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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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昌公主却摇摇头。 没救了。 “快瞧,那是不是皇祖母宫里的黄内官?”兰阳郡主压根没有注意华昌公主的神色,而是高兴终于等到了人。 “自然是了。”华昌公主没好气道。 黄内官随着轿撵点头哈腰,单看个后脑勺就知道此人现在面上应该是怎样一副神情。 定然是喜眉笑脸,像个喜庆的泥塑娃娃。 “她、她就是余清窈?”兰阳郡主此前没怎么见过余清窈,对她印象一直不深,今日第一次注意就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忽然说不出话来。 “对,就是她,我早跟你说过了,她长的又不差,你想靠脸艳压她是行不通的。”华昌之前见过余清窈,此刻兴趣缺缺地打算瞄了一眼,但这一眼她就呆住了。 春光明媚,可轿撵里那人粉面桃腮,杏眸潋滟,隆重的九翟冠压着她的头上,给她清艳的容颜平添了一些端庄,就好像画上的神女一样,让人不敢亵渎。 愣了半晌,华昌公主好不容易收回神,目光正好就落在了余清窈的眉心花钿上,这个图案一看就不是司服局中规中矩描出来的花纹,可又离奇,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就喃喃道:“她眉心的那花钿有些眼熟。” 一边的兰阳郡主早也看到了那花钿,此刻低头解开腰间的香囊,又从里面抽出了一片薄纸,最后颤抖着小手,小心翼翼地展开。 华昌公主探头过去,“看什么呢?” 兰阳郡主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抽了抽鼻子:“太子哥哥还在东宫的时候,我有一次在地上捡到一张他的废稿,上面盖有他的私印,听说是他亲自设计雕刻,这全天下独一份的样式。” “然后?”华昌公主不知她牛头不对马嘴在讲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兰阳郡主把手里精心保护好的纸亮给华昌公主看。 “你看这个,你再看她头上那个!” 华昌公主只匆匆瞥见了一眼,兰阳郡主已经抽泣着缩回自己的轿攆里,顺手还把垂幔都扯了下来,挡得严严实实。 虽然只看了一眼,可是华昌公主总算知道这眼熟感是哪来的了,还不是从前太子的手稿上见过,脑子里依稀有一个印象。 竟然就是太子的私印。 她也奇怪,嘀咕道: “从前四哥对谁都谈不上亲近,世家贵族的贵女无不例外,人人都说这余清窈不过是趁着四哥失势,无法抗拒才得以嫁进去,这般情况下,焉能有好脸色?莫非是大家都看走眼了?” “别说了!快走!”兰阳郡主哪能受得了这个,当即呜咽出声:“我不信太子哥哥会对她如此好,其中定然有蹊跷!说不定是她偷了太子的私印故意为之,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我定不会要她好过!” 华昌知道自己这堂妹性子如此,只挑了挑眉,没有反驳她的话。 可她却在心里想,秦王的私印哪是那么好拿到手,更何况是这样堂而皇之顶着出门? 宫人在兰阳郡主的哭泣声中噤若寒蝉,抬起轿攆就赶着离开。 只有华昌公主还往后头閬园等人身上多望了几眼,像是突然好奇起来。 国之大宴,都会在奉天殿举行。 殿内皇亲国戚、权臣重臣齐聚一堂,还有许多装束奇特的外藩使臣,cao着不太流利的大旻官话左右逢源。 这次余清窈作为秦王妃,坐席自然与余府不在一块,而是在皇亲当中,位置还算靠前。 坐席的位置按照长幼划分,所以她与李睿仅隔了两张桌案。 两人中间是皇帝长女新都公主和她的驸马,然后是皇三子越王与王妃。 余清窈坐下时李睿正在喝酒,听到声响,抬眸看了一眼,瓷白的酒盏在他手指间险些捏了个粉碎。 此情此景怎能不叫他心生愤懑,若非那日出了差池,如今的余清窈应当是坐在自己身侧,被称作楚王妃,而不是听着别人唤她秦王妃。 余清窈还未坐稳,从黄金台上就走下一位手臂搭着拂尘、身着紫红色圆领袍、白面斯文的宦官,在她席位前细着嗓音道:“秦王妃,咱家奉太后娘娘之命,特来请王妃娘娘。” 皇帝身子还没好全,不宜受累,今日太后寿宴就交由司礼监全权负责。 司礼监在宫里权利极大,不但能批答奏章、传宣谕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替皇帝主持大局。 而眼前这位更是了不得,虽然余清窈之前没与他打过交道,可也认识他。 司礼监掌印大人,赵方。 也就是福吉、福安两人的义父。 “有劳掌印大人。” 太后召见,余清窈岂敢不从,连忙提裙起身。 顺势而起时,视线往上抬,余清窈留意到赵方的目光似乎在她眉心顿了顿。 不过很快他就挪开了,宛若什么也没有发生,细声道:“不敢,王妃随咱家这边走。“ 赵方在旁引路,姿态是不卑不亢,没有像那些小内官一样奴颜婢膝,他走路时腰板挺直,犹如清风劲节的士子。 余清窈好奇打量了他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位掌印大人生的十分俊秀,若是不知道他身份,光看他的仪容姿态,想必会认为他是世家大族出生的宗室子弟。 “王妃娘娘有何见教?” 