯起唇角,干脆不错眼的继续隔空凝视百万年不见的知己。良久,在重楼不知不觉托腮笑意盎然时,却见飞蓬陡然睁开锐利清醒的蓝眸:“直达树顶的阵法,还以为今日为保命不得不用…” 魔尊脸上的笑容不自觉一僵,飞蓬这是何意?神将起身,身下的地毯竟发着淡淡的亮光:“看来,适才的确是本将的错觉,魔尊确实没发现,不然早就出手了,毕竟这里并非树顶平台,本将还睡着,多好的机会…”神将喃喃自语着在身上加了个彻底的隐身术:“不过,以防万一、不能久留。”抬首轻描淡写画了几个阵纹,飞蓬淡淡一笑:“不知道,这次会把本将随意丢哪里呢?”话音刚落,其身影已然消失,自不知远方的重楼表情冷凝到极点,探出魔识一时间扫遍上界,毫无所获的魔尊神色更添冰寒,飞蓬实力显已更上一层、离天道境界不远! 第2章、生死笑从容 山谷 被千里迢迢喊来的两神表情有些惊讶,凌霄不解道:“兄长为何突然要闭死关?” 绕了一大圈才回归目前居所,看着远方的神树,飞蓬负手而立、笑容浅淡:“无他,心有所感罢了…”那天虽什么都没发现,可心中急迫之感波澜起伏,想想还是决定尝试再进一步…昔年因果因羲和、常羲、句芒皆亡、夕瑶复活在即而唯余下落不明的共工,是故,除却最后一层隔膜无能打破,此番当有较大精进。想到这里,他忽而一笑:“岳霖,你得地皇传承,又于苍穹之崖偶遇魔尊…其应该…亲自相邀了吧?汝又为何不归魔族?” “兄长知道?”凌霄微微瞪大眼睛,岳霖也眼露好奇。 “你我吾同出一源,之前吾亦解释过了,我能活下来还是多亏了你,在汝实力未超越吾前,只要我不斩断血缘因果联系,你有危险会由此传递于我…”飞蓬失笑揉揉凌霄的头:“在汝不抵抗的情况下,哪怕相隔千万里,吾亦能及时赶到…”飞蓬慨叹一声:“真要说起来,反倒是我这个…该死之人…占据汝出生之便汇聚神力,才有重新凝聚的机会。” “兄长说笑了,你重聚神魂是天道认可…”凌霄挠了挠头道:“留我意识塑体,甚至为此推迟自己恢复的时间,后来汝还现身帮吾开启传承、引我入神道修炼,甚至一直注意我有没有危险,哪里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岳霖翘了翘嘴角,打断他们兄弟的对话,转移了话题:“前辈…” 飞蓬似笑非笑打断他的称呼:“还叫我前辈?汝以为,你们两个双修已经过了这么久,我就看不出来?” 凌霄、岳霖的面色一起红了,凌霄结结巴巴道:“兄长,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飞蓬忍笑摇头:“算了,吾只是有点遗憾…”他轻轻叹了口气:“汝飞升万年,实力未能打开传承中最本源的部分,便无能根据自身体质和修炼之路,运用最合适的双修功法。”瞧着脸色绯红的两个在他看来还是孩子的弟弟,神将终是话锋一转:“岳霖,若同魔尊一道回魔族,你必获远超天云宗给予的培养,又何必拒绝?” 岳霖微微摇首:“兄长说的没错,但吾只是请教了魔尊一句话…与留于天云宗时常外出历练相比,吾回魔族,会否变成温室之花朵?”飞蓬眼底滑过一抹恍悟,天帝、地皇同归于尽,得到神农传承的岳霖,只怕没哪个兽族转魔族的高层敢让其历险!而岳霖垂眸语气淡然道:“是故,魔尊沉默顷刻,送了我一堆保命之物以及一张…可以朝魔军驻地求助的高等令牌,就放我和凌霄离开了…” 话至如此,他和凌霄表情都有点古怪,令飞蓬分外不解:“怎么了?” 凌霄迷惘答道:“魔尊走的时候,看我的神色很是复杂,让吾和岳霖都摸不着头脑。”他干咳一声:“那时候我和岳霖,还没双修过呢。” 明白重楼瞧出了凌霄自己尚不知的风云之子身份,飞蓬眉心微蹙,心底颇感复杂,他张了张嘴,最后只道:“管他呢,反正魔尊不可能对没威胁的小辈动手。”