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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隋英个人向】一个朋友

    绪简蟹脚预警不喜勿入

    晏明绪X简隋英

    假和尚与真狐狸精的故事

    京畿某处村落热闹非凡,前前后后十几辆牛车候着,牛头上都被贴满了大红喜字。早早的,便开出一条无人通行的小路,远远的候着迎亲的队伍。乡里的乐队,手里持着喇叭唢呐,铜钹皮鼓,吹的震耳欲聋。

    奇的是明明办的是喜事,却听不出任何喜悦之情,一声一声唢呐倒叫人瘆得慌。有几个孩童路过想要偷拿摆在桌前的糖果,被大人们一把拍下。“还想不想要你的小命儿了,狐大王的东西都敢碰。”小孩子们一听狐大王三个字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倒被桌角绊了一跤,趴在地上也不敢哭闹,自顾自闷声爬起来溜到人群中站好。

    只听远处不知是谁道了声“来人了,来人了。”准备送亲的人群立刻躁动起来,有胆小者两股战战,几乎要靠着旁边的人才站的稳。

    远处的人越走越近,乡亲们竟无人敢抬头观上一观,直待那人走近,心细的人余光瞟到来人穿着,一身僧衣头带斗笠,竟不是那传闻中的狐大王,方才长叹一声。“错了错了,不是狐大王,是位大师。”

    村长一听有大师前来,当下便抬头观望,来人果然身着僧衣,虽然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通身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度,村长见状,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胆子,竟缩着脖子搓着手小跑了两步径直跪倒在这位僧人面前。然而哆哆嗦嗦的哽咽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把僧人弄了个糊里糊涂。

    这僧人倒也是见过些许世面的,不仅没被村长这一番cao作惊到,反而不紧不慢的手腕轻轻一拂,村长似乎被不知哪里来的凉风硬生生的托了起来,吓得村长莫名其妙朝后缩了半步,待村长站定,回头望向周遭摆的喜宴,又闭了闭眼睛,豁出去似的开了口。“大师,大师您一看就是世外高人,求您无论如何救救我们村子啊。”

    那僧人并未答话,只稍许推了推头上的斗笠,堪堪的露出了些许眉目,打量了下面前说话的人,只一眼,村长刚抖落出来的几分胆便又被吓了回去,只道这世外高人压迫感竟与那狐大王不相上下。

    有人胆子大了些,晃动着两条腿扶着村长站稳,方才替他开了口。“大师,只要您能救我们村子,我们村愿为您建庙,日日供奉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那僧人又扫了扫面前开口的人,隔了半晌,才惜字如金的开了口。“不必,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村长顿时有了精神,又跪到了那僧人面前三言两语的将近日所发生的事形容了一番。

    原来,京畿附近的一座山上最近不知哪里冒出来了个狐大王,具体什么模样村里的人没有一个见过的,只口耳相传那狐大王是只狐狸修成了精,霸占山头作威作福。平日里与这村中人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算相安无事,只是前日那狐大王突然叫了个小妖传话,要娶村里一位朱家小子为压寨夫人,隔日便叫小妖把聘礼送了来。

    朱家小子哪里肯从,且不说人妖有别,就是单以男子之躯也无法成为压寨夫人,朱家小子哭干了眼泪也不敢得罪那狐大王,只能依照着狐大王的指示准备好了接亲的一切所需,方才能不连累村子。

    那僧人听完了村长的叙述皱着眉头垂眼思索了一番,才又开了口。“那小妖有说若是不从如何?”

    “呃……”众人面面相觑了半晌,村长砸摸着率先开了口。“倒是没说,不过那可是妖啊!得罪了他我们哪还有活路。”众人听闻村长的话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道是。“妖精发话了我们哪敢不从啊。”“那妖物没准会呼风唤雨,只稍许挥挥手,我们这村子就完了。”

    那僧人听的一阵头大,本不欲理会,他眼观这村落风调雨顺,压根不似有妖邪作恶的模样,再一听这些人叙述,也说不出个狐大王作恶的所以然来,万物皆有灵,妖修更是不易,能修行成人所付出非常人所不能。他岂可只听信一面之词坏了人家道行,只怪自己化身什么不好,偏化身成了僧人模样被这群人缠上,可转念一想便想到了自己的劫。

    原来,这位僧人正是镇守这京畿的星君名约晏明绪,最近察觉劫期将至便推演了一番,结果竟叫晏明绪哭笑不得,他修行数千年有余,历过的劫大大小小也有百十来次,情劫却是头一遭,只心道不好,可劫又不得不应,索性化了个无欲无求的僧人假身下凡,却不想刚刚落地,就赶上了这遭子亲事。