余清窈这样稚嫩的人,一举一动都难藏踪迹,更何况能用二十年一步一步爬到掌印太监的能人,所以几乎就在余清窈往他身上落眼的时候便发现了。 虽是宫里独揽大权的权宦,可赵方并不严肃,相反他笑容满面,只是那笑分明看得出并未达心底,不过浮于表象。 余清窈讷讷道:“久仰掌印大人威名,难免好奇,是以冒犯了掌印大人。“ 赵方和颜悦色道:”王妃言重了,不过皮囊,王妃娘娘若觉得还看的过眼,那是咱家的荣幸。” 赵方虽然是这样说,可余清窈也不敢再看。 两人不紧不慢走上黄金台。 一步一景移。 直到珠光宝气,翠羽明珠皆映眼帘,热闹喧嚣的声音也如热浪扑面而来。 “皇祖母你看七姐她送的这礼,分明就是借花献佛!” “对啊,咱们皇祖母可不就是菩萨心肠,就当我是献佛,怎么了?” “好不要脸面,皇祖母皇祖母您快看,我专程从延叔公手里好说歹说要来的这幅山居茶花图,您可还喜欢?” 一听到这,原本还笑吟吟的太后脸色突变,连带着周围哄闹的声音也如潮水褪去。 十皇子李珵不知所措,把自己jiejie、表姐等人看了一个遍,唯独端坐在一旁的贵妃面上露出一些知情的神色。 可他不好去问贵妃,只能忐忑地问太后,“皇祖母,可是珵儿的这份礼不合心意?” “……没有的事。”太后反应过来,摸了摸十皇子的头,笑着道:“这礼皇祖母很喜欢。” 虽然皇太后没有说什么,可大家分明都察觉了这幅画对太后而言,寓意不同。 这个时候赵方走上前,细声禀告:“太后娘娘,奴婢把秦王妃请过来了。” 皇太后顿时松了口气,眉眼带笑望了过来,先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她额头上的花钿上打了个转,笑着道:“哦,这就是老四的王妃?” 余清窈上前两步,规规矩矩行叩首礼,头冠沉重,她也很难把这个动作做好看,旁边不知何人嗤笑了一声,令她更加慌张。 “臣、臣妾见过太后娘娘,贺太后娘娘,人、人寿年丰,鹤算筹添……嗯,福寿绵延,松柏齐肩。“1 原本背的滚瓜烂熟的词也给她说的磕磕绊绊,话未落,脸已经红透了。 “是个模样标致的孩子,看着与老四也般配。”皇太后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眯眯让旁边的宫人扶她起身。 起身后余清窈又转了半个身,向齐贵妃行礼问安。 齐贵妃也夸赞了几句客套话。 虽然这一世她与楚王的关系未到那一层,可齐贵妃审视的目光还是让她芒刺在背。 好在这时候一个娇俏的声音解救了她。 “秦王妃姗姗来迟,可是带了什么好东西给皇祖母贺寿?” 宫人把余清窈带来的贺礼送了上来,是李策为她准备的,一串足有一百零八颗的金叶紫檀佛珠,被盛放在铺着绸缎的托盘里,显得每一颗佛珠都温润细腻,不似凡品。 皇太后礼佛,这件礼物既稀罕又合她心意,她欣然收下。 旁边那少女却又‘啧‘了一声。 “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就站在余清窈身边的赵方忽然恭敬道:“郡主有所不知,这金叶紫檀乃是悍尔答的国树,世上仅存一棵,一枝一叶都极其珍贵,非钱帛可比拟其价值。” 李珵因为收了他四哥的好处,此刻也站出来为余清窈撑场子,叉腰道:“听见没,这份礼很贵重的!” 兰阳郡主不知余清窈何时收买了赵方和李珵,她一人难敌,气得说不出话:“我!……“ “兰阳可听见了,少说几句,免得惹人笑话,这能有一百零八颗如此品色的佛珠,想必是秦王费了心力。”一位与齐贵妃年纪相仿的贵妇走来,斥完自己的女儿后,又对皇太后道:“母后,都怪女儿没管教孩儿,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赵方向来人行礼:“见过寿阳长公主。” 余清窈一惊,跟着行礼问安。 寿阳长公主‘嗯‘了一声,从两人身边经过,目光也在余清窈额头上微微停顿了下。 余清窈察觉到刚刚掌印和寿阳长公主看的都是李策的那枚印章,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心口涌出一丝暖意。 难道这是李策特意的? 兰阳郡主气鼓了脸。 皇太后摆摆手,“小姑娘家活泼,话多难免会有疏忽,不算什么大事。” 余清窈听着皇太后的话,目光不由往兰阳郡主身上落去。 见她约摸二八年华,鹅蛋脸,脸庞白净,秀眉凤目,此时唇瓣微撅,显出一副娇蛮的模样。 到底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贵女,即便在皇太后面前也有骄横的底气。 兰阳郡主在亲娘身上受了气,扭过头对余清窈一瞪眼,越发瞧着她眉心的花钿不顺眼。 旁边的华昌公主乖巧道:“皇祖母,离着开宴还有些时间,不若我们去园子里转转吧。” 皇太后笑笑:“哀家还要接见百官和使臣,你们这些孩子去吧。” 公主皇子们便都起身告退,余清窈混入其中,趁机告退。 兰阳郡主没打算让她逃了,盯着她道:“等等,秦王妃与我等年纪也相仿,既然无事,不若同我们一起去园子里玩耍。” 余清窈即便没有得姚令红提醒,也绝不会和这些皇子公主一起玩。 “多谢郡主,妾今日不太方便,就不去打扰诸位雅兴了。” 兰阳郡主被拒绝,脸就拉了下来,冷冷道:“秦王妃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叫太医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