说到这里,神将嘴角扯了扯,真要是下杀手,那也是对自己:“特别岳霖还是神农的传承者,汝无需担心…然你们既然决定在一起,便要相互包容,且行且珍惜。”想起自己的感情,蓝眸显露些许感伤,飞蓬觉得疲倦从心底最深处泛起。 出言送走两个好奇满满的孩子,神将的面容沉了下去,内心思考正事,他暗觉魔尊不太可能完全不知晓其之归来,只是因为自己又有精进且功德气运加身,才找不到人而已!最后瞅了一眼居住多年的山谷,飞蓬毫不犹豫身化清风、转身离去,他直入照胆神泉最深处,于此处闭关,哪怕有人进来也定是君子,当可放心。 五千年后,一个隐秘的秘境在上界开启,最深处 “水神共工!”岳霖瞳中满是不可置信,虽未加入魔族阵营,可彻底开启神农传承后,他得到了神农特地留下来给自己传人的信息,其中包括魔尊重楼、神农之女瑶姬、风伯、雨师的影像,以及…神农留话直言…有机会则杀无赦的共工! 正打算出手弄死误闯进来和他照了面的两个神族青年,共工稍微顿了一下,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你认识我?”他假惺惺的摇头叹气:“看来是故人之后了?好端端汝作甚揭开吾身份,可惜可惜…”水神又将视线凝聚在和‘故人之后’一起的青年身上,不多时就脸色冷厉:“风云之子,一如既往讨厌的气息,小朋友,你杀汝同伴,吾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没去想‘风云之子’的含义,凌霄沉默着毫不犹豫拔剑就是杀招,岳霖亦是全力出手,共工嗤笑一声:“自不量力!”搏命的风云之子、地皇传人和水神浑然不知,虚空之中,魔尊重楼表情冷酷的背手而立,将一切尽收眼底。 十招之后,凌霄、岳霖同时惨败,共工居高临下评价:“年纪小、实力弱,但潜力之高毋庸置疑,和那两个家伙一样…”似是想起什么,水神抬起下巴快意满满的冷笑道:“哈,吾真是好奇,素来清高孤傲对吾等不屑一顾如他…最后一世,神魂刚刚苏醒就是魂飞魄散、无力挽回之时,又是何等表情?!”背在身后的手骤然握掌成拳,魔尊的血眸掠过暗沉森寒的杀意,然抬手又放了下去…共工不过是俎上之rou、任人宰割,神将才是心腹大患! 地皇传承中最后的讯息印入岳霖心底——因神将飞蓬被贬下界,葵羽玄女弃尊位带领神族精锐堕魔,天帝伏羲出神界意图将之带回,却遭遇算计已久、意欲为女娲报仇的神农截杀…在现代曾通读仙三的岳霖对共工所言是谁甚是明白,他深吸一口气,干脆狠狠的插了一刀:“水神共工,汝在兽族是公认的第二人,叛离至神族亦是地位尊崇!相比你,蚩尤之子和第一神将再耀眼也是晚辈!汝所行所为,不过是嫉妒和自惭形秽之心作祟罢了!” 共工面色一怔又是一冷,岳霖清清楚楚、条理分明说道:“魔尊重楼报兽族之仇、一统神魔两界众所皆知便不提了,光言神将飞蓬…他天资高绝,纵无人教导,亦能自学成才、无一不通!且在三族战场之上,其性格君子坦荡、行事光明磊落,所出俱是阳谋,是故崇拜者甚多,哪怕非是天帝创造,本身辈分也低,可凭借己身功绩他也终得‘天帝权杖’美誉,威望更甚帝女九天!”共工脸皮扭曲而狰狞,但岳霖在他张嘴欲骂前打断:“相反,汝明明是兽族元老,然眼看形势不对竟主动叛族,此之为不忠,而后谋害旧主蚩尤,更称不义!” 神农传人冷笑一声:“后来,你极力建言想让神将飞蓬杀了汝在兽族最嫉恨的蚩尤之子重楼被拒,故怀恨在心向神族长老团进谗言令其战后被贬谪入神魔之井镇守!且趁连年征战,汝还对当时的水魔神沧溟暗下黑手、取而代之!”岳霖最后一针见血的讽刺道:“神将飞蓬一生堪称剑出无悔、问心无愧,就你这般行径,还好意思和风光霁月的他相比?要脸吗?!” 