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西：青春风暴（1）

    第一次见到莱茵时，哈佛茨正处在烦躁与恼怒的情绪中，当时的他因为状态低迷心情郁闷，所以就算到了下训时间依然呆在球场上训练，当他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时却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可以结束了。”

    哈佛茨皱着眉看过去，发现出声的人站在黑暗的阴影中，浓重的黑暗让他分辨不出是谁，因此也没搭理自顾自继续训练了起来。

    但阴影里那道声音又出声了，他说：“你只是在发泄，这样除了可以更快的消耗你的体力外毫无作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又真挚，在暗黑中的疑惑像是在毫无起伏的水面里荡起的波纹。

    但哈佛茨却觉得他的反问格外刺耳，好像一个人在用无辜的语气阴阳怪气他似的，他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但此刻他只觉得不高兴。

    于是，哈佛茨不悦道：“我愿意这么做，你管不着吧。”

    阴影里的人沉默了，哈佛茨扭过头捡起球继续，刚把球恶狠狠踢进球网就听到有声音在他耳边说。

    “我当然管的着，我是你的新助教莱茵，你好，初次见面，虽然有点冒昧，但我觉得此刻你需要休息。”

    “……”哈佛茨仿佛感到有一股气流吹向自己的耳朵，让他浑身一麻，他整个人毛了起来，噔噔噔地后退了几步。

    “天哪，你是鬼吗？无声无息的，你吓到我了。”

    莱茵看他皱着眉满脸桀骜不悦的样子疑惑的歪歪头，见这个小卷毛尖锐的视线凝在自己身上，他犹疑了下伸出手想要安抚他：“我很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受到惊吓了吗？”

    哈佛茨连忙躲开他的手，心一瞬间扑通扑通跳起来，他的耳垂变得guntang，几乎有些庆幸自己因为刚刚的训练弄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才没现出端倪。

    他动了动手，悄悄打量对面用担忧眼神看着他的青年，他说他是他的新助教？这么年轻的助教吗？

    他看起来好清冷，眼神却好温柔，长相有点像法兰西那边的，那头黑色的半长微卷发让他在有点迷雾的球场里看起来格外地柔和神秘。

    “你还好吗？”哈佛茨看到他露出更担忧的眼神，他盯了一会儿那双柔雾般的蓝眼睛，才仰头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哈佛茨把手里的球扔掉：“你说你是我的新助教？”

    莱茵露出微笑，试图给他营造出温柔亲切的感觉：“是的，所以你现在需要休息，太过疲劳对身体可不好。”

    “你说的对。”哈佛茨顿了几秒：“你可以叫我Kai。”

    “好的，你可以叫我莱茵。”

    这就是第一次见面了，有点不友好的，又有点猝不及防的第一次。

    说不上什么感觉，哈佛茨第一眼就被他打动了，就好像经历着绵绵阴雨骤然接触阳光的感觉，令他怦然心动。

    无数次他都觉得，要是初见的时候他温柔一点就好了，人总是想要在心仪的人面前保持自己的良好面貌的。

    因为喜欢，所以他想要和莱茵成为朋友，所以哈佛茨也非常听话，更积极的训练，更积极的在球场上表现，他不想让自己糟糕的表现让莱茵对他失望。

    但状态这种事没办法说好就能好的，面对空门不进他也不由抑郁了，当他沮丧的躲起来时，莱茵却找到了他。

    这个因为长相太过貌美被球迷称呼为法兰西玫瑰的青年认真地捧起哈佛茨的脑袋，摸着他湿漉漉的卷毛低声说：“你已经很棒了，不需要在黑暗里偷偷哭泣。”

    哈佛茨觉得有点丢脸，他试图捂住自己的脸：“别安慰我了。”

    “不是安慰。”莱茵擦掉他眼角的泪水，想了想捧起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亲一下有开心吗？”

    哈佛茨完全没想过他会亲自己，脸几乎瞬间红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困惑地看着他的助教，完全没有关注他的话语，注意力全部凝在刚刚的亲吻上：“为，为什么亲我？”

