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月昭昭【谢述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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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捂住消息的明正藻终于得到了点口风,连夜带了队人马出城绑他儿子去。 等明彦昭被捆回来的时候他还是失忆阶段,和亲爹过了十几招没打过被绑时还大喊着张嘉鱼,她今日随父亲哥哥去山中采药了才留他一人守家。明正藻恨铁不成钢甩了他两记耳光直骂:“孽子!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大错!招惹了谢家女!明家要大难临头了!” 可惜明家并没有大难临头,反而是谢家楼塌。 失去记忆的明彦昭嘴角流着鲜血,愤恨地瞪着眼前自称是他父亲的人。 谢述和苍时的帖子很快下到了穹北王府,明彦昭正被明正藻捆着请太医在脑门施针,边挣扎边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穹北王妃郑采薇不忍看儿子这副模样用帕子擦着泪:“昭儿,再忍忍……再忍忍就好……”明彦昭突然暴喝一声昏迷倒地。 太医擦了擦满头的汗,撩衣告辞,说他已无大碍但是会忘记失忆期间的事。 他这一睡睡了几天,谢述和苍时早拜完了堂。等他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的穹北王夫妇,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第一句话便是:“爹,娘,苍时呢?” 摸了摸晕乎乎的脑袋,明彦昭道:“明日是二月四日我要与苍时成亲的,结果突然被歹人偷袭了!我睡了几日?苍时呢?”见无人应答他追问:“是不是婚期推迟苍时生气了?”随即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明正藻脸色骤变,冷哼一声甩袖而去。郑采薇神色也颇为难看,支吾着不说话。明彦昭心头一紧支撑着身体就要往外走却被郑采薇拦下:“长公主她……她很好。” 明彦昭定定地看着母亲:“那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郑采薇的脸换上了一副笑容:“你伤得太重了睡了好些日子,苍时陪了你好些日子课都塌了好多,在家辛勤补课呢。” 听到这番话明彦昭嘿嘿笑了起来:“娘您可别骗我!”,郑采薇正愈解释却见他继续道:“苍时天天偷懒从小和我一起逃课,怎么突然这么要好了!” “等昭儿好了就去找她”,郑采薇安抚道:“快躺好。” 第二天明彦昭就趁着明正藻夫妇不在偷偷溜了出去,前往公主府的路上马车正经过鹤水河畔,他掀起车帘欣赏风光时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河堤旁的柳树下。 那株柳树正是他和苍时年少时躲在树后偷亲脸颊的一株,明彦昭心下一喜急忙唤车夫停下。 苍时今日轻挽云鬓斜插着一支青鸾金簪,两鬓垂下的点翠串珠流苏轻轻随风摇摆,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河面。明彦昭正诧异她有几支一模一样的簪时,却见她从头上拔了那支价值连城的青鸾金簪,然后毫不犹豫地投入了水中。 他一愣,习惯性摸向怀里,却早就是空无一物。 此时一位高束蓝发的青年走来搂住了苍时,二人不知低语什么,苍时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眼见着青年为她别上另外一支凤簪,又为她温柔地将碎发笼在耳后,明彦昭立刻冲下马车对着他的胸膛就是狠狠一拳。 “述哥哥!”忽听苍时惊呼着抱住了对方,原来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谢柱国家体弱的灞原公世子谢述。 明彦昭脑袋“嗡”一声,他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就看见呕出一口血的谢述厌恶地望着他,而苍时焦急地为谢述擦着嘴角,然后呼唤着侍女毕云星和车夫,两人匆匆离去。自始至终二人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视他为无物。而苍时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明彦昭呆呆地愣在原地。 等到车夫唤他,他才回过神来,偷偷尾随前面的马车到公主府:看到府邸上张灯结彩还没撤下的“喜”字,看到谢述温柔地抱着苍时下了马车,听到他们进门时所有人都喊“公主殿下,驸马殿下”。 明彦昭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穹北王府,他红着眼去质问明正藻:“爹!为什么苍时和谢述在一起!为什么大家都喊谢述驸马!明明和苍时订婚的是我!” 正在练武的明正藻真想狠狠给他一掌,他看着儿子又急又气的窝囊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可一想到绑他回来时对方和自己对打的荒唐样,怒骂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自己想想做了什么好事吧!早知道当初让谢子迁别留情打死你算了省得惹后面一屁股债,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你天天除了女人能不能好好练兵练武?明天和我回军营!” 骂完他,明正藻愤愤扔了手里的剑大步流星而去。 说到做到第二天明正藻就提着明彦昭回了军营好一顿抽筋扒皮的锻炼,可是没过几天父子俩又回来了还急匆匆赶去了皇宫,郑采薇给他们发的信——太后谢曼病重逝世了。 灵堂上明彦昭急不可耐想去安慰苍时却被明正藻不动声色地摁住了,还狠狠给了他一记眼刀。