尖利的嘲讽、不屑的表情把共工直气得浑身发抖,凌霄眨眼不语,眸里一片好奇和向往,而虚空之中,重楼身体竟微微颤抖,其心底的挣扎刹那间沸反盈天,这时,共工终于暂时缓过气来——“胜者为王败为寇,吾还活着,可飞蓬已经死了!”共工吼道,被小辈今日之言引出多年梦魇的水神面容从苍白的狰狞转为笃定的得意,甚至带出些许的歇斯底里:“哈哈哈哈,尔曹身与名俱灭,哪怕他有再大的功绩,也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如今,焉还有人记得他!” “……”想起凌霄那位至今不肯告知他们名讳的兄长…岳霖罕见的沉默了…风云之子…难道…耳畔又传来共工的冷哼:“小子,汝不说说身份吗?居然知道这么多?” 回想和魔族高层的交往,他挑了挑眉,坦然回答:“吾名岳霖,地皇神农传承者,传承中有对三族之战的不少总结,包括战场案例…”这话并未作假,地皇神农希望自己传人不仅仅出色在实力,军事方面也没有放松,岳霖淡淡一笑道:“后来,吾请教了瑶姬jiejie和风伯、雨师等前辈…”他似笑非笑勾起唇角:“让水神失望了,他们都记得…做神能做到飞蓬将军这样,从自己人到敌人都至今念念不忘,堪称吾辈之楷模!”几位魔族高层教导他时,常常以飞蓬战法为示例,对之赞不绝口!而后去天魔族游历,天魔女因自己身份破例出面接待,在自己仰慕的问起飞蓬时更是慨叹万分,言迄今不悔。 凌霄终于忍不住插嘴:“岳霖,你从来没和我说过…”岳霖脸色复杂了一瞬间,共工“呵”了一声:“同秉天地气运诞生,汝差远了…”水神周身寒芒大闪:“不过没关系,你也不会有成长起来的机会了!真可惜,地皇陨落多年才出现的传承者,今日便将与新一代风云之子同死!” 反应过来的凌霄拉住岳霖艰难一侧身,即时避过一道森然的蓝光,他咬牙动用血脉秘术,一道绝艳的剑光近距离陡然侵袭向共工,水神慌忙躲闪依旧被伤了面颊,暴怒之下更是杀招连连…不多时再次倒地,岳霖苦笑握住凌霄的手:“得,咱们算不算同命鸳鸯?”好在不管是凌霄那位身份神秘、疑似神将飞蓬的兄长,还是魔族高层,对他们的死皆不会善罢甘休。 虚空之中,因关注地皇传人下落对岳霖行踪了如指掌的重楼自然明白其言下之意,原兽族高层和天魔族都对飞蓬心服口服…他的脸色渐渐暗了下去,想起当日在神树上的情况,重楼深吸一口气…只怕对飞蓬来说,从归来发现神界沦陷,自己就再不是知己只是敌人了吧?不然又何必那般小心谨慎的戒备!耳畔忽然响起前几日去同级别朋友烛龙那里喝酒的对话—— “哈重楼你问我江山和旧交那个更重要?啧啧种族大义和私人情谊,这不是很明显吗?” “况且上界是魔尊之江山不假,但也是魔族高层人人出力的吧?” “而且呀,打江山易、守江山难,特别是以魔统治神,更难,相比起来,我龙族的日子多舒服?你真累了不如退位好了,诶有事先走?好吧再见…” 异样波动忽然传来,重楼眼神一凝,敞开的魔识丝毫不敢妄动,只见以血缘秘术赶到的飞蓬先是环视一周探出神识,确定无事才舒展眉宇踏入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阵法里…魔尊眼底最后一抹犹豫褪去,他无声一叹,若非未曾突破,神将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杀了自己!抬手将阵法启动、天罗地网显现,所有脱身之法霎时间尽数失效,自虚空中走出,重楼背后出现无数昔年兽族的精锐战士,全是只忠诚于重楼的,他表情淡漠平静:“算是鸳鸯,然死得不会是你们两个!” 面容倏尔苍白,发现毫无幸理的共工手紧了紧,他冷笑一声道:“魔尊好大的阵仗,吾是不是该说一句荣幸?” “本座觉得,岳霖适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岳霖、凌霄一怔,魔尊冷冷道:“要脸吗?”