    他的助教看起来比他更困惑，眼里流露出慌乱不解，一向温柔稳定的他磕磕巴巴了起来：“对，对不起，我以为这样你会开心。”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不需要对我说这句话。”哈佛茨打断他：“你觉得亲我会让我开心？”

    也许是他的话有质问的意思，他的助教看起来很无措，看起来非常失落的垂下了睫毛“...下次我不这么做了。”

    “不。”

    哈佛茨急了，他的脸还是红的，几乎是有些迫切地捧住莱茵的脸颊说：“我很开心，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亲我，原来是为了让我开心吗？”

    他停了一下，看着助教低饱和的蓝眼睛说：“你以前经常会在别人不开心时这样亲吻别人吗？”

    莱茵迟疑了一下点头：“我的侄子侄女都很喜欢这样，我只要亲亲他们，不管他们哭的多么厉害都会停住眼泪变得开心起来。”

    哈佛茨微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原来莱茵你把我当宝宝哄吗？”

    莱茵则非常认真道：“你比我小，就是宝宝。”

    哈佛茨有点害羞了，他把脸埋在助教的脖颈里，嗅闻着他身上香香的味道撒娇道：“那以后多亲亲我～”

    “好的。”莱茵摸了摸他的卷毛认真道。

    但其实这种亲吻没有经常发生，哈佛茨是个德国人，他并不擅长索吻，虽然他很喜欢。

    他享受他的助教对他的温柔，觉得他实在是个很好的人，莱茵称得上对他予取予求，哈佛茨从一开始的开心到后面的郁闷。

    因为他发现就算莱茵表现的再温柔，他们的关系好像就止步在这里了，不会往前进一步，也不会往后退一步。

    哈佛茨不满意这种结果，第一眼就心动的人，怎么甘心只做朋友？

    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莱茵表现的完美无缺，无论他如何暗示都只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是听懂了在婉拒他，不给他难堪才没有说出来似的。

    哈佛茨不甘心，有时候也会开玩笑表达“我爱你”，想要借机看看莱茵会有什么反应，但他只得到一句“我也爱你”。

    哈佛茨想着想着闷闷不乐地戳了戳餐盘，抬头看到他的助教在往他这边走，他立马站起身走开。

    他想，做不了恋人做朋友什么的他才不要。

    结果就这次傲娇赌气的转身，哈佛茨转身发现他的助教竟然跟队内另一个人好上了。

    哈佛茨：“？”

    哈佛茨满脑子的问号，当看着莱茵用手摸了摸那个葡萄牙人的卷毛时，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火气，一种嫉妒不爽的情绪让他的心翻滚起来，整个人变得酸溜溜的。

    他故意连续几天臭着一张脸，想要让莱茵发现并安慰他，结果竟然一直没等到他的助教一丝半点的安慰。

    哈佛茨：“？”

    哈佛茨感觉自己仿佛要爆炸，他们这么久的感情比不过那个刚刚转会的葡萄牙人吗？

    他觉得不能这样了，摸黑把他的助教先生拽进了黑漆漆的杂物间里想要吓唬一下他，结果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哈佛茨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

    莱茵动了动手腕，年轻男人的力道弄的他有些疼，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低声温柔道：“Kai，你的味道我很熟悉。”

    “...这样吗？”哈佛茨委屈了：“我以为你以后不想见我了。”

    “没有，是你不想见我。”

    哈佛茨把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才不是，是你不想见我，你喜欢别人了。”

    “不可以颠倒黑白。”莱茵认真反驳：“Kai，是你最近总是在躲我。”

    哈佛茨感觉心里很闷：“我躲你你就不找我了吗？”

    “不要无理取闹。”

    “你变了。”哈佛茨低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菲利克斯？”