    晏明绪自嗤一声,心道莫不是这场亲事正合了他的劫,略一思索便收回了打量着村民的目光,抬脚绕过周遭摆放整齐的喜宴,径直朝东边那由八人齐抬、四角缀着雪白珍珠的喜轿走去。

    他只略微拂了拂,轿帘便被微风掀起,里面露出个哭的梨花带雨的清秀男子,那男子一见来人,便要下拜,晏明绪只摇了摇头,面色冷淡的指了指轿外,那朱姓男子心下了然,颤抖着扶着轿门走了出去,正要跪拜道谢,可正对上了晏明绪那张冷冰冰的脸,那晏明绪只轻轻摇了摇头,不再搭理他,也无甚表情,迈开步伐自己坐了进去,又一勾手指,轿帘便又被放了回去,徒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乐队班子倒是明白些事理,只呆愣了半晌便明白了晏明绪现下的行为,应是替了那朱家小子上山,顺便除妖,当即又把唢呐吹了个震天响,众人见状纷纷回归到了队伍里,静候着迎亲的到来。

    不多时,天空倏的狂风大作,晏明绪闭上双眼感知,这风虽大,却不似那阴风,吹到人时,只觉凉风拂面,说不出的清爽。一时间轿子被狂风卷起,绕过了潮水般的人群直接朝天上飞去,刹那间又俯冲向了群山,纵使晏明绪见过重多大场面,也被这股狂风卷的天一阵眩晕,只叹这风吹的好没章法,也叹自己活了上千年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晕轿。

    就在晏明绪即将忍耐不住,准备出轿子直捣那狐大王的老巢时,轿子终于缓缓落了地。晏明绪再次坐定,只把轿帘掀开个条细小缝隙,透过缝隙打探起这狐大王的巢xue来。

    只见这狐大王的山头似孤峰插云,白云如带。虽在夏日,山顶上面积雪犹未消融,映着余霞,幻成异彩。白云以下,却又是碧树红花,满山如绣。直到崖脚尽处,幻作一片银光,笼罩着一团水雾,直往百丈深渊泻落下去,对面正是这狐妖的妖洞,也是一片平崖,与这边一般无二。洞中有一片草地,阳光透过树梢射在草地上,又返照到洞中,使洞中蒙蒙的水汽呈现出淡淡的青色,幽静缥缈仿佛青霞绕室。

    洞门石壁书的不是什么精怪惯用的“黑风寨”“火云洞”反而上书两个字“隋英”。

    晏明绪眉心一皱,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条,晏明绪所拿这张纸条正是他那推演的符纸,算是他这情劫的一道暗语。“碧峰横倚白云端,隋英无道自怡然。情丝不凋草色行,摆渡犹在妖洞案。”

    晏明绪冷眼旁观这处妖洞,碧峰,白云,草地,隋英,再清楚不过他正是来对了地方,当下便放下了轿帘静候着狐大王究竟为何方妖孽。

    不多时,几个小妖摇摇晃晃出了洞府,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抬着喜轿将至了洞内,晏明绪闷声将那符纸再次踹回怀内。

    小妖们腿脚倒是麻利的很,三下两下把这轿子抬到了婚房之中便兀自退下,待这几妖走远晏明绪径直出了轿子,打量起婚房来,只见这婚房正中间白石栏杆内种着一丛仙草,一缕幽香沁人心脾。四周锦裀、绣毯、翠幕、珠屏琳琅满目皆非人世所有。正东方窗棱皆为紫檀雕刻,极其精工,窗内红烛摇曳,窗外水滴落下,竟似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晏明绪不禁感叹,这妖倒不似凡物,好是风雅。当下便摇身一变,变成了朱家小子的模样,独自个坐在房里等那狐妖到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那狐妖终于带着醉意进了婚房,晏明绪抬眼望去,只见那狐妖身着赤红色喜服,头上的玉冠已经卸下,顺滑柔美的青丝飘逸地轻垂在身后,端的是一幅好相貌,双眉如剑,斜飞入鬓。一双黑眸微蹙。明明如水墨画般清俊美好,却带着一种令人炫目倾心的妖邪魅力。

    晏明绪心下一沉,只心道狐妖果真是狐妖,非同凡响,只堪一眼险些坏了他千年道行,当下在心里念起了清净经,静待那狐妖走近一举拿下。

    只是那狐妖好似并不急色,进了婚房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压寨夫人娶了又不能吃,娶这干嘛之类的浑话。

    晏明绪再按捺不住,当下变回了僧人模样。那狐妖眼看着面前娇弱的压寨夫人转眼间变为了身高八尺甚至略高他一头的汉子,还未震惊,就被反手扣住压到了塌上。

    狐妖吃痛惊呼道。“你是何人!”

