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摇摆不定
失败的伊鲁索并没有获取到boss的指令，但你并不需要那条指令就是了。 把伊鲁索送去地下医院之后，普罗修特传来讯息说收到了车站的目击情报，他们已经在去的路上。 而你们也已经到达了车站。 里苏特带你隐身上了列车，虽然你完全搞不懂其中原理，但是他就是做到了。 这个时候，你才知道上一次在撒丁岛他突然冒出来是怎么回事。你突然回想起到基地的第一天，里苏特在你跳下去的时候凭空出现，神色变得古怪：“你那天该不会一直在我房间里吧！” 里苏特莫名其妙地知道你没头没尾的话指的是什么。其实那时候你醒来看到他在你房间也没什么，但是他鬼使神差地用替身能力将自己藏起来，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 “……”男人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对于无法解释的事他选择当作没听到。 不过你倒也没有觉得他会回答，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反正你也不是会说梦话的人。 没有买票的你们当然也没有座位，两个人像幽灵一样倚在过道，唯一的区别是你们还要躲避走过来的人。 里苏特干脆带你去了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的餐车，你顺手拿了杯冰水慢慢喝起来，余光瞥到熟悉的身影从车尾走过来，是贝西，他和普罗修特分头行动了。 里苏特现在在你身边，或许是别人在代替他下指令，你猜是加丘或者梅洛尼。不过更有可能是普罗修特收到情报就直接带着贝西杀过来——他才根本不等什么指令。 但是现在停下来应该还是来得及的。你小声对里苏特说：“让普罗修特他们停止行动吧，等到列车到站，我就告诉你老板会在哪里出现。”列车的终点站是威尼斯，boss的最后一道命令就在那里。 “没有必要让他们……打起来，你们又不是敌人。”你小心翼翼地偷看里苏特的神色。 里苏特难得没有因为你的天真冷笑，他感觉到你真心这样觉得，你是那样摇摆不定。 事实上无论是对面还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认为需要避免战斗，避免牺牲，这是他们走入这个漆黑的世界就已经做好觉悟的事。 只有你，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影子里的你在受此折磨。 他把你往身侧揽了一下，免得你被身后过来的人撞到。 “别想那么多，你任性一些也没事。” 你不由感到一丝期望，然而男人冷酷地接着说：“只是你说服不了普罗修特的。” ……你就知道。 也许是亲身经历过这场战斗，你格外紧张，梦中作为幽灵的你帮助米斯达减弱老化，又作为诱饵让普罗修特掉以轻心——现在这些事你都做不到了。 而在原本的世界线上，米斯达昏迷了一段时间，乔鲁诺和福葛因为老化的症状一直呆在总统先生身体里，你只从他们口中知道最后是布加拉提解决了普罗修特和贝西。 这种一知半解的感觉比什么都不知道更难受。 吵闹的车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诡异的气氛里，你把手里的冰水递给里苏特：“普罗修特发动替身了。”里苏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你知道的很多啊。”他意有所指。 你确实知道的很多。 这让你的眼神飘忽，一般说这种话就是要杀人灭口了，你不得不尴尬地转移话题：“我要去找普罗修特，确认一下事情是否按我知道的方向发展，如果出现变化，我本来的计划就没办法用了。”说着你转身逃跑似的离开，却被里苏特拉住而踉跄了一下。 “别打算在我眼皮底下使你的小把戏。”他说。 里苏特用力捏了一下你的手臂，隐隐的疼痛提醒你那里的伤口还在渗血。你回过头不高兴地看向男人，他薄情的嘴唇掀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你怔了一下，不知道他这句话要如何理解，他是要监视你防止你做小动作，还是说…… 总之，你最后没有甩开他的手。 梦境里你是一只鬼魂，因而感知能力很差，又是被米斯达带着一路滑到贝西面前，所以你根本不记得他们是在第几车厢遇到的。 这让你花了不少时间一个一个车厢找过去，里苏特倒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样子。其实他似乎挺有耐心的，往往更先不耐烦的是你，想到这里，你莫名有些尴尬地抬起手背遮了下发烫的脸颊。 “你认识那家伙吗？”听到里苏特的声音，你抬头看向男人，他的神色古怪，让你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小心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赫然发现米斯达躺在血泊里！ ——！！！ 你飞快地冲到男生身边，蹲下身伸手去摸他的颈动脉——还好，即使非常微弱，但是依然有脉搏，你才终于想起来米斯达曾经绘声绘色地跟你描述过这场濒死体验，以及他奇迹般的复活。即使如此，你仍然在看到男生倒在血泊的一瞬间大脑空白。 毕竟你是如此的恐惧死亡，你的神经时刻为此紧绷。 正当你要撤回手的时候，突然被男生抓住。米斯达的嘴唇翕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完全没有力气支撑他发出声音。你本该立刻抽出手让他以为这只是濒死的幻觉，隐藏自己的存在，可是……其实更需要安慰，更需要感知他确切活着的人是你。 你轻轻地回握住他的手指，他的指尖因为失血而冰冷，浓黑的眉毛拧着，过长的睫毛遮住失去焦距的瞳孔。 你从未见过米斯达这么脆弱的样子。 他面对同伴时总是乐观而活泼，充满活力，好像任何事都不能让他为之烦恼。而面对敌人，他又是冷漠而神秘的枪手，他冰冷的眼神，握枪的手，还有略带嘲弄的嘴角，使他的自信好像无所不能。 他可是米斯达啊。 你绝不该因为这莫须有的担忧而耽误你的计划，你要感谢这个幸运的男孩给你的机会，虽然如果他知道肯定会气死就是了。 你很快冷静下来：“我要去找他们了。”你仰头看向里苏特，“我一个人去，你知道，如果你也在，他们会有所防备的。既然我说服不了普罗修特，我只能向他寻求帮助了，只有那个人可以救普罗修特，否则普罗修特一定会死。” “像霍尔马吉欧一样？” “像霍尔马吉欧一样。” “……” 你低下头系紧靴子上的绑带，察觉到紧张的气氛变得松懈，里苏特微微颔首，默许你的单独行动。你又看了米斯达一眼，然后坚定地朝驾驶室跑过去。 时至今日里苏特还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在他看来杀人比救人要简单的多，你想救的人越多束住你脚步的东西越多，其实你是很难成功的。 你不可能不知道，可你仍然那样坚定地迈出步伐。 里苏特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这个深蜜色皮肤的年轻男人，他真是个命大的家伙，被子弹打进脑袋仍然活着，里苏特此刻真正意识到命运是多么不讲道理的东西。 他轻哼了一声，被命运抛弃的是他们这一方，这是多么让人愤怒却无可奈何的事。 里苏特不带任何情感地简单处理了一下男人的伤口，并没有贸然cao控子弹从伤口脱出来，否则失血过多这家伙大概会当场死亡。 就让他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