    莱茵眨了一下眼睛：“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最近我那么不开心你都不来安慰我，你以前没有这样的，就是在菲利克斯来了后才这样的。”哈佛茨感觉自己整个人写满了酸味，他其实想要怒吼质问，要不是最后的理智让他保持冷静，他可能会说出其他什么不好听的话。

    听他那么失落，莱茵也不和他争辩了，只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哈佛茨嗅闻着他的味道问：“那你爱我还是爱他？”

    莱茵不想说谎话：“我爱你，也爱他。”

    “……”

    对，就是这种感觉，哈佛茨觉得哪里奇怪了，他总觉得莱茵温柔归温柔，但是好像对他们太平均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他和莱茵关系最好，所以他最喜欢他，但是莱茵不是这样的，他很平均地很平等地爱每一个人。

    就算是刚刚转会的新成员也能得到他的爱，这很奇怪，好像莱茵爱他并不是出于感情，只是出于他是切尔西的球员。

    哈佛茨之前就一直觉得奇怪，直到这次菲利克斯来了后他才若有所觉，他之前对莱茵表白过，隐晦的，直白的，但莱茵都一直温温柔柔的说，我也爱你，Kai。

    “……”

    “为什么对我的爱不能多一点？”哈佛茨忍不住咬了一口他的脖子，感受到他在微微颤抖又忍不住舔了舔：“你这样不公平，你才认识他多久，就像我一样爱他了吗？”

    莱茵微微抖了抖，想要推开他，但身上的年轻男人把他搂的紧紧的，他只好困惑地眨眨眼睛，爱就是爱，还分多少吗？

    哈佛茨爱他，他知道，他也爱他，他一直在爱他，从刚见面就爱着他。

    至于菲利克斯，他当然也爱他，他是切尔西的助教，他当然要爱切尔西的球员。

    莱茵知道自己是个奇怪的人，他是个没有情绪的人，也是个没有自己判断的人。

    所以他每时每刻都在学习别人，学习他们的情绪，学习他们的做法。

    他知道温柔的人受欢迎，所以他选择做个温柔的人，他知道亲吻会让别人开心，所以他选择亲吻别人让别人开心，他知道做助教要爱球员，所以他一直爱着球员，他觉得他做的很好，没人比他做的更好了。

    Kai是什么意思呢？他在不开心什么呢？难道他的做法没有满足他吗？他不够爱他吗？那他需要什么呢？

    莱茵不想让别人发觉自己是个没有情绪的人，这在社会上很奇怪，于是他抬手摸了摸哈佛茨带着胡渣的下巴，认真道：“你觉得怎么样算更爱你呢？”

    哈佛茨双手放在他的肩上，低头看着他的助教。

    杂物间里没有光，但是适应久了可以看到他的面容，他的助教抬着眼凝视着他，看起来是那么深情，那么认真。

    哈佛茨觉得他被他的助教先生爱情诈骗了，明明好像不爱他为什么表现的这么爱他的样子。

    但他不会像之前那么赌气了，他低声说：“那就亲我吧。”

    莱茵奇怪的看着他，只是亲亲就代表更爱他了吗？之前他也有亲过啊。

    哈佛茨凑近他，呼吸打在他的脸上，用一种很轻的语气说：“不，严格来说和我接吻吧。”

    “你要爱我比爱别人更多，那就和我接吻吧。”

    莱茵没有情绪，也没有其他什么害羞的想法，他觉得只是一个吻就可以让和他闹别扭的哈佛茨恢复正常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情。

    接吻而已，只是人和人的嘴唇互相接触的行为，这不是多么出格的事情，莱茵答应了，他抬头亲了上去。

    哈佛茨一点都不意外，之前他觉得他的助教是个对他予取予求的人，没想到连接吻都予取予求，那么以后他要求和他zuoai是不是也会这么容易就同意呢？

    他微微笑了笑，摒弃了一些无用的想法，专注的和莱茵接吻。

    莱茵是个很温柔的人，但他五官气质都比较清冷，不看他的眼神你会以为他不好说话，他的身上香香的，亲起来也香香的，有着一种清凌凌的感觉，像清晨的雾，有点凉。

    哈佛茨把他压在门上亲，用舌头卷着他的舌头绕啊绕，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纤长睫毛他又吮吸了一下他的舌尖，才放开他喘息道：“先生，你看起来一点都不会接吻。”