共工的脸色一滞转成铁青,重楼自答曰:“凭你也配!” 不管愤怒又茫然的共工,再说飞蓬,才到达血脉传递危险讯号的凌霄身边,就蓦然被空间结界壁垒囊括在内…敲了敲全无破绽的壁障,神将嘴角流露一抹果然如此的悲怆,可其只是阖眸抿了抿唇,再睁开的蓝眸已尽显生死置之度外的沉静淡然。解开隐身术,飞蓬唇边带笑、一步踏出:“这声荣幸,只怕得本将来说才是!” 众神魔一惊,共工死死盯着飞蓬,表情满是不可置信:“飞蓬?”岳霖眸色一暗,凌霄则瞠目结舌:“…兄长?” 没搭理共工,飞蓬对凌霄、岳霖轻轻颔首,再迎上重楼的眼神,平和淡定的蓝眸和血色弥漫的红瞳相对,于众魔警惕的视线下,神将倏尔一笑拔剑,但被其刺中的几个方位虽金光游离不定,然终归于无,魔尊面色不改,只道一句:“本座真心希望此战不打,神将意下如何?” “束手就缚、不战而败,怎堪为照胆剑主?本将心意已决,魔尊不必多言。”没有再抱有任何奢望,照胆神剑绽放森寒的剑光,飞蓬已然出手!不出所料的重楼也不废话,炎波血刃迎了上去。 杀意凛然刺骨、招式直指要害,青碧剑光和紫雷红芒交相辉映,焰火不断坠落,在地上炸出一道又一道裂缝或巨坑,尽数化为粉尘,令包括被兽族精锐团团包围而逃离不了的水神共工在内,所有旁观者都瞅的胆战心惊。随此番生死相搏愈发激烈,高空中一神一魔的身影逐渐快到完全瞧不清楚,动静却越来越大,在场所有神魔不得不选择远远避开交战中心,不知过了多久,呼吸几近凝滞的他们才听见一声兵刃相交的清脆响音,电光火石之间,神将和魔尊同时从高空坠落,可穿心而过的炎波血刃和大量洒下的金色神血已揭示了此战之胜负。 凌霄脸色转瞬苍白:“哥!” 飞蓬清冷的声音似是回应般响起,但非是唤自己的弟弟,而是:“岳霖!”一记灵术束缚将身边的伴侣定在原地还被迫消音,顶着其怒视的岳霖表情极端复杂,投向对峙的重楼、飞蓬的眼神是了然于心的悲哀,重楼完全没有看他和凌霄,背对众神魔对其之嫡系下令道:“打开结界,放他们走…风云之子凌霄,汝想复仇,本座随时恭候。” 苦笑了一下,岳霖握紧凌霄的手:“多谢,请让我们送飞蓬将军最后一程…” 重楼没说话的默认了,他未曾回头的凝视飞蓬,熟悉的面容纵因死亡临近而稍显苍白,也满含温文清浅的笑意,似乎这只是多年之前神魔之井一次最普通的切磋,他们还能坐下来小酌一番、休憩一会儿,而非彻底的分道扬镳:“…飞蓬…” 听出声线夹杂微不可察的颤抖,再直视红眸触目惊心的慌乱恐惧,心仪重楼多年的飞蓬莫名想笑又有点想哭,任神体神魂迅速消散,他垂眸轻轻抚摸照胆神剑,借此掩饰眼底透彻对方心慕而不自知泛起的点点涟漪:“…生生死死,不过如是…”再抬首时竟笑如暖风:“重楼,保重…”最后深深看了魔尊一眼,神将浅淡的身影彻底消散,漂浮在其身边的照胆神剑绽放绝艳的光芒,从头到尾化为齑粉…剑主陨落,神剑自毁! 风灵突兀肆虐开来,将结界一扫而空,与上界各处不知何时正呜呼搅卷的飓风相互呼应,内中流露显而易见的悲怆,是天道之惋惜。发不了声的凌霄眼泪汩汩流下,岳霖除悲伤又有一丝一缕从心头衍生的凉意,兽族战士和共工亦一时无言的呆呆站在原地。然正待此刻,一声刺耳悲鸣响起,炎波脱手而出,两点虹光飞至照胆所化粉末上空,居然盘桓不断、悲啸不已,重楼怔怔看着这一幕,内心仿若没有疼痛,却觉得空落落的,再无一丝实感。 【头一次真正把将军写死,不过再次强调,本文是甜甜甜HE!这一点请放心,话说,大家对于这一章埋的伏笔不知道能看出来多少咛? PS:别弃文了哦,下一章开始上高·潮哟!