    那晏明绪平白被狂风卷了一通,坐了这半日喜轿又莫名被这狐妖嫌了一通,一肚子火气正不知如何发泄,这狐妖刚巧送上门来,便道。“不是你娶的新娘子嘛?”

    “放屁。”那狐妖嘴倒是硬的很,被压制在榻上动弹不得语气也甚是狂妄。“你见过哪家娶和尚做娘子!”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妖倒是挑剔的很。”晏明绪不知是被这狐妖嫌弃的语气还是这副打眼看不上他这副和尚打扮的态度激到,当下便变回了原身,那狐妖似感受到压制他变幻了模样,费力转头向后看去,只见那僧人又换了一幅尊容,身材挺拔,丰神俊朗,身上的黑色衣衫无风自然飘动而动,宛如仙人一般。

    只是这仙人仿佛正在怒中,凭空生出一股子威慑力来,狐妖修行不足百年,资历尚浅,竟被这股子力气压制的尾椎一阵痛痒,“咻”地一声毛茸茸的狐尾堪堪穿破了大红的喜服颤颤巍巍的晃动了出来。

    晏明绪:“……”

    狐妖:“……”

    那狐妖自化形以来哪受过这种屈辱,压根不顾自己还被压在这仙人身下,破口便骂。

    倒是晏明绪盯着那晃悠悠的狐尾半晌硬生生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听到了肚子里也未发一语,脑内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只剩下一句“竟还是只九尾狐。”

    直待那狐妖把天地万物骂了个便,也似累极了,晏明绪才移回目光,也暂时收了压制狐妖的力,那狐妖刚得半分自由便不管不顾的再次扑了上来,竟是要与这仙君斗法,晏明绪长叹一声,微微屈了屈手指,那狐妖又被困妖绳索牢牢的缚在了原地,狐妖倒是明白如今自己是遇到了硬茬子,倒也不似十分害怕,只仰着脖子半眯着眼死死盯着晏明绪,尾巴在身后并未收回,反倒随着这狐妖的喘息一甩一甩的在晏明绪眼皮子底下乱晃,晃的晏明绪眼眶子直发热,到底忍不住捏了捏着狐妖的尾巴尖,蹙眉问道。“为何在乡间作恶?”

    “你个老不正经乱捏什么!”那狐妖再次惊呼道。“尾巴是能随便碰的吗!若不是被你捆住,看老子不挠死你。”

    这狐妖能不能挠死他晏明绪暂时不知,反正说完这句话的狐妖是被拎着脖领子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还未说为何为祸乡里。”

    “谁为祸乡里了?”狐妖差异道,表情不似有假,晏明绪再次蹙眉。“强抢民男还不算作恶?”

    “老子明媒正娶!”狐妖听闻晏明绪问的竟是这个,胆子瞬间大了起来,不满意似的又加了一句。“聘礼不少呢!山大王有个压寨夫人怎么了?”

    晏明绪被这狐妖弄的哭笑不得,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颇为无奈的收回了目光,这下他倒犯了难,九尾狐本就为天地灵物,加之又不曾作恶,如今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实在不好收场,略微沉思片刻,心下有了个主意,便开口道。“你这小妖还算老实,只是实在不懂规矩,愿不愿意随我一起修行?”

    能跟随仙君上天修行可谓是世上妖物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换成别的小妖不是千恩万谢也早早的跪拜称愿了。只这小妖丝毫不顾自己被困,反倒略显嫌恶的撇了撇嘴。“切,天上有什么好的,能比我这洞府自在?”

    天上有什么好的?晏明绪颇为无言,随着这小妖的话想了半晌,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小妖见自己嘴皮子占了上风,趁热打铁又道。“诶,老不正经,问完了吧,本大王宽容大度,不计较你冒认我娘子,放开我,咱们相逢一笑泯恩仇如何?”

    “相逢一笑泯恩仇?”晏明绪默然片刻,他倒是也想,只是他身上还系着他的情劫,这又如何可解,只是这狐妖一直被捆着和他对话,却有不妥,晏明绪只得再次勾了勾手指,缚着狐妖的绳索瞬间落了地。

    狐妖这次学得聪明了些,不再直扑过来,反倒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晏明绪打量个遍,随后又啧啧两声道。“别总小妖小妖的叫,本大王姓简,名唤隋英,你个老不正经不叫我声狐大王,好歹叫个名字吧。”

    “晏明绪。”晏明绪淡淡道。

    “什么?”

    “不是老不正经,是晏明绪。”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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