    他的助教先生睁开那双低饱和的蓝眼睛凝视着他轻声：“你会接吻就足够了。”

    “……”哈佛茨感觉自己的心在跳，他伸出手触碰莱茵的脸颊，从眼角抚摸到下巴：“我还想要继续。”

    莱茵又吻住他。

    两人又亲在了一起，他们吻的不算太激烈，带着一种温柔的节奏，莱茵不算主动，他很被动的承受着，哈佛茨很喜欢他这样，好像把他捧在了掌心中，他的助教先生好像把自己全然托付给他一样。

    他觉得有种欣喜在心中涌动。

    他单手扣着莱茵的脖子舔吻着他的嘴唇，舌尖滑入他的唇齿，吮吸，啃咬，捕捉那条软舌，然后有些急切地吸咬，含吮，舔弄，听到掌下人发出很轻的喘息，哈佛茨渐渐偏离轨道。

    当他的嘴唇落在莱茵的脖子处时，一切仿佛更暧昧了起来，空气中的氛围变得更粘稠更潮湿。

    脖子仿佛比嘴唇更私密似的，哈佛茨亲眼看到莱茵身体抖了一下，随后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全身红了起来，用秀色可餐可以形容一二。

    哈佛茨低头舔吻着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的助教抓紧了他的上衣，他又细细的吮了一下才抬起头笑道：“脖子是你的敏感点吗？”

    莱茵慢慢喘气，他的脸颊变得绯红，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看起来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神突然染上了世俗的情欲。

    “...是的Kai，脖子是我的敏感点。”

    看到他的助教依然很诚实的说出来，哈佛茨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真可爱。”

    莱茵看着他，看着他的笑脸，突然问道：“你有觉得我更爱你了吗？”

    哈佛茨笑：“有，先生，请继续保持，以后也要这么爱我。”

    莱茵恍然大悟，原来男人真的只需要一个吻就可以安抚好。

    ——

    菲利克斯很早就认识他的助教先生了，当然，那只是他的单方面认识而已，那时候的他还小，他的助教先生也比现在年轻很多，看起来也更冷，比之现在的温柔，那会儿的他看起来就像冬天的积雪。

    菲利克斯每天都能看到背着大提琴包的莱茵，每天都在盼望着新一天的早上能看到他，因为这会让他在一天的训练中都格外的有力开心。

    当没有看到那道背着大提琴包的身影时菲利克斯就会非常失落难受，训练都会让他心不在焉，那种焦灼的心情不停地在他的内心徘徊流淌，他会控制不住的想，他为什么没有出现，他以后会出现吗，他不出现了怎么办？

    这时候菲利克斯会懊恼为什么之前不鼓起勇气要个联系方式呢，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每次一种莫名的瑟缩都让他退却了。

    他害怕看到莱茵冰冷无情的目光，害怕看到他无动于衷的眼神。

    就像小王子里说，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担掉眼泪的风险，菲利克斯承认他退缩害怕了，他觉得莱茵会让他掉眼泪的，本是青春无敌的他却根本不勇敢。

    他就这么日复一日的看着他背着大提琴包的身影，以为会就这么看下去，直到有一天他没出现，第二天也没出现，第三天，第四天...一直没有出现。

    菲利克斯知道，他和小王子一样弄丢了他的玫瑰。

    直到他租借切尔西，发现他的助教先生竟然是他弄丢的玫瑰，那一瞬间的惊喜简直难以形容。

    菲利克斯只觉得，就算掉眼泪又怎么样，他不怕，反正之前丢失玫瑰的日子里他的眼泪早就掉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凝视着他的玫瑰想，反正，眼泪而已，他有的是。