双更两张,大家尽管吐槽哟,不知道我今晚会不会一直打喷嚏【托腮】 第3章、翻云覆雨时 “飞蓬…”一声悲凉的呼唤自结界外传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出现在众神魔面前,共工表情一怔,在场昔日兽族精锐集体沉默让出一条道路,与此同时,一个面容苍白而悲怆的男子亦出现,他跟在她身后走上前来。 重楼抿抿唇,抬手收回炎波血刃,女子将照胆神剑所化齑粉拢起却飞散开来:“去吧,融入风灵,陪着飞蓬,也好…”她转过头来看向重楼,语气平静、音调响彻整个上界:“现天帝之女九天…”身后的男子插了一句嘴:“刑罚之神蓐收…”九天玄女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向魔尊重楼邀战于照胆神泉边缘,不求胜负、只定生死,敢应否?” 视死如归的神色,冷静如冰的眼神,知道毫无回旋余地,重楼只无声叹了口气,声线亦传遍上界,沉稳有力道:“三日后,生死但凭实力!” 得到答复的九天玄女勾了勾唇角,她环视一周,无悲无喜一笑:“飞蓬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重楼脸色一僵,岳霖和凌霄一个沉默、一个难言,其他兽族战士面面相觑、尽皆不敢开口,唯有共工嗤笑一声道:“四个字…重楼,保重…真是…”他把‘傻’咽了回去:“…君子透了!” 蓐收表情更沉郁,他冰声出言似是祝贺:“神将陨落、后患将除,本神提前预祝魔尊…独坐尊位,永生永世、高高在上…” 重楼继续沉闷无言,只是射向共工的眼神杀机闪烁、令人胆寒。 然自觉这一回全无幸免可能,共工抱着死也不想敌人好过的念头,很大胆的讽刺道:“尽管本神嫉妒已久,不过也得承认…飞蓬是真正的君子,相比之下,汝不愧是魔尊,能毫不犹豫对有救命之恩甚至亏欠良多的知己宿敌下杀手…”共工咧嘴冷笑:“你以为本神和神将结怨,原因在何?” 不等重楼说什么,他就自问自答曰:“驳回本神杀你之提议,并命我明为劝降实则为汝出气,此其一;对长老团以蚩尤之子祭旗之提议置之不理,反靠自身威望以权谋私,令你被遗忘一百五十年以保性命,此其二;更别说逐鹿之战偷偷潜入将汝放出使蚩尤有机会开启大阵…”共工最后总结道:“飞蓬可能至始至终都把你当重楼,却不知,汝早已是魔尊!是故,他合该有此魂飞魄散之结果!” 面容苍白的魔尊嘴唇嗡动似是想反驳什么,可他终是什么都辩驳不了,九天玄女莞尔一笑:“共工,难得你也能说出这般…有理有据之言…只可惜…”受蓐收无声无息神术砸中的共工闷哼一声,被一把神剑穿胸而过,天帝帝女轻轻一叹:“两度叛族,终不可留,不过,有个事儿最后告诉汝…沧溟一事你并非做得天衣无缝无有破绽,当时本玄女已经准备动手,是飞蓬以大事为重、五魔神不可或缺为由劝阻,才留下了汝之性命…”共工身影消散前先是惊异,后为释然苦笑。 “九天,我们走吧…”九天低低应了一声,从头到尾未和魔尊有交流的天帝之女和刑罚之神转身离去,还顺手拎走了凌霄,岳霖犹豫一下,对重楼拱手一礼后,也追了上去。三日之后,照胆神泉,剑光闪烁、神术无断,直至静寂无声,红衣染血的重楼才脸色疲倦走出,宣布九天、蓐收战死后,又下令继续监视天魔族与神族隐藏势力动向。 “尊上,瑶姬、风伯、雨师前辈以占卜算过了,天道蒙蔽,完全不得结果,据此当知,正酝酿之事绝对石破天惊…”溪风苦笑了一下,想起这三天发生之事,简直焦头烂额,但对于情绪完全不对的重楼,他根本不敢再提起飞蓬,对尊上来说,不知晓对飞蓬将军的感情,便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这或许是一件幸福之事,至少能活下来…想来,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