皇帝苍何披麻戴孝一脸平静默不作声地烧着纸,谢子迁谢子文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谢汤谢云在一边小声恸哭。苍时一身白衣连发髻都未挽散着柔顺的长发,裹在孝帽下的巴掌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地叫着“母后”枕在谢述肩上。她身边还围着一众谢家的表哥表弟,都红着眼睛流泪烧着纸。 那一声声“母后”听得明彦昭心都在滴血,却莫名大逆不道地想到二人初次那晚她也是这般倒在自己怀里,边流泪推着他边哀哀地求他“不要了”。 再后来在床上她也会求饶,不过到底只有第一次尝荤时对她实在太过火。 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谢述那个病秧子身体,能行么?明彦昭暗自握紧了拳头。 谢述不知道明彦昭的腹谤,他此刻正强忍着眼泪一下下轻抚安慰着苍时,谢曼临终前召见过他,夸他是谢家最懂事的好孩子。谢述跪下身去,言明自己以性命担保,直至身死,一定会照顾好苍时。 等太后葬进了皇陵,苍何遣散了她生前一堆宫女。苍时奇怪地问他为什么把她们都放了,应该选个母后最喜欢的去殉葬陪母后,不然母后在下面会孤单。 那个闻霏就很合心意,做事井井有条,连一向要求严格的母后生前都总夸她。 “鸟永远属于天空,不属于鸟笼。”苍何淡淡地拒绝了她。 仰望着苍何紫宝石般冷冽的双眼,苍时有些恍惚:她那总需要俯下身去看,喜欢雕印章献宝给自己的豆丁弟弟,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而且总有种已故父皇的疏远感。 于是她握住了苍何的手笑嘻嘻晃道:“那万一皇姐死了怎么办?皇帝也不找人给我陪葬嘛。” “胡说什么”,苍何皱了下眉,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那双洁白葇荑,他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皇姐会长命百岁的,放心,母后在泉下肯定不会孤单的。” 太后谢曼在泉下确实不会孤单,因为她的亲meimei谢云因她离世伤心过度大病一场,请了数位太医都无法医治,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谢家人身上的白孝衣脱下还没几天又重穿上了,苍时第一次发火去太医院砸了好多东西:她说皇宫里的太医有再多又有什么用,全是些草包,连山里的赤脚医生都不如。谢云独子宁仲武跪了一整夜灵堂,俊美的脸无比憔悴,长出了好些青色的胡茬。 第二天深夜苍时从御膳房提了个小食盒亲自来给他送吃的,丧期只能吃清淡的,打开盖子里面就两个白馒头一碟粥。 “仲武哥哥”,苍时跪在地上把馒头举到了他嘴边轻声说道:“吃一点吧。”宁仲武看一眼苍时,她似乎又瘦了点,血红色的眸子刚哭过显得更红了,蓝色长发用白玉簪乖巧地盘起,垂下两绺在胸前。 “为什么……”宁仲武开口,“一直不来找我……”他轻低头嘴唇刚碰上那白馒头,忽然将苍时压在身下。 “仲武哥哥!”苍时惊恐地看着他。 深夜有风,四周白幔轻轻飘舞,宁仲武凝视着这双眼:“为什么……选择谢述,不选我。” 苍时避开了他的视线。 于是宁仲武奋力扯开了她的衣领,在苍时的尖叫声里直接拉到了肩以下,露出了雪白的臂膀,苍时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牢牢按住。宁仲武什么也没做,只是温和地亲吻舔舐着她的锁骨,胡茬磨蹭得她轻轻颤栗着。然后在她分神的片刻里,狠狠咬在了她的右肩上—— “啊!”苍时仰头痛呼,右手用力间捏扁了那还没松手的馒头。宁仲武咬住她肩半晌才松了口,那处已经渗出了血珠,他又温柔地舐去。 “以后每周六晨,来我这里学经营。”说完宁仲武便不再多言。一会儿传来沉稳均匀的呼吸声,竟是埋在苍时胸口睡着了。苍时双手轻轻揽住了宁仲武的头,抚摸着他那和谢曼如出一辙的红色长发轻轻梳理着,神色是罕见的温柔。 “傻瓜。”她说。 等了片刻她吃力地起身,抱着宁仲武挪动他枕在一个蒲团上,起身拢好了白色衣领重新束好腰结,弯腰提起食盒却瞥见门口一片白幔后似乎站着个黑影。她没被吓到,只是微微笑着看向那若隐若现的白幔后。 那听见她尖叫声就冲进来的黑影便蓦地消失了。 - “师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刃十一有些奇怪地刃一——自谢曼去世后,刃一就归为苍时的暗卫保护她。 “无事。”刃一踩着树枝离去。 夜晚谢述坐在桌边教苍时下棋。解了她腰间的衣带执着她的手往棋盘上铺子,衣服滑落肩膀时那雪白的藕肩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色牙印,像是赤裸裸的宣战。 骨节分明的玉手抚了上去,苍时疼得一瑟缩。谢述微微笑着,便按着苍时坐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白玉簪被颠得落下,如瀑长发散在了腰间,苍时忍不住叫出声向桌前棋盘趴去,瞬间白子黑子混作一团,溃不成军。谢述却依然紧紧搂着她的腰,他平日里水蓝色的马尾也散下,随着腿上的人一起上下沉浮。 “述哥哥,我错了——啊——”棋子被苍时扒得全噼里啪啦撒在了地上,谢述则依然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将她对调了方向两腿缠在自己腰间面朝自己顶弄,谢述深深地吻住了她。苍时被顶得一直向地上滑,却又被牢牢托起,再深深按下。 到最后她搂着谢述的脖子边哭边摇着头喊疼,谢述却依然没放过她。等他泄在她体内时她的头发已经全被汗淋湿了,乖巧地埋在他颈边。于是他也拥紧了苍时,将头轻轻枕在了她的左肩。太师椅和地上已经都是淅淅沥沥的水渍,两人像鸳鸯般交颈休憩了一会,谢述才抱着她起身去沐浴。 清晨枕在蒲团上的宁仲武睁开眼时,对上的是一个被捏扁的白馒头,还有一碗早就冷掉的白粥。他捏了捏那个已经干硬的馒头,笑着塞进了嘴里,只觉得好甜。 于是哪怕跪灵堂他也美滋滋等到了晚上,可是苍时再也没出现,来送饭的是他家族联姻的未婚妻,谢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