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吗？”（剧情）

    “喂…”

    “我在中央酒店…拿烟灰缸砸了一个男人的脑袋…我现在还不敢报警…你能来吗？不要告诉他…我在1007…别告诉他…”

    女孩的声音都在发抖，徐熙安慰几句，就让汪洋跟着一起往那边赶。汪洋转头要给彭杰打电话，却被徐熙按住：

    “先过去了再说。”

    萧筱听起来很害怕，她怕没看到现场就这么传话，反而弄巧成拙。她太清楚规避面对面沟通后的恶果，也怕一心赶过来的彭杰会跟着出什么事。

    但几人都没想到，此时的彭杰已经在回Y国的飞机上了。

    等徐熙赶到时，她让汪洋和保镖医生先留在门外，独自进了门。眼前的场景比她想象中要好太多了，男人看起来并没有失血太多，而女孩的衣衫也都完整。

    徐熙立刻抱住萧筱，将她手中的烟灰缸拿走，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清场”。

    但和徐熙的角度不同，汪洋太清楚没有及时赶到和被隐瞒的煎熬和痛苦，他出门后还是给彭杰打了个电话，但可惜的是，对方关机了。

    查清这个人的身份并不难，汪洋只能先行处理，封了口，删了监控，清理了房间，不仅搜出了三个针孔摄像头，还在工具箱那些门外汉的调教工具下，找到了电击棒和迷药。

    徐熙给女孩带上了帽子和口罩，从电梯下到停车场，让司机先把她们送回汪家的私人医院，等汪洋处理完再跟她回消息。

    以防万一，徐熙还是让萧筱去做了简单的检查，护士小心翼翼把女孩上翻出血的指甲包扎起来。

    另一边，汪洋翻开Lee的手机时不禁冷笑。

    那些照片和视频他再熟悉不过，都在他大哥的推特账号上，不过是截了图，把露脸的部分都删除了，而这个平台上还有不少账号都是盗图，简直就是打着科普交友名义的钓鱼软件。

    他打了几个电话，就把手机交给了信息部门，转身给徐熙回消息。

    徐熙接完电话回来，看着病床上缩成小团的女孩，内心还有些后怕，想着还是要严肃一些。

    她刚走近，就对上一双颤抖的眼睛：

    “我没有…杀人吧…”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徐熙的语气依旧温柔：

    “轻微脑震荡，他活该。”

    她拿起一旁的茶杯，草本香随着水蒸气飘散出来：

    “再喝点吧，安神。”

    “谢谢。”萧筱接过，又重复一遍：“谢谢。”

    徐熙明白萧筱的意思，揉了揉好友的头，想着还是改日再谈，先让受了惊的女孩好好休息：

    “都处理好了，别怕。”

    但她没想到，女孩哭了，拉着她的手哽咽道：

    “我好蠢…你，千万别告诉他…”

    “我只是太怕…我只是想试试…我不知道…”

    温柔的安慰让她高高挂起的心落了地，可落地之后，那隐瞒的情绪和脆弱在此刻再也无处遁形。

    也许是因为狼狈和愚蠢都被看到了，也许是因为声音太过可靠，也许是因为拥抱太过温暖，也许是因为对方毫无偏见的眼神。

    也许是因为无法跟外人讲述的故事，一直渴望被听见。

    她知道徐熙也在这个圈子里，她们的初遇就是在R市的会所，她想也许她能知道答案呢？

    徐熙抽出几张纸，塞到女孩的手里：

    “小小，这么叫你可以吗？”

    萧筱擦了擦眼泪，点头，在好友的温柔下终于止住了眼泪。但对方之后的问话，却一针见血。

    “你为什么不想我告诉他呢？”

    为什么…？

    她很害怕他知道。

    可为什么…？

    徐熙的声音带了一些严肃的意味：

    “今天确实很危险，刚刚阿洋告诉我，搜出来了不少针孔摄像头，电击棒，还有违禁药品。他不是第一次作案，背后也有很成熟的体系。”

    “盗用的还是别人的视频和图片。”

    “骗一些因为好奇的小女孩，还有刚入圈的新手。”

    “通过价格表进行目标筛选，打着调教的名义去骗炮，然后趁机留下把柄去盈利。”

    她没有再继续，话说到这里，她想萧筱最清楚倘若今天没有挣脱成功，会发生多少不可挽回的事。

    “我很害怕，我害怕我来迟了，更害怕已经发生了什么，我想阿杰的害怕不会比我少，尤其是还在那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都赶不到，那种无力感，每个人都不想承受。”

    徐熙将女孩哭湿的碎发别在耳后，轻轻问：

    “可以告诉我吗？”

    “你和阿杰之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想要下软件。”

    萧筱抱住膝盖，埋着头，沉默了很久。

    “我好像坏掉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调教。”

    女孩始终没有抬头。

    “他们说是雏鸟效应，是斯德哥尔摩，是吊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到最后，女孩反反复复呢喃着，就像在说服自己，但看起来却更像陷入魔怔，困在一个打不破的魔咒里：

    “我不能回头，我要前进。”

    “要爱自己，要做自己。”

    徐熙很心疼，她也有过犹疑的时刻，但她一直对自己的属性很坦荡，至少不会怀疑自己的心。

    “你现在不喜欢他了吗？”

    萧筱想说当然，可却怎么也道不出口。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可她害怕这种答案，于是逼着自己打破：

    “那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

    徐熙心想，怎么会不重要呢？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啊。

    握住女孩的手，徐熙温柔的给予她继续讲述的勇气。

    “反正我也不敢要他的未来。”

    萧筱都没想过自己彻底放下防备后，想要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

    不敢，不敢。

    哪怕他现在双手奉上。

    因为那个未来哪怕或许会有我的痕迹，却不会一直有我。

    这是她在无数个真实故事里听到的答案，那才是他们最可能的答案。

    徐熙想，她是明白的。最开始的时候，也曾对那遥远的未来不安恐惧，也会有过去的伤痛阻碍她的前行，可当他牵着自己的手，和自己一步一步走好现在的每一刻是，现在亦是过去，现在也是未来。

    “重要，小小，我们的心很重要。”

    “做自己，不是做别人的自己，是做你的自己。”

    “你的心很重要。”

    “无论做什么，无论怎么选，你的心都很重要。”

    “如果违心强迫自己去成为别人口中的自己，那就不是你自己了，不是吗？”

    如果被别人定义的自我捆绑，那和最开始的束缚有什么不同呢？你要做的明明是去自己定义，去定义你的自己。

    “我害怕。”

    躲在自己的手臂里，萧筱泪如雨下。

    “没关系，我们都会害怕。”徐熙轻声安慰，眼里全是担忧。

    “我只是想无性调教看看，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他…”

    在认识自己这一步就不断出现偏差的人，想要定义自己，总是格外艰难。

    钻牛角尖的人不会回头，你得帮她把牛角尖钻开。

    徐熙挣扎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白色情人节，Y国的分会所，会有配对的活动。”

    “你需要做一个测试，填一些表格，签一些协议，配对成功会有安全词，只能做两人表格里重合的项目。”

    “但我没办法保证配对环节一定成功，会所里大多数人都有固定的伴。”

    徐熙知道自己不该说最后一句，但是她觉得也许她不说，没有人会说了：

    “小小，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